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王八绿豆看对眼。
张思怡抱着茶壶拼命灌,她坐在凳子上,看着赵麟慢条斯理地吃饭喝汤,心里愤愤不平,满脸阴郁。
“喝茶不当饱,吃点儿吧。”赵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有心安抚道:“这药劲儿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光喝水没用,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才是真的。别等起了药效,你人难受,肚子里头还唱空城计,难上加难。”
究竟是谁让谁的人生难上加难的?张思怡嗤笑,她冷嘲看向赵麟,无语说:“我就猜到今天这顿是鸿门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知道我是冒牌货所以把我不当人看吗?”
“无论是真贵妃还是假贵妃,朕都没有不把人当人看。”赵麟放下筷子,取来手边的巾帕擦拭嘴角。
张思怡听着只觉对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指着面前婉美人送来的汤,质问:“你就这么把人当人看的?假情假意,威逼利诱地把我叫来吃毒汤,替你尝百草,你当我是人了吗?”她实际要骂的是,他赵麟就不是人!
言外之意赵麟听得懂,他面色沉下来,训斥回怼道:“贵妃是不是有点儿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他提示她,说话要注意分寸。
得,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她张思怡穿越到封建王朝只能低头认栽。
“汤我喝了,我能不能回去了?”她不想和他继续大眼瞪小眼,便提出想回冷宫去‘自生自灭’。
赵麟知晓她不高兴,但既然是叫她来了,自然就没想着让她走。“八子会带你去沐浴更衣,你且跟着他便是。”他几欲把话明说,想来她应该会识时务。
“沐浴更衣?!”张思怡放下茶壶,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呼:“你要我侍寝?”
她就搞不懂了,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要把她当小白鼠对待,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她发展亲密关系?难道他觉得这样很霸道,很酷,像古早言情小说里男主虐女主一样狗血?
“你不愿意?”赵麟见她一身的抗拒,面容更是不悦。
这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张思怡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算是委婉打商量,她皱眉和他说:“我说过的,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争,我混吃等死就可以了。你在冷宫要求我侍寝的事儿已经传遍了皇宫,我不想树敌,你也别给我树敌,行吗?”
她抗拒他给予恩宠,对待他就犹如见到洪水猛兽。赵麟蹙眉看她,他很难说出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愤怒还是失望。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懂她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朕并非是物件,岂能让人争抢。”他严肃地与她说。
是她过分了吗?张思怡听他这么说,心里咯愣了一下。她摸了摸后颈,坐下,平复情绪回应道:“你是皇上,是享有整个王朝的君主。”她言下之意便是,他是香饽饽,所以大家都想争抢。
“争抢到了又如何?朕难道不能选自己喜欢的人过一生?”他反问她,好似在说他难道就不是一个人了吗?
他当然是人,当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但是,张思怡的理解不仅仅是这样,她用自己的惯性思维给出见解道:“你可以喜欢很多的人,可以选很多的女人与你共度一生。”
“如果朕说,朕只想选一个呢?”他不知道,这番话他说得够不够明白。
他是什么意思?张思怡不敢去看他犀利的眼眸,她垂下头,盯着碗里没有吃但已经凉透的菜,不痛不痒地回应:“你根本不用选,有的是想跟着你的。”
“所以,皇贵妃呢?”他紧接着逼问。
他在找什么答案?张思怡不敢回应,也不敢再去想。她怕自己多想了之后是一场笑话,毕竟她很清楚她的位置在哪儿,不想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赵麟瞧着她低头不语,心里很是淤积。“看着朕。”他厉声要求她抬头,不许她回避。
皇帝让抬头那就只能抬头,不然就得掉头。张思怡吸了一口气,她双目与他对视,尬笑问他:“你想要什么答案?我又能给你什么答案?”
