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检报告?已经在三天前送到您‘房间’了,奎因小姐。没收到?我再打一份出来好了,请稍等。”
“PLEASE~”哈莉靠在窗口,甜甜地说。她的指甲在金属窗框上敲出一连串让人心烦的脆响。
工作人员的后背沁出冷汗,想着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我舅舅的假牙缝在我的糕丸上。(不要什么都硬套摩斯电码翻译啊!)
拿到报告,蹦蹦跳跳地往回走,翻看报告。
罗里吧嗦一堆废话,找结论————
输卵管堵塞、宫腔黏连、双侧卵巢病变性衰竭...
她的子宫名存实亡。
连一颗健康的卵子都没法生产。
女人低着头站在走廊里反复翻看报告。
治疗建议是防止器官病变蔓延建议完全切除双侧卵巢,视情况继续进行分离手术。
委婉地提了一下正常怀孕是不可能了,全身基因都被污染,想要获得一个普世意义上的两个人结合而来的孩子恐怕只有大都会那位的实验室里有望一试。
小丑被蝙蝠侠打断2/3的骨头,一些新来的医生为他做基础治疗,将他的头、颈、胸腔、一条半胳膊和半条腿打上石膏,用绑带小推车运回底层囚房。
带着头盔的警卫打开房门,对里面的豪华装潢视若无睹,把小丑推进去,再把人转移到自动轮椅上,一言不发地离开,落锁。
屏风后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小丑只是淡定地操控轮椅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喝茶、看书、摆弄棋子、狂发短信骚扰卢瑟、被拉黑、喝茶、把x光片装框挂在墙上,用荧光绿记号笔写上“第433根骨头——小蝙蝠亲手打断”。
女人的哭声哀恸绵长。
他往赫仑陶瓷茶杯里堆了16块方糖,浸透茶汤后像是一座小小的琥珀色冰山,银叉子叮叮当当地敲着骨瓷果盘,把嵌金丝的荷叶边敲得绷瓷。
他啧了一声,傲慢如同王侯,挥手清空桌面噼里啪啦一通震耳的碎裂声仍然盖不住闹鬼的哭声,于是他开着轮椅来到床边,用一种难言的温柔注视着床上那个大被子卷蛄蛹到自己身边,把热气腾腾的脸和手臂靠到他膝头。
台灯下放着一份眼熟的体检报告,和他亲手塞进碎纸机的那份不孕检测报告一样——等会儿就去把那个没眼色的护士塞入碎人机。
小丑用没被蝙蝠碾碎的两根手指托起哈莉的脸蛋,漫不经心地等待她倾诉。但这个女人只是在哭、哭、不停的哭、泪水能淹死杀手鳄。
“我没法儿怀孕!”
“——早就知道。”
哈莉对他怒目而视,而J只是将这傻姑娘随手推翻,让她往床里滚了滚,自己坐了上来。
“我告诉过你,我是一种思想而不是一个什么——男人(MAN)。”
“可我爱着你,同时爱你身为一个男人和一种思想。”哈莉执拗地说,“如果你是一种思想,那么□□的是哪一部分呢?”
小丑几乎是在叹息了:“哈莉!”
“你知道我多希望能有一个家。”
“但小丑不应该有!”
他骤然挺起身子怒吼,眼球充血、眉毛倒竖,这或许能让哥谭市九成的人吓到屏息,可不包括他养了六年的女人。
哈莉一巴掌抽了上去,锋利的指甲豁开他眼皮,她毫不迟疑地更大声尖叫:“哦所以现在你要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施舍给我的过家家吗?J、先、生!”
他甩了甩头,恼火地咋舌:“你是我的员工、我的助手、我的跟班和狗,唯独不会是我的家人、我的保险受益人或者我儿子的生母。”
“哈!你评判我?!”
