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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昕发烧后是漫长且严重的感冒,他不得已也只能卧病在家两天。此时的齐润声已经彻底占据了景清的后座,他们每天都一起出门又一起回来,沈昕心里很介意,甚至是有点嫉妒。
晚上齐润声照常把药给他送进来,他坐下来,看着沈昕的脸。
沈昕也没客气,直接问道:“你说你出门晚一次就行了,怎么天天都出门晚呐?”
齐润声有些不好意思,说:“本来我想着跑到学校,但是景清哥说能送我。”
“没事,我不会迟到,你以后和我走就行,景清哥有自己的事情。”沈昕看着他那张脸,笑。
“好啊,但是也得等你完全好了。”齐润声停了几秒,扬起笑。
景清过来敲敲开着的窗户,“沈昕,还不快点喝药?”高考在即,没有什么事情比高考更重要,沈爸爸沈妈妈担心沈昕生病耽误学习,下了猛药,让他一天多吃几次药,休息两天就必须回学校。
两人一同转过头,齐润声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说:“没事,哥。沈昕和我说你可能比较忙,我想着你不用每天送我了,我等沈昕好了和他一起去学校就行。”
景清的胳膊穿过窗口伸手打了一下沈昕的头,说:“人家那是洗碗,扫地,擦桌都干了,你一个躺床上的人,干哪样了?还说。”
沈昕直起身来,不服道:“我也能洗碗,扫地,擦桌啊!那他没来之前不都是我干吗,也没见你说几句好话。”
“那你平时也来得及啊,他来不及了我送一下怎么了,平时我也没少送你。喝你的药,喝完了起来复习,没点紧张感。”
他转而又对一旁的齐润声说:“把纸笔和书准备好,带上小测卷子,我们今晚讲一下。”
齐润声点点头。
沈昕插嘴道:“你还给他补课啊?那我呢?”
“你也来呗。”
沈昕吐出两个字“不去”,拽着被子转身躺下了。
齐润声坐了没多久,转身又走了。
他的心乱如麻,沈昕窝在被子里,恼齐润声,又恼景清,想怪他没有懂自己的心。但转眼间他又担心若是景清懂了,那会有怎样的反应,厌恶,憎恨,还是欢喜?
沈昕不可能一辈子藏着自己的感情,他不是这样的性格,真到了要告诉景清的那一天,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景清也欢喜地答应他。沈昕的心更沉。
忽然他的被子被一只手重重一拍,沈昕猛地一惊,惊坐了起来。
景清咧嘴大笑,“叫你来你还不来,死傲娇吧你就,快点过来。”
“没纸没笔没小测卷。”沈昕干脆起身,自暴自弃地说。
景清拉着他的胳膊就拽,“我那有,给你行吧。润声等你呢。”
“啧,你叫我是连名带姓,你叫他就润声。”
“行行行,阿昕,行吧。”景清吹了声口哨,似乎颇为自得,“时髦叫法,你绝对喜欢。”
“生个病,心里还脆弱计较起来了。走快点,没什么比学习更重要知道吗。”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训着走在后面的沈昕,训话里还穿插着他高考时候的经历。
那张小测卷沈昕老老实实地听完了,景清底子不错,毕业这么久了仍然记得高中的知识,也是难得。
齐润声底子不如沈昕,他学起来有些吃力,到最后他自己抿着唇,已经不好意思再问了。
景清温声道:“没关系,要是没懂再讲一遍就是,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齐润声紧抓着笔,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旁边神游天外的沈昕。发现沈昕干脆倒在景清的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沈昕他......”
“不用管他。看这题......”
等他沈昕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景清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过了一夜。沈昕顿时有些愧疚,他环顾了四周,想要拿件外套给景清。沈昕动作很轻的为景清披了外套,他目光不经意间撞上了桌上的一个相框,那是他送的,相框里的相片是他们那次去照的合照。
沈昕忽然又想起景清单独照的那张照片,后来他听妈妈说是要为了相亲照的,于是打死不肯交出照片,后来还是景妈妈趁着景清出去了偷偷进屋子搜出来的,没成想相亲这件事黄了,那张照片又被景妈妈唉声叹气的还给了景清。
沈昕和齐润声一起出了院子,往学校走去。早读大家都在背自己的书,眼睛也不抬一下,如今距离高考只有三十多天,谁都不敢松懈。
袁晨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老师,才悄悄松了气,一把放下书,朝沈昕小声呼唤。
“干嘛!”沈昕被喊的不耐烦了。
“我告诉你个事嘛。”袁晨笑笑,不以为然,他张张嘴,正要发声,却被一只笔正中头部。
班主任走了进来。他厉声道:“袁晨!大家都在学习,为了高考准备,你不学就算了,怎么还耽误别人!转过去,闭嘴!”
袁晨叹气,老老实实的照做了。沈昕看了一眼,并没有当回事。他低下头继续背书,沈昕之前的复习很扎实,可以说如果后面的状态够好,他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第三节课课间,袁晨又来了。“我都忘了和你说了,这事我猜你知道,不过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我知道你就别说了。”
“也有可能你不知道。”袁晨慢吞吞道。
沈昕抬起头,生了好奇,问是什么。
“我听说景清哥的爸爸挺厉害的,好像在申城当什么大厂长,一直没回来,但是我家里人昨天下午和我说,在火车站看见景大厂长了。”袁晨说。
沈昕不信,袁晨急了,“骗你做什么,我家人多,各种职业都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们父子眉眼长得那么像,我看错了就和你姓沈,反正我看景厂长来势汹汹的,不像是好事情。”说罢袁晨摇摇头。
这话让沈昕的心里顿时一紧,他想起景清之前和他说的,在大学毕业后和父亲闹了矛盾,被软禁起来,最后是悄悄找机会坐火车跑回来的。怕是这会景爸爸早就找到儿子的去处追过来了。
沈昕对景家的家风是有所耳闻的,十分严苛,古板的景爸爸不会同意景清选择芭蕾表演,更何况从小到大景清还是瞒着家里,自己找老师学习的芭蕾,甚至高考后的志愿填报也在最后一刻被改成了舞蹈表演。
沈昕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害怕放学一回去就再也看不见景清,他可能会被景爸爸强行带回申城,或者是丢到哪个地方,直到被磨去念头。他立马丢了课本站起身往外跑去,徒留袁晨在后面喊:“干啥,又逃课?不是说不逃了吗?你这被发现了是要开除的!”
这话被沈昕远远地甩在身后,路上见了齐润声,他顾不得说话拉上他就跑。齐润声只感觉莫名其妙,但好歹是没有甩开他的手。
两人狂奔回院子,一进去沈昕就看见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挺坐在石凳上。
沈昕和齐润声对视一眼,而后走上去,不动声色地说:“景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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