赵麟一向觉得自己看得透她,可这一次他不知是自己迷失了心,还是她有意掩盖,他竟看不懂。“朕要你回答,你照实说便是。”他想,他要一句真切。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做皇帝的难道看得还少吗?张思怡不懂他为什么非要问个究竟。“我不是皇贵妃,我是冒牌的。”她再次提醒他,不要把替身当真身。
“朕说你是皇贵妃,又有谁能说不是呢?”他很清楚,他问的就是眼前的她,不是张安邦的妹妹。
“我不愿意,我想回家。”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也就给个真切的答案。她看着他逐渐阴沉的面孔,不知为何她的心思也沉了沉。“你要的答案根本就没有意义,我只是借了这具身体的一抹魂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所以,她从来不奢望什么天长地久。
赵麟听懂了她的话,他心里的锁仿若是开了一般。“朕记得与她初相识时朕还是东宫的储君,她也只是跟在张安邦身旁会去送饭的小姑娘。朕从未看低过他们兄妹二人,朕当将军是左膀右臂,自然也允诺了将军日后会照顾他的妹妹。所以,登基之日,朕第一件事便是册封她为皇贵妃。”
因此,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吗?张思怡在心里默默地问,且莫名有那么一丝失落。“你不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你。你让她做皇贵妃,其实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她有期盼过你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她无奈叹息,暗想果然皇帝无情。
“朕喜欢她,但是,仅仅只是兄妹的喜欢。”赵麟把话说开,他不想绕圈子。“朕知你是你,她是她,从来都没有弄错过。”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张思怡突地瞪大眼睛,她开始疑惑是不是他们今天的对话有点儿过于深入了。
“不……不对……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她舌头打结,脑袋里仿佛是有一只乌鸦在叫嚣。
赵麟察觉到了她的慌张无措,可他不打算就此作罢。“朕不过是与你说明白,你也好,她也罢,既然现下你是皇贵妃,那你便就是朕选的。”
他几乎是把话挑明了,张思怡听得脑袋发蒙,连椅子都坐不稳了。“你选的?你选我干嘛?我……我……我……”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内心复杂,没有欢喜只有困扰与忧愁。她只想好好地在这个架空王朝里活着,富贵荣华是半分都不敢想,皇帝的宠爱更是洪水猛兽会要她的命。她不敢,也不愿意去涉及,而他却又拼命把她往这悬崖深处推。
赵麟见她情绪激动,他好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他随即也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质问:“你什么?”他要她把话说完。
“我不想死。”张思怡实话实说,“你选了我,我不会高兴的。皇宫里会有人想我死,皇宫外也会有人逼我生。我生死不由我,多大的悲哀啊。”
她悲哀?赵麟讥讽一笑,他不懂他给予她宠爱为何她会觉得是悲哀。“后宫之中多少人想要朕看一眼,而你却将朕的选择视为秽物。为何?”
就冲他的这番霸道的言语,张思怡便知他对她只是占有欲罢了。她心里暗暗吐出一口气,昏沉的脑子忽然清醒。她给出答案道:“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与朕已有夫妻之实。”赵麟也有他的答案。
霸道帝王化身纯爱战士?张思怡抬眼看他深邃的眼眸,她好像读出了些什么。不敢相信,也不能去深想,她怕自己会陷入深渊。别开脸,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过是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图新鲜。如果真喜欢,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做小白鼠,陷我于困境之中?”
赵麟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他抿唇锁眉,低语道:“朕信你才会让你来,才会将这腌臜放于你的眼前。”他想的不是与她共享江山,而是想有相伴之意。
他向她靠近一步,不愿她再后退,便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强势说道:“且不说你是孤魂,就算你是野鬼朕也不惧。朕要的是一心一意,不是虚与委蛇的讨好献媚。朕知,你有心,朕便敢给你意。”
他要的不是女人,要的是一颗赤忱的心。
张思怡深吸一口气,暗想原来他要人也要心啊。“你怎么知道我有心,我从不……唔……”
口中言语还没全部吐出,他低头轻撷将她剩余的话全部吞入。他从来都知道他面对的是谁,想要的是哪一个。
唇舌里藏着的话被堵住,张思怡双手抓着他的衣衫想要他松开却又不自觉地陷入。是他在逼她,他看得透她所以不想放过她。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她不是穿越小说的女主角,也不想做女主角,人生海海她想要的无非是闲散舒适,不问世事。
“唔……你松开!”她用力将他推开,大喘一口气,且用手背抹去唇上的湿润。“我不要做你的宠妃,我说了我就想好好地活着。”霸道帝王爱上我的故事的确是少女会幻想的粉红色,但她不是少女,她不信男人,尤其是做皇帝的男人。
赵麟瞧着她发红的双唇,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扯到身前,他不同意她推开他。“有朕护着你,谁敢要你的命?”他嗤笑,仿若是在笑她天真愚笨。
谁能要她的命?封建王朝权势斗争,谁都可以要她的命。张思怡自嘲,她蹙眉说道:“就算是冒牌货,那也是张安邦的妹妹。朝中党派纷争谁能容我?你疑心又重,日子久了也不会容我。更何况,宫里有贤妃淑妃那么多女人,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岂能容我活着安享贵妃的位置?我不过是夹缝之中求生存,比蝼蚁好不到哪儿去。”
她想得通透,丧气得好似这个世上连个可信之人都没有。赵麟将她这般消极看在眼里,心头像是被一只手揪着。“你又怎知朕不容你?如若朕说,朕的心意是立贵妃为后呢?”他愿给她地位保她安宁。
“我做不了皇后的!”张思怡不是不信赵麟,是现实情况它就是不可能。“我的背后除了草根将军张安邦还有什么?就算是你给我做靠山,可是你是年轻的新皇,你拗得过百官吗?拗得过那些在大赵根基深厚的权臣家族吗?你自己都有很长的路要走,更何况是我!”
