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同一件事情,做了太多次,就会形成肌肉记忆刻在大脑皮层中,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重复完成。
楚久宁觉得,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啃脖子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他知道从哪儿下嘴口感更好,涌出的血液速度最合适,两个人的姿势最放松,连轻重都是恰到好处。
牙下的肌肉弹性柔韧,丝毫没有因为疼痛而紧绷,血管也就没有被挤压,血液一如既往香醇。
不过今天男主是喝了酒吗,感觉像含了酒精一样,有种微醺的恍惚。
楚久宁用舌尖仔细品尝着血液,没分辨出特别大的差异,毕竟血液的口感肯定会受主人的各方面影响,除非取出来保持,不然每时每刻都有变化。
不过,虽然这样想,他还是分出一分心来提高警惕,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牙。
“这次怎么就喝这么一点儿?”
斐瑞伸手就摸了摸他的小肚子,胃部的血液还没消化,但显然也称不上满。
仿佛被当做小孩子一样照料,楚久宁尴尬地拿开他的手,“这次不怎么饿。”
这话斐瑞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拍着他的肩膀,浅笑着问道:“找了这么久,阿久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楚久宁摇了摇头。
其实两人共处一室,看他表现就应该知道他没什么收获。
斐瑞好似也只是随口一问,马上换话题,含情脉脉盯着他的眼睛,大拇指的指腹抹过他嘴角一点艳红,口中却尽是算计交易。
“我答应你的事情,现在都已经完成,不知道阿久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兑现?”
正菜来了!
楚久宁顿时精神一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反击道:“是你还没有提要求,可不是我要赖账。”
“是,那我现在提的话,你能答应我吗?”斐瑞用包容的语气笑道。
“你先说,我听完再考虑考虑。”
楚久宁眉梢一挑,他虽然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也不是死脑筋,当初能把他从房间换出来,条件却现在才提起,肯定不会是能轻易完成的事情。
如果他现在是在囚牢里,那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可都出来这么久,还想要挟他,就要看他心情。
至于说现在这个房间也是密室……楚久宁不动声色看了看大门……他敢跟着过来自然是有一定把握。
见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斐瑞勾起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
“我想要一个初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楚久宁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重复道:“初拥?你已经是血族,不需要我再给你初拥。”
“可我想要。”斐瑞微微低头,让自己的表情被阴影覆盖,声音仿佛有些低落:“就当圆满我曾经的遗憾。”
楚久宁顿时踌躇起来,这个要求确实算不上为难,但他心中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总觉得这个初拥背后有什么其他用意。
可翻遍了脑海中的资料,他作为初拥者,在仪式中是占据绝对主动权,最多是没有资料说明初拥一个血族有什么后果而已。
“只是初拥?”楚久宁再次确认道。
实际上,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天平就已经开始倾斜。
“是。”斐瑞的回答十分坚定,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仪式完整,血族惯例的完整。”
楚久宁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毕竟他当血族也没多久,说不定对这个种族的了解还没男主多。
在血族的惯例中,食与性一直紧密联系在一起,从吸血会带给人类快|感就可以看出,而在重大的初拥仪式中,自然免不了这一点。
更别说,血族给予初拥的对象,通常都是十分欣赏的血奴。
这个身份,要说友情或者亲情都太勉强,只有那一点爱情能包装一下。
而这样身份的两个人,进行着某种重大又会带来性|欲的活动时,会发生什么事也就不用多说。
所以,斐瑞这个要求不仅仅是表面没有作用的初拥,恐怕在与初拥同时进行的活动上。
自以为猜到对方的想法,楚久宁松了口气,之前在城堡就已经跨过那道坎,所以现在再次听到求欢的邀请,已经无法给他的情绪带来巨大波动。
不过……楚久宁看了一眼散发着明亮柔和光芒的墙壁,半垂着眼皮道:“太亮了,我做事不喜欢见光。”
斐瑞头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忍笑。
“宝贝,上次在城堡我可没看出来你喜欢摸黑做事。”
“那是月光,不一样。”楚久宁理直气壮,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在楚久宁的强烈要求下,斐瑞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墙壁发出的光逐渐暗淡,最后终于全部熄灭,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其他的光源,整个空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脚步声响起,在黑暗的房间显得有些诡异,楚久宁下意识后退两步,忍住喊开灯的举动,厉声道:“停下!”
