其实也没完全消吧,小消,40%左右。
奚兰序只是转头就将祁牧带回客栈处理。
隔天,祁牧说好要偷偷帮阿宝准备东西的。
阿宝家里的关系简单,他爹娘不在了,只有一对兄嫂,嫂子前那么几年怀了个侄儿,后来阿兄去镇上学了一个镖师,于是兄嫂因为很多原因不住村里。
这回是听说阿宝要娶妻,于是预计下个月月初回来。
阿宝平素在村里拉车,黄花村的村民要到镇上,十有**都坐他家的生意。
所以阿宝手头闲钱还挺多,昨夜,阿宝低头从身上掏掏掏掏,竟也是又掏出了整整十五两银子给祁牧。
这可是一个大数目,祁牧手中拿着阿宝给出的钱袋,心中还记挂着沈陌离说不会找他麻烦的事,于是,祁牧的胆子大了。
他打今天一大早,拉着奚兰序出门直奔布庄裁缝店。
奚兰序无话可说,只看着祁牧那般热情的模样,于是默默跟在身后,看着这小魔据理力争。
老店门口,祁牧扯着手中的布匹面问:“掌柜的,这是今年的新布吗?”
镇上布庄里的布都是成堆成堆的,祁牧一到庄子里头就偷摸把底下最新的那匹布直接藏好,反而是翻了身旁一个看起来差强人意的对着外头的太阳光就是一个打量。
店里的掌柜见他嫩,搓着双手就上前道:“那肯定都是新的,这不,上个月刚染好的,客官您开,这红色,多正啊,看这布匹,是要用来做婚服?”
掌柜那个笑眯眯,鼻梁上戴着一副单边眼眶,眼前瞧着祁牧都没有缝了。
祁牧摇头:“成亲是成亲。”
可分明好好的一块布,他却非要在阳光下弹了弹,然后回头冲着那个掌柜道:“可你这不实诚啊,哪新了?还上个月刚染的,掌柜你这是把布放在家里的地柜里了,这么多灰?”
结果那掌柜的一听,面上的笑容一僵,心知完了,这是个精明懂价的。
商场上的生意,那哪叫坑啊?
总是你来我往,祁牧笑笑,然后回头,寻起身后的椅子往那一坐。
掌柜的要赚,但是薄利多销嘛。
奚兰序不耐烦听他们一路都讲价,原本跟着祁牧出来,奚兰序一路看着祁牧那也没什么。
可偏偏!偏偏祁牧讲这些的时候,那个经历的全神贯注啊!
奚兰序感受到了忽略,于是他无聊的走到店前,靠在门边,向外瞧着。
奚兰序闭眼感知,这整个无常镇街道的场景都被他尽收眼底,于是,等到奚兰序再次睁眼,他抬手,握了握他那空无一物的掌心。
不得不承认,祁牧那招人恨的梦核真的很厉害。
只是祁牧本人并不知悉,奚兰序那枚被拐走的紫色梦核上原本有一条被江槐偷袭而产生的贯穿痕如今……却是快要复原了。
而这也就导致奚兰序坠崖后所造成的内伤也在短短几日内迅速恢复。
如今就算再战沈陌离,奚兰序想,“我也不会再给他赢的机会!”
“尊上!”长街尽头,刚从村里来镇上的林厌一眼就在那繁杂的人群中瞧见奚兰序。
于是当即招手上前。
他怎么来了?奚兰序心中疑惑,于是起身。
门口的一点动静正好惊动了刚刚讲好价格的祁牧,于是他抬眼,直接看向奚兰序,祁牧问:“阿序,怎么了?”
奚兰序答:“没有,我看到林厌来了。”
“林公子?”祁牧的眼睛亮了一亮道。
祁牧和林厌原本就十分投缘,这会听说他来镇上,貌似还是特意来找他们,于是祁牧就想起那日在村里。
分明就是自己拉着林厌去田里,可是临了了,祁牧和奚兰序走的匆忙,这会才发现他竟是都没和林厌正经的说上一句道别。
林厌又是刚刚落户在村的。
祁牧自觉理亏了,当即都想放下手头的事,先去长街那边和林厌打声招呼。
然后,祁牧犹豫了。
掌柜打包好东西递上来时说:“得嘞客官,三两银子不多不少。”
钱结完,货拿到,祁牧还要计划跑着下一家。
但其实下一家也不远,就是隔壁裁缝店,阿宝和他媳妇的身形尺码阿宝本人都很贴心的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祁牧了。
而且,好不容易来到成衣店,祁牧自己不想试试喜服吗?
