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桑德在这方面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报纸上刊登了近一周的情况,疫病从返航船队的船员开始,向船员家属蔓延。之后就是小商户的商人,乃至其他的平民。
哈特伍德家族也没能躲过去,未来几周所有的会面都一下子取消了。
达米恩国王吓坏了,连夜把城区封锁了起来。
他是为了丹格雷诺克斯的子民吗。
伊西多尔合上书。
教堂也关门了,伊西多尔这几天一直待在图书室里。
伟大的国王,只是怕难缠的病缠上自己而已。
和索尔达斯是一样的。
那些爱唱歌的小孩也被领回家了,伊西多尔感到无聊。
他把精装版的乌比普预言搁在膝盖上,脑袋靠着皮质沙发。
那沙发还是索尔达斯搬过来的,在棕色的皮革上垫了一层厚厚的动物皮草。似乎是想要一起在这里温存片刻。
伊西多尔只打开了头顶的吊灯,在暖黄的图书室里,伊西多尔能睡得很舒服。
如果摩根斯特恩不来找他。
摩根斯特恩先生,就是莉西娅的首领。
他年纪不小了,眼角已经长出了细纹。伊西多尔那个时候就在楼上,撑着窗沿看他。
“要不要跟我去莉西娅?”
他浑身的力气都倚在深红色的拐杖上,手抓得紧紧的,看上去想要在脚下的草坪上戳出一个泥坑来。
“别戳草坪。”伊西多尔皱眉。
料理草坪可不容易。
“我对莉西娅没兴趣。”
摩根斯特恩挑眉,“难道你还是对禁忌的囚禁比较感兴趣?”
伊西多尔竖起了一根中指。
“快滚蛋,别染上病死路上了。”
“没关系的,救世主要来了,”他笑着,背脊也直了起来,“再会了,摄梦人。”
像疯子一样。
这样的人偏偏是摩根斯特恩侯爵。
没错他是个侯爵,莉西娅就是他的政绩。
这样温柔的名字,象征着无数虎视眈眈的人。像潜伏的狼。
像都期盼着莱桑德的到来那样。
“救世主来了,大家有救了!”就是这样的句式,在人群中传开。
这次的疫病和以往不一样,一看就知道。
那些患者在里边呕吐,吐得到处都是。
医师把身上裸露着的肌肤全包了起来,只是清扫卫生就够忙活一阵子了。
神父索尔达斯代替教会给大家传讯,说是“保持卫生也是疗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其实那家伙根本不懂药理吧。
莱桑德扶额。在这个节点问候患者,也是索尔达斯巩固人心的小手段。
“神父告诉我们您会来,您终于来了!”护士紧紧攥住他的手,劳累的双眼,透过薄纱在看他。用近乎哀求的目光。
他是伟大的神职者。
莱桑德从来就是在做这些事,在莉西娅的时候也是。
他没法患病。没法体会到疾病,但被传达到的痛苦不是假的。
在伊莱亚斯过于灵敏的痛觉传感器把痛感传递到他的智库那里的时候,他颤抖的身体是真的在痛。
人类也许更脆弱一点,再脆弱一点。
“没关系的,”莱桑德推了推单边眼镜,“交给我吧。”
“如何?摩根斯特恩。”索尔达斯的手不安分的搭上老先生的肩。
摩根斯特恩先生毫不留情的拍掉他的手,“莱桑德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他也姓摩根斯特恩,对吧?”索尔达斯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手势。
“……别让伊西多尔插手。”老先生压下了高高的礼帽,把深邃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幼猫上。
索尔达斯也跟着看了过去,“没事的,他才那么小,那么可爱。”
教堂的后门也锁上了,伊莱亚斯进不去。
他装作不经意的踹开了栅栏,从后院翻了过去。
伊莱亚斯是好人预言家,不是故意。
伊西多尔果然就在浇花,并且装作不经意的剪下来了一朵开得最好的。
“你不喜欢花?”伊莱亚斯疑惑。
“……不是,我只是讨厌索尔达斯喜欢的花,”伊西多尔看到他来,把水壶放了下去,“就说是布莱克跳起来吃掉的。”
布莱克就是索尔达斯的黑猫。
好蠢的名字。
索尔达斯果然是个没品味的人。
就算是在宅邸内,也总感觉空气中有骇人的病毒。
伊西多尔领着伊莱亚斯上了图书室。
高高的天花板上,画上了新的壁画,用金色的颜料描出了人物的轮廓。
“你一路上就这样来了?”伊西多尔问他。
他还是照常穿着深色的短裤,这样的款式,唱诗班也曾经订过一套。
伊莱亚斯摸摸后脖颈,“我的传感器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灵敏了,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被反弹回来的木门撞到头,竟然也没有那么痛诶!”
“也许是笨蛋没有痛觉呢。”伊西多尔是认真的在想这种事的可能性。
“于是我想,难缠的病应该不会找上我的。”伊莱亚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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