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那是她儿子啊。”沈临溪崩溃了,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隔音很好,可是他看着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拿着照片给陆行知看。
陆行知每一次都说的是同一句话。
我喜欢的人。
陆行知,你别喜欢我了,你说你不喜欢了·····
“其实他自从上次之后,就找我叔叔拿了药,一种镇定的药,吃了对身体很不好,估计从上次之后,他连跟你接吻都很困难。”
所以他有时候,连接吻都不行。
有时候,却可以帮他做更亲密的事情。
“要走吗?我可以帮你走,至少能让你有书读。”
沈临溪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带不走陆行知,贪婪的眼神透过单面玻璃放在陆行知的身上,里面的陆行知好像有什么感应一样。
挪开了看着照片的眼神,看了眼玻璃。
上面只有反光,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沈临溪不知道是怎么被林伽辰从里面带出来的,林伽辰说他们不能待太久,不然会被付婧知道,沈临溪浑浑噩噩,就好像风停了之后,停在湖泊中间没了动力的小船。
下车的时候林伽辰还跟他说了什么话,他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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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是吗?沈临溪是你什么人?”
沈奇不耐烦:“我没这个儿子,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出车祸了,现在在二医院,有点严重,需要你们家属尽快过来签字。”
-
“付婧,你是真的要弄死他吗?”陆肖蹙眉看着里面的儿子,不悦的看着付婧开口。
付婧笑了笑:“我这是在帮他,那条恶心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了。”
在陆行知被关进来的一个月,还是林家的人想方设法通知了在老宅什么事都不管的老爷子,老爷子出面才将陆行知从里面给救了出来。
一出来就立马被送到了医院。
陆行知在医院住了十天才慢慢好转。
他一醒过来,爷爷就跟他说,已经让陆肖和付婧离婚了,爷爷看着什么事都被不跟他说的陆行知,摸了摸陆行知的脑袋:“亏爷爷这么疼你,怎么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来和爷爷说?”
他一直以为,这两母子只是因为聚少离多所以感情才不怎么好。
他让人去调查的时候,才知道里面还有那么多事情。
所以他立马就让陆肖和付婧离了婚,这宝贝孙子他准备自己来带。
陆行知拔了手上的针头,“爷爷,我还有点事要回学校,等周末放假,我带个人来看你。”
陆爷爷也没有阻止,给他叫了司机。
陆行知是昏迷的时候被送过来的,所以这医院的路他一下子没摸清楚,就近找了个护士站。
“那个男孩子真可怜,亲爸过来看了一眼说不抢救了就走了。”
“我听说好像成绩很好,家里还有个后妈。”
“难怪,有后妈就会有后爸,医生都说了还能抢救,还好后面有人签字缴费了。”
“你好,打扰一下,这边怎么出去?”
护士一愣,“从这边右转,电梯下一楼就好啦。”
“谢谢。”
陆行知身上没有手机,他本来想借个手机给沈临溪打个电话,但是想了想,这里到学校也不是很远,他在路边买了一瓶蜜茶。
迫不及待的拦了辆车,往学校赶。
他看着手上的蜜茶,果然,去找爱人的路上,连红绿灯都是种甜蜜的折磨。
陆行知看着手上的蜜茶,笑了笑,他太想跟沈临溪说:宝宝,我熬过来了,我们熬过来了。
往后,便是光明又坦荡的路。
他们可以正大光明。
读完书,可以一起去北京。
可以住在一块,可以肆无忌惮的跟周围人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陆行知到学校的时候,刚好下课。
等陆行知从校门走到教室,他预想了很多沈临溪见到他会做出的举动,会不会克制不住冲过来抱他?会不会哭?
应该会哭吧。
那是个小哭包。
陆行知到了教室,沈临溪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上厕所去了吗?
赵秋燃眼尖,看到陆行知立马就凑了过来:“卧槽,陆哥你没事吧?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事,我家宝贝儿呢?”
赵秋燃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眼沈临溪的桌子,十分艰难的开口:“陆哥,沈哥已经转学了。”
“转哪了?”