他想啊,于是他没办法,只能先嘱咐了奚兰序去接接人。
恰巧林厌这回来镇里,奚兰序直觉这小子有事,于是祁牧这么说了,奚兰序自然也是点头答应。
祁牧道:“放心吧,你先去。”
话落,祁牧倒是愣了一下,他发现奚兰序对林厌的事情倒是比对其他任何人的事情都耐心了许多。
但祁牧这么一愣也只是一愣,没多大一会就点头,他对奚兰序道:“那你慢点阿序,我就在隔壁,等你和林公子一起。”
话落,奚兰序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就算是回复了祁牧。
于是祁牧转身去了隔壁。
隔壁这家兼职裁缝铺的成衣铺子可大了,其中各种新款的花样也是琳琅满目。
可店里的店家太会做生意,以至于祁牧走进去的第一眼就被摆在最门口那套,看着最最华丽的婚服吸引。
那套婚服形制怪,从上到下,祁牧看它其实不是特别的女款,但只从那华丽的程度看来……偏偏又不是男款。
难道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吗?
总之祁牧看了就是一眼心动了,在这成衣店干了30年的周老板可是个人精,几乎一眼就断定祁牧的目光究竟在哪里。
只是这点还真叫他啧啧称奇啊。
周老板举手一抬,就指着祁牧视线停留的那件婚服道:“公子,看上了?”
祁牧闻言,急忙回神冲着老板摇摇头。
他知道这衣服看着就贵,所以暂时买不了,可那周老板却是摆手笑笑对他讲:“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跟你说,那衣服是旁人前两日放在我这店中寄卖的,就这两天,来我店里的姑娘公子们,瞧,就如你这样的,那可真是没人没看上!”
可见这其中工艺有多好,可是那么多人看上老板都没卖,祁牧心底不禁升起一抹希望,于是凑到柜前问老板:“掌柜的,那这件是要多少银两啊?”
可谁料下一秒那周老板摇头,祁牧正看着奇怪,人就顶着舌根又啧了两声,周老板看着祁牧偷偷给他勾手,示意祁牧凑近了才说:“人家不讲银子,讲说缘。”
祁牧呆住了,他瞧周老板那拉长的语调,不赞同的眼神,于是稍稍安慰。
就刚刚那一瞬间,他还差点以为老板也是穿书,然后搁着跟他对暗号。
还好不是,祁牧松快一下,然后接着问:“什么缘?”
这就奇了吧?
祁牧问到这里,那个老板眼中就闪过亮光。
这年头真是没人不爱看热闹,周老板对祁牧指了指店里一边的木梯,他道:“爬上去,拿下来。”
爬上去,拿下来?
祁牧闻言人都傻了,这么简单。
见他这样,和他说这规则的周老板就知道祁牧这会心头想什么,于是他说啊:“公子,别小看这缘啊,就依我看啊,这三天来了不下百人。”
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周老板接下来的话就不说了,但祁牧也听了个彻底,这店里来了不下百人,而那百人都要爬着木梯,取那婚服。
可就偏偏三日过去了,那店中的婚服还好端端的挂在那,这不就是见鬼吗?
祁牧抬头,细细打量着那挂在店中的华丽婚服,心中好像就有一道声音,他想试。
于是祁牧将手中之前帮阿宝采买的所有物件往那周老板的木柜前一放。
祁牧道:“掌柜的,我要试试。”
行啊!周老板自是乐的看他们一群人爬上爬下,于是他对祁牧微抬了下下巴说:“梯子在那,公子自己爬吧。”
祁牧点头称好,不过在爬那梯子之前,祁牧还是掏掏腰间荷包,然后将阿宝拜托他的事先给做了。
祁牧交代,“是这个尺寸。”然后他就将荷包里的纸条递给了老板。
周老板点头,然后找了一边的一个裁缝师傅,师傅听了他们二人的商量,然后很快就抱着祁牧带来店里的那匹红布走到后头去。
祁牧放心了,这下可是彻底的。
于是他很快就要上前,一个人在这店中搬木梯。
但祁牧搬动木梯的声响也很快就吸引到旁人,就像那掌柜周老板说的一样,这些日子以来啊,在镇上成衣店中看上这件婚服的适龄男女太多。
以至于祁牧爬梯,又有人不自量力的要挑战一下自己与那身婚服缘分的事情一下就在这个小范围传开。
成衣店前很快聚了人,周老板眼瞧这三日自己店的生意都被他们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带火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止都止不住的将自己变成一个极其皱巴的包子。
于是,当祁牧一步步向上的时候,耳边的各种风声也就传入耳。
“不是吧,怎么还有傻子要试啊?”
“哎,其实我说就是那掌柜的拿胶给那衣服贴死了。”
不然这世上哪有什么怎么拿都拿不下的婚服呢?
吃葡萄葡萄就说葡萄酸,于是经过了三天的洗礼,在百姓眼中那婚服早不似初见光彩。
虽然婚服依旧摆在那,可无人穿上也白搭!
人群之中倒是还有一个不知哪家小姐打扮的姑娘,看着店中的祁牧笑说:“指不定先前拿不下来的那些男女是痴心错付?”
本来就不好的姻缘,但至少围观的百姓们似乎也无人觉得祁牧该与那件婚服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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