小丑半张脸滴滴答答的淌血,染红了新打上的石膏,哈莉却毫不心软地用力殴打他,踢他的断腿、扭他的手指、抠他的眼珠、揪着他头发拽到地上乱捶。
她能这么做当然是借了蝙蝠侠的光,就算是小丑在断了三分之二以上的骨头之后也没办法做出太多有效的反击。
他几乎没什么皮下脂肪,肌肉含量也不能算高,面对蝙蝠侠的抓捕只能说灵活的逃窜和提前布置才是他的取胜之道。
这里是他的巢穴,任何人入侵都要思量再三,可哈莉同样是此地的第二个主人,即使她需要在每一次挥击之间都夹杂着敏捷的躲避,否则那些乱飞的小玩具就会炸开一股粘稠的酸液或是滋滋地冒出足够瞬间灼穿骨头的电火花,却也能确保她的锤子落到小丑身上。
他们彼此用最尖刻粗俗的话语侮辱彼此,家庭创伤、失败的就业、狗屎一样的人生,还有那句最经典的“没人爱你”。
小丑仗着自己的骨头稀碎,软体动物一般挤进任何缝隙角落,在柜子底下、沙发夹缝、落地灯后面喋喋不休地抱怨哈莉是他最糟糕的选择。
他飞快地爬,蜕壳一样甩掉负重的石膏,拖着纤毛一样摆动的手脚挤进巨型毛绒熊,在哈莉尖叫的间隙重复“你应该被替代”,“就像罗宾,我早就该有第二个‘哈莉’了”。
这话恶毒到连哈莉都被噎住,她提着锤子站在毛绒熊面前,愕然地停滞后胆怯地轻声询问:“你听见了吗?有一个好可怕的声音在诅咒我们,布丁。”
“蠢货。”
小丑轻蔑地说,舌头勾出藏在后槽牙的按钮衔在齿间咬下去。
“滴”的一声,猛烈的定向冲击波仿佛超人的一拳瞬间震碎哈莉的胆囊,不知何时贴到她锤子上的笑脸将她连着锤子一同炸飞撞上天花板。
哈莉没能从第一波晕眩中清醒就头朝下栽了下来,吊灯挂住了她脚腕,用脱臼完成了一次缓冲——但依旧是接连几声脆响,她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冷汗瞬间在地毯上洇出扭曲人形。
爱心水晶穿起的鸢尾花流苏金珠吊灯晃悠了几下,吱嘎、吱嘎、吱嘎——轰然坠下,粉的蓝的红的黑的无数璀璨宝石破碎飞溅,金珠子弹般激射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刚探出头的J淤肿的眼窝。
他一声不吭地栽倒。
另一粒打中了翻倒的磁带播放机,沙沙的声音响起,卡了几下后接在最后一声噼咔后淌出歌声:
These days I only feel like I want one
These days Im tryna feel your emotions
If you're with me
Say you're with me, girl
And tell me lies*
...
她大概是昏睡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只有磁带细弱的空转声。
爬起身,把掉到肚子上的抹胸扯上来,顺手将旁边碎得剩个底座的灯架扔到小丑的脸上,砸得尸体抽搐了一下。
她迈了一步,踩中他蜷曲的手指,酸绿色的气体骤然喷了她一脸,哈莉呛咳着跪倒,摔在小丑身上,特制浓度让她的喉咙在吸入的瞬间变成老旧的铜合页,发出咯咯声响。
她埋头咬得男人苍白胸腹皮开肉绽,急迫地吮他的血液,她埋得太深,呼吸不畅时鼻子吹出滑稽的血泡,破碎后溅到她眼睛里,顺着下睫毛湿黏缓慢地外溢。
好像哈莉一个人哭出了两人份的泪水,女人跪在一地被拆碎的石膏绷带间嚎啕般狂笑。
她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吧,你从来都不肯真正解除你对我的精神控制。”
而她的倾诉对象只是躺在那里,脑袋垫在脖子下面,大半条手臂挂在床架上只剩丁点儿皮肉黏连摇摇欲坠地挽留。
哈莉咳嗽了几声,吐掉呛进嗓子的眼泪鼻涕,再次把脸深深地埋下去,埋在被她捏碎的内脏之间,她依偎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舐鲜红的内腔。那些漂亮的淡粉色的肠子就挑在她指头上,被她扯出来翻花绳。
小丑脖子上的检测项圈滴滴滴地疯狂报警,高频率的声波让哈莉干呕了好一会儿,她费力地挪动那条还算完整的胳膊,气喘吁吁地将保险插了进去。
总算清净了。
“我永远也不会忍心杀了你,布丁,但我这次是真的很伤心。”
她转头拖沓地走向房门,在握上门把手的瞬间触发了炸弹,计算精确的药粉再次把她炸得横飞出去,砸飞了三把椅子创塌一个书柜,被数不清的硬壳大部头埋了个结结实实,过了半晌,书堆底下淌出一线深红。
