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从来没骑过马,这会儿只觉得呼啸的风从耳畔经过,连带着他的心都跳得有些不规则,当他渐渐适应之后,才听见头顶的郁年轻笑了一声:“不害怕了?”
他仰头朝郁年笑:“我第一回骑马呢。”
郁年点了点头:“回去之后给你找个师傅,让他教你。”
田遥嘿嘿一声,只说:“我玩过之后就要回家啦。”
郁年便没再说话,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这次出来玩的目的地。
田遥撑着郁年的手下了马车,他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揉了揉屁股,刚开始骑马的兴奋劲儿过去了,后面就有些颠簸,但他碍于郁年,没好意思说出来。
没一会儿,徐平他们也跟了上来,郁年的朋友也找了过来。
田遥的性子从小就开朗,他也不怕生,在郁年给他介绍过后,他也没有扭捏,跟郁年的朋友也能相处得很好,因为田遥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哥儿,所以郁年介绍他的时候,也只是说他是亲戚家中的弟弟。
“郁年,我听说冯喆今日也来了。”跟郁年说话的是平日里跟他关系挺好的秦家公子。
“春台山这么大,咱们还能拦着别人不来吗?”郁年倒是无所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了冯喆,让冯喆总是对他冷眼相对,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意了。
“谁知道他又憋着什么坏呢。”秦家公子愤愤不平,“上次在学堂不是也是他害你抄书吗?”
郁年笑了笑,解释说:“夫子没让我抄书,我给我娘抄的经文。”
秦公子还是不忿:“还有你这次游学,也是他从中作梗吧?你走了之后,他一直在学堂里传你的谣言。”
郁年不甚在意:“不与他一般计较就好,清者自清。”
田遥跟在他们的后面,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看来这个叫冯喆的,可能是跟郁年哥很不对付。
春台山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周围的猎户不会来春台山上打猎,一是山太深,怕有什么危险,二是怕冲撞了这些富家公子哥儿,久而久之,春台山就变成了原仓府这些富家公子的游玩地,浅山上几乎没什么大型猎物,就算有,也都被守在浅山山坳的护卫驱赶回了深山里。
田遥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听到打猎就很兴奋,来到春台山,他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那边郁年跟秦公子停下了交谈,田遥凑上去:“我们这会儿就进山吗?”
“你一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跑,山上很危险。”
田遥挠了挠头,看着这座山,心生亲近,他一向很喜欢山的,刚才上山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山上还有守卫,当真危险吗?
不过出门在外,他不想给郁年添麻烦,于是点了点头:“好。”
很快就到了集合的地方,这里摆放了很多打猎的用具,有些东西田遥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用了。
他们聚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各自选好了武器,往山里去了。
田遥也选了一把弓,郁年送他的他没有带来,他舍不得用。
他们往山里走的时候,田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在他们站的地方,这会儿停着好大一辆马车,大得有些不正常了。
郁年注意到他:“怎么了?”
田遥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车,也没好意思跟郁年说,所以笑了笑:“没事。”
时间已经进入了秋天,天气不再那么热,正是舒爽的时节,爬山也不会觉得身上黏腻不爽,反倒是那位秦公子,没一会儿就觉得热了累了,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觉得坚持不住了:“郁兄,我就在此处等你们吧,我实在是太累了。”
田遥把自己身上的水囊给了他,这是徐平给他准备的,上山的一路上,秦公子已经把自己的水喝完了,秦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田遥说:“我不渴,这水我也没喝过的。”
他确实要比这些公子们能吃苦耐劳,这点累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郁年看了一眼田遥,随后看着秦公子:“你就留着吧,一会儿要是遇到人,你就跟他们出去,山上到底危险。”
秦公子一向是四体不勤的,平日里在学堂也是温书比较多,他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往山里走去。
郁年的箭法的确是很好,几乎是拉弓搭弦的瞬间,箭羽就直中猎物的腿,他们这一路上,猎物还是猎了不少,都是些兔子野鸡什么的,田遥自然也是不差,两个人隐隐有些比赛的势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郁年和田遥同时抬头,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很晚了,于是两个人收了心思,往山外走,天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田遥有些内疚,下午应该早点往山外走的,他倒还好,就怕郁年不太适应。
“累吗?”郁年看着跟在他身边的田遥,他的鼻尖沁出了点汗水,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有活力。
田遥摇头:“不累。”
他们打的猎物并没有都带,只是田遥捉着两只白毛的兔子,是他答应给韩樱做兔皮袖筒的。
只是黑夜不能视物,他们走得慢了些,隐约像是迷路了,田遥长舒了口气:“哥,我们刚刚像是走过这个地方。”因为他刚才顺手绑了一张布条在树枝上。
郁年也发现了,他环顾四周,看向田遥:“好像是,咱们换个方向走?”
离中秋已经过去半月,天上没有月亮,星星都少得可怜,郁年身上只有一个火折子,勉强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但这这样的黑暗里,根本微不足道。
田遥想了想:“与其这样到处乱打转,不如咱们找个地方歇着,等天亮吧,再说,在山下等着的人,发现咱们没回去,说不定会连夜来找,与其两边都乱转,还不如在原地等着呢。”
他自小就跟爹爹上山,在山上过夜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虽然他才十来岁,但论起在野外生存,郁年可能还不如他。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只剩下郁年手上的水和田遥包袱里徐平给他的一些零嘴,看起来应该也够两个人过一个夜了。
他们找了一处地势还算平坦的地方,一起找了些干柴,田遥干净利落地生起了一堆火,两个人坐在火堆边,郁年看着田遥被火光映照的脸,他很轻松,仿佛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是家常便饭。
田遥掰了一块点心递给郁年:“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郁年接过来,明明他比自己还要小三岁,看起来却比自己成熟了很多,就知道失去双亲的的这些日子,他过得有多不容易。
夜风吹来,火堆摇晃,田遥缩了缩肩膀,朝郁年身边靠了靠:“有点冷。”
他丝毫不顾忌两人之间的距离,用对待兄长的态度和方式对待郁年,郁年用木柴把火堆往他身边拢了拢:“你再靠我近点。”
田遥很听话,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他从来原仓府见到郁年,就把他当兄长一样对待,从小小爹教他的也是,他虽然是个哥儿,但小爹爹更觉得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孩子,所以这样在夜里一起取暖的动作,在田遥看来算不得什么。
郁年揽了他的肩,两个人凑得很近一起取暖,田遥有些昏昏欲睡,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狼嚎,他几乎是瞬间惊醒,看向郁年。
大家久等了啊,前几天生病发烧,小刀辣嗓子,咳嗽,鼻塞,没啥心思写文,来晚了来晚了。谢谢营养液和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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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田遥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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