陆行知不担心这些,沈临溪转哪他就转哪。
“不清楚。”
陆行知找赵秋燃要了手机,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让爷爷帮着查了一下。爷爷动作很快,很快就查到了,沈临溪不是转学了,是退学了。
陆行知脸色阴沉的把手机丢给了赵秋燃,没有再在学校多待。
他回了家,沈家的房门大开,上面贴着入住招聘,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陆行知买了个新手机,给爷爷打完电话又给林伽辰打,沈临溪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找不到,陆行知一遍一遍的用新微信加沈临溪的好友。
一次一次的去打沈临溪的电话。
全都无法接通。
好友也没有通过。
陆行知这病还没痊愈的身体,好像一瞬间被雪压的直不起来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找不到沈临溪了。
后来陆行知回了学校,变得沉默寡言,他一直在学习,从班级前二十学到了年级前二十。
他没有去尖子班。
他依旧坐在三班最后面的位置。
身边永远有一个空位。
后来高考,陆行知发挥很好,去北京绰绰有余。
他把那一年的高考理科各省的状元都看了一遍,希望从那里面看到那个名字的影子,但是并没有。
陆行知去了北京,学校很好,专业也很好。
大一结束后,又是一年高考季。
跟赵秋燃小聚的时候,赵秋燃看着手机上的各省状元的消息:“我操,隔壁省理科状元沈望裸分723分,上次看到700多分,还是我沈哥——”
赵秋燃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嘴快,突然闭了嘴。
这两年陆行知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陆行知什么都没说,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他日复一日的加着那个没有回复的微信。
备注永远是:我是陆行知。
陆行知笑了笑,“他不是不可以说的人。”
“还在找沈哥吗?”
“在找,鬼知道他跑哪去了,老子找遍了整个北京。”
他甚至有想过,沈临溪改了名字,所以他在清北蹲了很久。
依旧没有看到那个人。
“我也会打听的,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谢了。”
陆行知在日复一日的重复日子中,毕了业。
他没有考研。
爷爷不行了,他得回去管公司。
离开北京的那一刻,他接受了优秀如沈临溪,没有考北京的这一事实。
六年了,再跟赵秋燃聚在一起,赵秋燃自嘲,“我成了社畜,你成了陆总。”
陆行知笑了笑。
陆行知25岁。
早就褪去了年少时的轻狂,更加稳重了。
“还在找吗?”赵秋燃每次都会问这句话。
“在找。”这是陆行知每一次都相同的回答。
赵秋燃很心疼陆行知,漫无目的的寻找和等待,陆行知整整经历了六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陆总现在忙什么?这么难约。”
“跟北京那边有合作,这几天一直在看合作,估计过段时间还得飞趟北京。”
“你都家大业大了,还这么拼命,好好爱惜一下身体吧。”
“认识挺多北大的人,准备今年对北大招生,高薪招聘,留点人才放在公司。”
“陆总,实在不行把我招了吧。”
“行,来给哥当秘书。”
——
陆行知和赵秋燃分开后就带着人飞了北京,在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说他成熟稳重,年少有为。
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成了心口的烙印,这辈子都抹不去。
陆行知下了飞机,助手就跟他说:“陆总,刚才北大的王岩打电话了,说是有个他有个师弟,光华的,硕博连读,明年毕业,现在很多公司都在给他递offer,问你有没有意向,可以约你们见一面。”
“约啊。”
北大光华硕博连读,这能不约?
“行,我等会给王岩回个电话。”
陆行知嗯了声,回酒店补觉去了。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六点,助理跟王岩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他收拾收拾就过去了。
王岩比他还要先到。
此时已经是冬天,北京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陆行知在路上堵了一会。
王岩:“行知,我这师弟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社交,成天就泡在图书馆,唯一的就是脑子好用。”
“嗯。”
“他身体不好,前面刚去了医院,跟我说了大概七点能来。”王岩怕第一次见面小师弟就迟到,所以提前跟陆行知说了一下。
陆行知笑:“他的简历摆在这里,等他一下没什么。”
没过多久,踩着六点的尾巴,一个穿着灰色大衣,围着围巾的人推开了餐厅的人。
陆行知只看到了那人的眉眼,却愣了一下。
随后又反应过来。
老毛病了。
看到稍微有点像的人,他都会觉得是沈临溪。
王岩招了招手:“小望,这边。”
等人走近了之后,王岩介绍:“行知,这是我师弟沈望。”
“小望,这是我朋友,陆行知。”
陆行知朝着沈望看了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碰上的那一刻,陆行知十分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强行搭建起来的美好假象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他一字一句:“沈、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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