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寒冬腊月,春寒料峭,放眼望去一片雪白,京城人皆为躲在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街道上冷清的仿佛空城一般,一片寂静。
沈延坐在榻上对窗望月而眠。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雪从梅花枝头缓缓垂落。
次日天空放晴,日光照耀着大地,地上积雪消融大半;行人匆匆,街道喧哗。
书信云:“久日不见,甚是想念。寄词,新一度的宗门大典就要开始,师弟是否有闲暇心情?”
沈延轻拂白衣袖坐在了书案前观看书信,他舒缓地摊平信纸从笔搁拿起毛笔沾了沾墨,刚想要下笔却又顿了下来,毛笔在空中停顿着迟迟不动。
他轻轻一笑,只在信纸上端正写道:“远游时日已久,应是归返之时矣,勿念。”
他出了府中将信封递给了宗门弟子便又回到了屋内,再一次坐塌赏起红梅。
元宵当天,他身穿一袭白衣披着白色狐裘披风,不紧不慢地漫步在繁华热闹的京城中,与其格格不入的是他那惊艳的容颜,仿佛如画一般,百般难描。
一个身形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死命地在无人区域疯狂的逃跑着,他的身后正有五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追赶着他,每人的手中都紧握着武器,给人一副不往死里打都对不起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的样子,似恶鬼般。
他们就这么将少年逼到了巷子的尽头。
少年狼狈不堪的坐倒在地,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脸上残留着血迹,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救命...”少年气弱声嘶的叫喊着,仿若下秒便断了气。
而沈延就这么坐在屋檐上静静的看着,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少年呼吸很是困难的喘着粗气,他逐渐向后挪去,在不知不觉中就挪到了墙边,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个人,眼中充满了怒气。
“滚!”温绝期很是绝望的吼了出来,“不要靠近我!”
天也渐渐暗了下去,沈延望着明月,可他却还是迟迟未出手。沈延就这么的冷眼看着几人狠狠地拳打脚踢着少年,面上冷淡至极,内心也是无动于衷,更何况有什么举动可言。
“住手!”
小巷口传来了一道绵言细语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延皱了皱眉看向声源处。
来人竟是于秋?
一女子闯入了视野中,一袭青衣翩翩,伴着发丝在空中飘散,清秀的面容如沐清风,眉目清绝,像一支傲雪凌梅伫立在入口,她的发上并没有过多的点缀,就单单一枝桃花簪,走动间腰侧玉佩碰撞,发出清冷悦耳的叮咚声。
沈延缓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尘,轻轻地用手指将白纱帷帽的白纱向一旁撩开。此刻,终于露出了那张绝美的姣好面容,美的雌雄莫辨,完全与外人口中的沈延所描述的大相径庭。
外人是如何描述沈延的呢,面上总是一副严肃带着烦躁的模样,像是对谁都不服气的态度,长的也很是可以看出是一男子的模样,最为象征性的是他那双含情眼配上剑眉,严肃中夹杂着温情,嫡仙男子气概。
他不知从哪取来的树叶,像是飞镖一般飞了出去,直冲少年。看着一个接一个倒在少年面前的五个大壮,沈延也只是活动了自己的手腕,虽然他只是命中了一人,其余的都是于秋干的。
少年惊魂未定的看着跟前倒下的人,他的全身发着颤,又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于秋连忙跑了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眼中充斥着担心看着眼前坐倒的狼狈不堪的少年,“有没有哪里受伤,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看。”
“我...我,”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似的,“他们...他们好可怕,。”
于秋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轻笑着说:“我知道的,有我在,现在别怕了哦。”
“嗯。”少年明显是少了之前的警惕恐惧,反倒现在变成了安心,以及一股隐隐透露出得逞的洋洋得意,但没人看出。
少年在于秋转过身观察地下倒着的几人时,顺着另一道杀气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那处站着一道身影,他被惊住了,从未见过如此俊美之人,以至于雌雄莫辨。
而此时的沈延正好是摘下了帷帽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恰好对上了。
这是他们初次相见。
那人上下透露着清冷严肃,还有种莫名的冷漠感。仿佛清心寡欲,对一切事件都无动于衷。那双眸色中更是冷淡,似乎一切的事物在他眼中都漠不关心,一袭白衣更是最为搭得上他的雅正,再加上他梳着高马尾,黄白相间的发带在空中轻拂,仙风道骨这一词也很是适合于那人。
沈延一脸嫌弃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温绝期,尤其是他那双瞳眸,让人看到就不爽的感觉一涌而上,他见温绝期还这么一直盯着自己更是莫名的厌烦,于他就干脆直接做了个抹脖手势以示警告。
这一举动下去,温绝期再傻也知道此人不喜别人盯着他看,说不喜还是太轻,更多的怕不是厌恶了。
“有点眼熟。”温绝期想着想着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于秋专注着调查倒下的大汉一时没听清温绝期所说的话,她误认为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转过身询问道:“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温绝期神色如常解释道:“没有。敢问姐姐芳名?”
“诶?啊,在下于秋,姐姐就不必了,”于秋仍然是很有礼节的温声说着。
也不能怪两人都能看得上于秋啊,声音清冷,样貌却是小家碧玉风。
温绝期再次抬眸看向了房檐上,只见那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的便是温绝期一直跟着于秋走,时不时看向于秋的侧面,根本没有打算掩藏眼中的仰慕之情。他们也就这么的共同逛花灯,感受这繁华京城的热闹气息。
孤身一人的沈延逛着繁华的京城,但也只是独自一人,有时候还是不禁想起兄长,要是他在就好了,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沈延回身看向那道熟悉的少年乖巧的站在宗门院内树下,风和日丽,美景如画,显眼的黄白相间的发带于空中轻拂,高高的马尾在风的吹拂下向一侧飘动,恰到好处的略弯曲碎发却纹丝不动的向两边撇去,只有两边留下长长的鬓发却随着风吹拂。
少年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于是将腰侧悬挂着的剑取下抱入怀中,他顺着树缓缓坐下倚靠,渐渐陷入睡意中。
画面骤然散去。
大火四起,一切燃烧殆尽。
少年一袭青衣伫立在山脚下,他迫切的想要上山,荒芜破败的画面映入眼帘,山门只留下了大火散去的痕迹,嬉笑过后成了寂静无声,曾经那个于他而言熟悉的地方化作了一片废墟,显得如此凄凉。
一切都化为乌有,甚至仿佛不存在般。
少年默不作声的走向曾经喜爱休息的大树前,只留下了被烧焦了的树和一旁破败的房屋,似是诉说着他们的委屈。他不顾脏乱坐下倚靠在了树上,目光望着远方的飞禽掠过,从始至终,形影单只。
沈延猛地从梦中惊醒,他茫然的望着窗外,自己竟坐在窗前榻上入睡。
想要寄封书信于兄长,却想起对方近日繁忙。
忙点好啊,忙点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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