赵麟看明白了,她还是不信他。可他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他想要的从来都是要拿到手的。“朕的天下只有朕可以说了算。”似是重锤,他定定地与她道。
年轻的帝王永远都充满了不服的精神,可不服又如何,老谋深算的党派权臣恨不得将这帝王吃干抹净。张思怡轻笑,她摇头讥讽:“你说了算?那为何婉美人要给你送‘靓汤’?”
“难道不是贵妃为了朕,舍生取义替朕尝了‘靓汤’吗?”赵麟拥着她,亲昵地在她耳边轻佻低语。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垂上,温湿中带着些许痒。张思怡身子颤了颤,她微微扭头侧开面孔,咽了口口水,低声回应:“是你逼我喝的,不是我自愿的。”
自愿又如何,逼又如何,赵麟无所谓。他浅浅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她雪白的脖颈,仿佛是对猎物露出獠牙。他靠近轻咬,而后舌尖抵住浅尝,淡淡回应说:“无妨,朕知贵妃心意。”
她有什么心意?他在干什么?张思怡的血液在身体里狂冲,满脑子都是炸裂。她缩着身体想要避开,可当她刚要侧头与他说话时,他的手掌控制着她的后脑头颅,一个沉沉的吻便向她压来。
到底是谁吃药了?张思怡在心里默默疑惑。但是,还没等她疑惑出个头来,熟悉的药劲让她开始忍不住喘息。原本抵在赵麟胸口的双手开始逐渐向他的肩膀处伸展,她勾着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
赵麟觉察到了她的变化,他松开唇齿,只见她双眼湿漉漉的,红肿的双唇欲求欲娇,连身子都软塌地只能由他托着才能站立。“不是不要的吗。”他反唇相讥,嘲弄她嘴硬。
张思怡嘟囔着嘴,她想要骂他,又奈何被逼着吃了‘靓汤’。这靓汤比起她的小药瓶更是激烈,脚底像是踩在云上,连个着力的点儿都找不到。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裳,怒骂道:“你不是个东西!”
骂就骂了了吧,‘靓汤’的确是他逼她吃的。赵麟不生气,他打横将她抱起,且往内室龙床走去。“贵妃要知道,这一次朕不是为了自己。只有贵妃替朕喝了,贵妃才可稳坐后宫无人敢动。而将军,同样也不会被牵扯朝中争斗,是一心一意为朕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臣。张家兄妹,可谓是满门忠烈。”
所以要谢谢他的好计谋吗?张思怡脑子昏沉,她拼命摇晃脑袋,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反问:“用命去换名,值得吗?”
这个问题不是赵麟考虑的,他要的仅仅只是忠诚。所以,他不回答。
“你也并非是为了我与将军,你是为了你自己有可用之人,为了坐实隆亲王弑君的罪名。”张思怡哪能不懂他的心思,他想一箭多雕罢了。
赵麟将她轻放于床榻之上,他弯腰撑着手臂在她上方,与她道:“装疯卖傻你最擅长。”他握紧她的手,带着她拉住他的衣襟,说:“只要你懂朕没有害你的心,便就行。”
怎么才算是害她?难道现在不是吗?张思怡的意识逐渐被药物控制,她眼神开始朦胧,想要说什么却被他俯身堵在口中。徒留热息交互,她的双腿被他压住,而手则是被他抓着,引导着她扯开他的衣衫。
他的余光瞥见她眉头皱起,晓她是害怕,便在喘息之间宽慰道:“朕会轻一些,别怕。”耳鬓厮磨,他将心掏出,与她真切说:“朕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从未碰过别的妃嫔。那一次,是朕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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