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走吧。”
段淮自言自语地说道，反正现在除了这个楼梯，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他一手抓着恹恹的太攀蛇，一边走上楼梯。
“嗒……嗒……嗒……”
脚步声回荡在螺旋楼梯之间，每一声都有回响，空气中还保留着湿润的水汽。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走了不知道多久，段淮都没有走到尽头，他没有停下脚步，低声嘀咕道。
直到那窸窸窣窣的水声，像蚂蚁入洞那样，再一次钻进段淮的耳朵，段淮才惊觉不对劲，他回过头，却发现水流正在往上涨，已经吞噬了下方的大部分楼梯。
段淮心里一沉，这个宫殿就像是走自己的意识，这个宫殿正在一步步把他逼上不可预测的陌生的路。
他假装不在意，继续往上走。他每走一步，水面就往上一些。
直到他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楼梯的尽头，通向两处门，左边的门是红色的，门上写着一个词：“real（真实）”，右边的门是深蓝色，同样的，门上写着一个词：“dreamland（梦境）”。
“哼哼……”
一声悠悠的笑声从段淮身后传来。
段淮回过头，却没见到任何人，或者任何生物，除了那缓慢上升的，平静无比的水面。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旦做了选择，你就再无回头之路——”
那个声音继续说：
“选择蓝色的门，一切都到此为止，你就当做睡了一觉，你将会醒来，继续你的生活。”
“选择红色的门，你就能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个人，然而……”
那个声音戛然而止，但段淮已经明白它想要说什么。
“你想要我怎么做？”
段淮抬起手，看着那只攀附在他手腕上的小蛇。
太攀蛇不说人语，无法正面回应他，只是吐出分叉的舌头，拱了拱段淮的手。
“我明白了，我必不辜负你的信任。”
段淮摸了摸太攀蛇的小脑袋。他走向红色之门，刚刚准备推开门，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脑袋上方响起：
“确定是这扇门吗？”
段淮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有点疑惑：“你不希望我推开这扇门吗？”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
“你不是萧白的潜在意识，是吧。”段淮用着陈述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那个声音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段淮说：“你是谁？”
“……”
那个声音没有任何回应，似乎不再出现。
段淮没有再理会，直接红门而入。
呼……
同时，他心里也提着了口气。
不是，他刚刚只是随口回应两句，似乎还真被他套出什么不可细说的秘密出来……算了，仔细想一下，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他就当做不知道吧，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萧白。
他推开红门。
里面是一座水池，光线昏暗，看不清水池具体有多深，但段淮看到了那具像浮木一样，在水面上游荡的身躯。
乌黑的头发，如同水藻一般散开，浮动。
“那是……萧白！”
段淮没有看到正面，却依然认出来那个人的身份，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地跳下水，游了过去，拖着萧白回到岸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萧白平躺着放在岸边，把那些捂着萧白的脸的头发剥开，好让萧白能呼吸。
一张秀丽的脸映入眼帘，安静，沉稳，苍白的脸颊和嘴唇，看着毫无生气。
段淮摸了摸萧白的鼻子，没感觉到呼吸的气息，估摸着这是缺氧了。
这不得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
“萧白。”
萧白睁开眼睛，他再一次躺在在了床上，是一个声音唤醒了他。
这个声音极为陌生，萧白并未在自己仅有的记忆里，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萧白警觉起来，爬起床，环顾四周，正好在十二点钟方向，发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个人，竟然长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
萧白低头看了看，这个人连穿着的衣服都和自己一摸一样。
什么学人精！
陌生人：“我不是学人精！”
萧白：“那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笑了笑，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说：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旦做了选择，你就再无回头之路——”
萧白：“我要是什么都不选呢。”
陌生人：“……不行。”
萧白：“凭什么？”
看着萧白一副不服的表情，陌生人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长方形显示屏幕出现在萧白面前。
“沙沙沙……”
显示屏上，两个人影相互交错。
“这是……”
萧白盯着屏幕，脸色先是变白，然后红成了苹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叫段淮的哨兵怎么会是个咸猪手，怎么能到处乱摸，还亲他？！！！亲一次也就算了！！他竟然间隔着亲了好几次！！！
陌生人：……
瞧着萧白满床打滚，耳朵比卤猪耳还上色，陌生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在帮你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萧白：“哦。”
萧白听闻，停下打滚的动作，默默下床。
感觉有点失望……他心里默默吐槽，这个哨兵也太铁直了吧，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真的不想要做点什么吗。
能感应到萧白的想法的陌生人：……
够了。
“咳咳。”那个和萧白的外在一摸一样的人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好吗。”
萧白：“哦哦。”
萧白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所以，你到底是谁？”段白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同样的，这个人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伸出了握拳的双手。
另一个“萧白”张开掌心。
左手手心，放着一颗红色的椭圆胶囊，右手手心，放着一颗蓝色的椭圆胶囊。
“这是什么？”
萧白警惕地看着这两颗玩意儿。
“蓝色的胶囊，能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而红色的胶囊，能让你看上真实的世界。”
顿了顿，“萧白”又补充道：“然而，面对真实的世界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
“萧白”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有点意思。”萧白说：“为什么你说话总是留一线？”
“天机不可泄露。”对方说。
萧白再一次看向屏幕，正如眼前之人所说的，那个哨兵正在努力对着溺水的向导进行急救措施，萧白甚至听见了，肋骨在压力之下的碎裂的声音，甚至能感受到，哨兵的呼吸飘过脸颊。
“那么他呢？”萧白说：“他是在哪个世界？”
“他想要把你带回真实的世界，但所有的痛苦，只有你一个人承受。”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入真实的世界？”
“你得亲自问他，才能知晓答案。”
“我明白了。”
萧白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他再次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红色胶囊之上。
“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他接过那颗红色胶囊，吞了下去，胶囊有点粘喉咙，但不碍事。
“哼哼……”
“萧白”轻笑一声，而坐在床上的真正萧白，却在一息之间，再度落入沉睡。
“好吧，好吧。”
“萧白”看向屏幕，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的选择，真有意思，不过……”
墙上的纸皮，骤然间脱落，四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躺在床上的萧白，却好似感受不到周围的东京，直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崩塌。
“你们，都会后悔的……”
另一个“萧白”也消失了，只留下他的声音，与周围一起化为尘埃。
剧情借鉴自《黑客帝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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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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