隔着半个囚房,小丑的尸体尖声尖气地报时:“下午8时,3:3平。”
阿卡姆内部对小丑和哈莉的争斗习以为常,或者说他们对这两个人大半年没闹分手感到意外。
赌他们何时开打的盘口持续了两个月,贴水越来越高,企鹅人是庄家。
哈莉被炸伤后在医疗室躺了两天,第三天被关进了漆黑无窗的禁闭室。
原本单独一栋楼收容的毒藤女瞬间暴走,从一个不谨慎的巡逻人员肚子里掏出一粒没有被完全消化的水果种子,轰开了三层楼板跨越到主楼,把哈莉接出来。
“这不公平。”小丑的手指间七把手术刀飞旋,寒光闪闪,“这不公平,哈莉宝贝,你不能有这样的外援。”
哈莉依偎着帕梅拉感动地亲吻绿肤红发的好朋友光洁柔软的脸颊:“你真好,小红,我爱你。”
毒藤女不明显地脸红,手放在哈莉腰上,翠绿藤蔓威胁地绕着小丑打转。
小丑咧开嘴,手术刀瞬间悉数飞出砍断了主根大半。
哈莉尖叫着向下滑落,而毒藤女愤怒地大吼“小丑!”
总算赶到的安保全都穿上加了特殊配重的抗绞缠防护服,端起火焰喷枪和除草剂大声呼喝着威胁毒藤女回到自己的牢房(可以带上哈莉),否则蝙蝠侠将会在十分钟内赶到并销毁她的全部植物(包括她那个丝毫不符合规范手册的小花园)。
毒藤冷笑着点了点朝她喊话的队长,重新摸了摸被她及时拉住的哈莉乱糟糟的脑袋,在植物洪流的簇拥下返回她的特殊牢房。
小丑被最后离开的藤蔓抽了一下——没抽到。
企鹅人犹豫半天,给这一局算了平。
哈莉输了,但小丑明显被女人绿了,绝不算赢。
哈莉在毒藤女漂亮的红色小沙发上面三天哭九顿,像个从没被现实毒打过的恋爱脑女大学生。
帕梅拉习以为常地抱着冰淇淋桶挖三勺喂自己,再从抱枕里拎起朋友的脑袋喂她一勺。
这可不简单,她得避开哈莉糊在脸上的金色头发、摇摇欲坠的眼泪和鼻涕、黏在鼻头上的闪片假睫毛。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帕梅拉叹了口气,换了一把勺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给你的鬣狗打了毒药?”帕梅拉开始猜测,“还是忘记了你们的第一次吃双层芝士夏威夷披萨纪念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打碎了他的纪念蝙蝠侠第6433次说no黑水晶奖杯?”她继续猜测,“你把他的bat-joke坐垫当抹布用了?”
“没有!!!”哈莉尖叫着抬起头,怒气冲冲地擤鼻涕,“不是我的错!”
“ok,那你愿意和我说是为什么了吗?”毒藤拿手帕给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哈莉小声地咕哝。
“hmm?”毒藤鼓励地望着她。
“他不想和我要一个亲生的宝宝...呜呜...他根本不爱我...”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嚎啕,毒藤紧急打断:“等一下,小哈,你的意思是你备孕一年后才知道你们两个没法儿生?”
“——你知道?”哈莉呆呆地问。
“我想,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个不能生。”毒藤露出了一种牙疼般的表情,“你应该知道ACE被废弃就是因为它的排放物污染周边环境导致大量居民流产吧?”
“...毫无概念。”傻姑娘喃喃。
“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毒藤犹豫地抚摸着朋友的脑袋。
“你有办法对不对,小红!”哈莉猛然凑近,迫切地摇晃着帕梅拉,“你有办法帮我对不对!”
毒藤女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一枚拳头大小的花苞移了过来。
“你可以在她开放后,把血液滴在上面,她会孕育出一个宝宝。”帕梅拉慈爱地抚摸花苞,“但她只能接受一个人类的基因,不过我的...”
“那算了,”哈莉沮丧地把脸埋进毒藤芳香柔软的怀中,“我想和布丁有个孩子,不是想随便和一株植物结果子。”
毒藤女咽下了没出口的话。她温柔地拍着哈莉,直到哈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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