顿时,声音停止,但接着就是轻微的笑声。
楚久宁头皮发麻,十分后悔自己的要求,因为血族的视力,他很少遇到这样全暗的环境,以至于他都忘了对鬼魂的恐惧。
特别是穿越这么多次,曾经受过的唯物主义教育显然全还了回去,而丰富的见识反而增加了他这方面的想象力。
强行把脑海中的妖魔鬼怪掐灭,楚久宁慢慢向前挪动脚步,口中还道:“等我来找你,你别动。”
他们的距离不远,楚久宁的手指很快触到布料,然后被对方猛地一把抓住。
把冲到口边的尖叫咽下,楚久宁狠狠捏了一下对方的手,作为吓他的报复。
斐瑞无所谓的轻笑两声,把他一把拉入怀中。
“这里初拥可不方便,你既然怕,让我来吧。”
“我没怕!”
楚久宁磨着牙道:“是你的动作太突然,连招呼都不打!”
斐瑞眨了眨眼,又想起对方现在看不见,顿时没了兴趣,带着他向一个方向走去。
楚久宁跟着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是不是那个石台?”
那个祭台一样的石台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太容易联想到解剖台或者放祭品这里的用途,如果不必要,他并不想靠近,更别说在上面初拥。
“嗯。”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抗拒,斐瑞主动解释:“其实那是一张床,不过被做成那种风格,你摸的话会发现它并不是石头,是软的。”
说完他牵着楚久宁的手,上去按了按,果然是床垫的触感。
这是什么古怪的爱好……楚久宁心中腹诽,也就没那么膈应。
两人倒在那台上,宽大的手覆上精致的纽扣,就如同给香蕉剥皮那样轻易的把衣服剥开。
楚久宁攀上他的肩膀,在露出尖尖的牙齿,在颈脖处磨蹭着,血液潺潺流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他放任着斐瑞的动作,当两人胸膛相贴,热度从对方传递到自己身上,欲|望在心底萌芽,长成坚韧的藤蔓,把他和地方紧紧缠绕在一起。
前期的忍耐是一种煎熬,细密的汗水在额头渗出,楚久宁终于忍不住,在他不久前才使用过的地方,猛然刺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他也被对方刺穿。
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满足,让他好像回到了羊水的包裹,他衔着对方的喉咙,贪婪的追逐着他的生命源泉。初拥不需要考虑对方是否能够承受,因为这可能是对方唯一得到反哺的机会,让自己的血液替换原来的血液,建立血族的血缘——以我之血,赐你新生。
斐瑞十分温柔,在他的照顾下,楚久宁四肢百骸好像泡在温泉中,微弱的电流刺激着全身,隐藏的疲惫纷纷从骨头缝里冒出来,在带着阳光味道的亲吻中融化。
察觉到对方的温度开始降低,知道差不多了的楚久宁收回牙齿,留恋的在那小块皮肤上蹭了蹭。
斐瑞一僵,动作突然凶狠起来,加大的电流瞬间让楚久宁整个身子发麻。
与此同时,他凑到了楚久宁颈边,第一次露出自己的牙,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使用了它。
如果说楚久宁的进食是细嚼慢咽,那么,斐瑞的进食就是囫囵吞枣,仿佛被饿了不知道多久,他急切吮吸着,让血液流失速度过快的楚久宁头晕眼花。
“慢、慢点…”
楚久宁抓住对方后脑勺的头发,血液的大量流失,加上身体感官的刺激,让一阵阵的眩晕感涌上他的脑海。
在这种情况下,胃里储存的大量血液被飞速消化着,如果不是这样,楚久宁觉得自己会直接晕过去。
不过,头晕的状况依旧没有缓解,还在逐渐加重,让他有点想把斐瑞的头拎起来——这家伙不会想一顿把自己给解决掉吧!
