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辞缓缓睁开凤眸,冷宫冰雪的刺骨寒凉与穿肠毒药的剧痛一点点褪去,恍惚之间,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凤仪宫?
此时此刻,她端坐于奢华的凤仪宫凤华殿主位上,抬眸,窗外春光烂漫。
一瞬间,头脑里多了一本书和许多东西。
她重生了。
从蓝天白云与盛放的灼灼桃花上收回目光,唐倾辞看向面前一身桃花般浅粉轻紫宫装小腹微微鼓起的俏丽女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雪白的宫装,就在此时,坐在她旁边的慕容兆兴放下茶盏,一脸歉意的拉过她的手,深情款款轻声道:
“阿辞,这名女子是朕一次外出时醉酒后临幸,非是朕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如何与你开口。是朕对你不起。原想着给她些钱财安置,不成想只那一次她便……如今,她身怀六甲,朕也不好让皇嗣流落在外。一切都是朕的错,如今朕将人带到这里,作为后宫之主,还是阿辞你拿个主意吧。”
唐倾辞的目光仍旧落在自己的宫装上。
这是父亲去世的第三年,今日是她守孝的最后一日。
她轻轻抬眸,看着面前低头站着的身怀六甲的慕容兆兴的白月光许知音。
前世,直到自己被废打入冷宫,成为凤仪宫新主人的许知音来到冷宫,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她,许知音是慕容兆兴奶娘的女儿,两人虽然身份云泥之别,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经互生情愫。
在许知音的口中,是她横刀夺爱,抢走了她的兆兴哥哥,占据了本应属于许知音的后位,生的孩子也抢走了属于许知音孩子的太子之位。
也是她的出现,让他们的感情生出无数波澜,痛心纠缠,只是怀孕后,许知音想明白了,她要复仇,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所以,唐倾辞一步步失去了一切。自己儿子被算计替许知音的孩子当诱饵而死,自此头脑便浑浑噩噩,亲信一个个被害死,自己被打入冷宫,受尽欺凌,亲友被牵连覆灭,自己也惨死于冷宫……
而一直深情温柔的慕容兆兴始终站在许知音一边。
脑海中的书本翻到尽头,真相也昭然若揭。
许知音和慕容兆兴两人虽然情比金坚,许知音却无法助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慕容兆兴争夺皇位。
而唐倾辞的父亲是当时的太子太傅、宰相,智计卓绝,国士无双。
一个母亲只是个早逝宫女的三皇子如何能打败各方面都强于他的几位皇子?
所以,少年时上元灯会上的一见钟情是设计好的,热恋时的两情相悦也尽数是演戏,帝后大婚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山盟海誓全是鬼话,这么多年不设后宫的独宠是天大的笑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而她这个冤大头最后还被冠上了横刀夺爱,以势压人的罪名。
甚至丧子后她之所以头脑浑浑噩噩,也是被来看望她的慕容兆兴亲手被下了药,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她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轻轻从慕容兆兴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唐倾辞看向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
现在许知音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慕容兆兴已经差不多将父亲的势力清除出京城,准备对她动手了。
“陛下要臣妾定夺吗?”
“自然。”慕容兆兴目光始终深情温柔的落在唐倾辞身上,看都不看许知音一眼,“不过一介无足轻重的草民,全凭阿辞处置。”
唐倾辞起身,走到此刻看起来楚楚可怜十分乖顺的许知音身边。
前世,她就是被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所欺,将人放到了身边……
缓步围着许知音转了一圈,唐倾辞忽然拔出凤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刺许知音咽喉,鲜血喷溅,一击毙命。
满殿的错愕与惊呼之中,许知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捂着血如泉涌的脖颈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咔嚓!”
茶盏碎裂的声音之后,震惊过后回过神来的慕容兆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仿佛天塌了地陷了一般一边大喊着叫太医一边扑通一声滑跪在许知音尸体旁,将尸体捞起来不停的鬼吼鬼叫的叫魂:
“音音,音音,醒醒,别吓朕,音音!”
见许知音已经下地狱报道去了,他猛的抬头,面目狰狞的看向唐倾辞,眼眶通红,目眦欲裂,嘴唇颤抖:“你,你你,你……”
唐倾辞甩了甩凤钗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发髻之间,一脸嫌恶的用洁白的衣袖不紧不慢的擦掉唇上沾到的血迹,将唇擦的殷红如血,继而垂眸嘲讽一笑。
一瞬间,不施粉黛的面容明媚艳丽,张扬又慵懒。
她一脸疑惑:
“臣妾定夺完了。”
“怎么?陛下不满意吗?”
话落,掩袖,黛眉微蹙。
“不想此女的血竟如此腥臭难闻,臣妾先行告退。”
话落,转身步履从容向殿外走去。
回过神来的宫人们立刻跟随的跟随,打帘子的打帘子。
刚踏出殿门,便与一副俊美的面容迎面相对。
此时此刻,凤华殿内外都因方才血溅三尺的一幕脑袋低垂噤若寒蝉,只有此人,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
那双凌厉的丹凤眼好整以暇的扫过她洁白衣裙上绽开的点点红梅,扫过她轻轻颤抖的手,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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