总算,收到他的要求,斐瑞减缓了速度。
激烈的狂风暴雨变为和风细雨的温柔,让人想起春天的杏花,在朦胧的雨帘中绽放,花瓣沾上着水汽,显出更温润的色彩。
最后,绚丽的烟花绽放,收兵的号角响起,斐瑞收回他的武器,轻轻舔了舔楚久宁的颈脖。
就在他温存之际,楚久宁心中突然警铃大响,他想也不想,环抱着斐瑞的手直接向他后心插去。
而同时,几声脆响,叮叮当当 ,有东西掉落在地上。
斐瑞闷哼一声,房间突然大方光明,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楚久宁眯起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借着光,几乎一眼,就能发现他身上的禁锢已经消失,刚才的声音正是崩毁的环掉落在地上发出。
“阿久果然聪明,居然已经找到办法。”
斐瑞忽视身上的巨痛,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解开麻烦,毁灭不难。”楚久宁冷冷看着他,另一只手碰了碰把他们圈起来的光罩,一股灼烧的感觉立刻逼退了他。
“咳咳、没用的,仪式已经开始,剩下的时间不够你想出办法。”
斐瑞咳了两声,楚久宁虽然没直接洞穿他的心脏,但也始终没把手从那儿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仪式到底什么鬼,但楚久宁自有办法。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小巧的匕首,通体洁白,不知道什么材质,这就是他让埃德温趁机从布莱尔藏品中顺出来的东西。
这把匕首没有任何杀伤力,只能破坏光明属性的物体,之前楚久宁用它把身上的环都切出开口,才能瞬间崩毁了它们。
斐瑞仿佛也认得这匕首,在他刺向身下的祭台时,一把握住。
楚久宁另一只手用力,斐瑞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然而他还是笑着,猛然把楚久宁压在了身下。
“效果怎么这么慢,阿久你真的要杀我吗?”他委屈的抱怨道。
“你把结界打开,我就不要你的命。”
“不。”斐瑞一口回绝,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我知道,阿久不可能杀我的,你不能,对不对?”
楚久宁心中一凝,同时一股晕眩传来。
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放开被握住的匕首,直接掐住斐瑞的喉咙,厉声道:“谁告诉你我不敢杀你,滚开!”
斐瑞却好像看到了他伪装下的真实,道:“这个仪式对你并没有坏处,我也在里面,一起等等不好吗?”
楚久宁才不信他的鬼话,千方百计把他弄到这儿来,就为了这个仪式,说对他没影响,谁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光罩染上一丝血色,开始散发不详的气息,而斐瑞脸上也染上一丝灰白。
楚久宁一惊,抽出自己的手,斐瑞闷哼一声躺下。
“你的生命力在被抽取?”楚久宁不敢置信问道。
这样他不出手,男主也要挂,主角挂了世界线还能好吗?
头晕的感觉更加严重,楚久宁联想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猜测药恐怕直接下在了斐瑞血里,怪不得他对自己的偷袭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自己吸了他大量鲜血,而他却吸了自己的血,等两人都吸收,实际楚久宁中的药会比斐瑞多。
渐渐楚久宁觉得身体麻木,他艰难睁眼瞪着斐瑞。
而斐瑞笑着咳出血沫,“虽然有禁魔环,但阿久你这么聪明,我自然要多做一手准备,万一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呢?”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把楚久宁气得想喷他一脸血。
然而,加快的药效让他咒骂都说不出口来。
光罩已经变成肉眼可见的粉红,斐瑞反而有力了许多,他上前抱着瘫软的楚久宁,两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心跳也缓慢的重合。
“阿久,和我在一起吧!”
随着这句话,一把华丽的长剑瞬间把楚久宁穿心而过,同时也刺穿了斐瑞,使两人牢牢固定在一起。
光罩大放光明,不过是不详的红光。
楚久宁瞬间身死脱离,唯一留在脑海的,就是斐瑞脸上开心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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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血族公爵嫌命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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