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宿舍，江蕾先洗澡。
离筱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发现床上有一件校服，上面一个鞋印。
是她中午去收来的。
“你也喜欢李忱然？”林桐在下铺，翘着脚和她说话。
离筱不知为何被她发现了。正在想回不回答。江蕾洗好出来。
“喜欢李忱然不是政治正确吗？”她甩甩湿头发，眼皮已经没那么肿了。“我也喜欢他的脸啊，他多帅啊。”
林桐被水溅到，拿手挡了挡。
“你为什么这样问？”离筱问林桐。
“中午，你一听说李忱然受伤，就跑出去了。”林桐指指离筱手里的衣服，“那个脚印就是你自己踩的。”
“她中午是找我去了。你自个儿喜欢他，就别扯上别人。有本事去表白。”江蕾坐到对床上，拿出吹风机开始吹。
离筱拿了洗浴物品进浴室前，听到江蕾嚷嚷：“筱筱关心我，还给我打了午饭呢。哎呀~都嗖了~”
离筱锁上浴室门时，听到林桐尖叫：“啊！为什么倒我身上。”
“手太滑了。呆木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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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熄灯前，江蕾提醒离筱看手机Q|Q。
她打开APP，联系人就一个江蕾。
花蕾：[我和林丰在一起了哦。^.^]
筱：[恭喜啊；）]
花蕾：[明天中午我请啊。]
筱：[今天中午你请过了。]
花蕾：[收声，享受本宫的宠爱吧！你这个美丽的黑女人！]
离筱看到这条，在思考怎么回复。对床的江蕾翻了个身，方块光亮没有了，她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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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打架的学生，全部被叫了家长。
次日，高二一班走廊上靠着一个人。带着鸭舌帽，微弓着背，嘴里嚼着口香糖。
下课铃声一响，那人走到窗边，靠在窗框上，慢悠悠叫了句：“忱仔~”
这就是李忱然的家长——表哥赵想。
“你在警察学校读书，怎么读得像个流氓？”李忱然走出去，揽着他去找班主任了。
“噢！他有表哥帮忙，我要叫我妈来。”林丰痛苦地捂了脸。
余问夏看了几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和想哥打招呼？”林丰对余问夏说。
被余问夏白了一眼。
“你怕想哥还骂你？”林丰失笑。
余问夏转身时，再次白了一眼。
对话都被离筱听去了。林丰和余问夏这些人很熟，他还知道李忱然家里的人。
正想着，林桐带着吕芹褚宁宁来找她。说是杨老师叫她们四个。
杨老师和陆斌一个办公室。四人打算进去，只是里面人多，那几个被叫家长的学生都在。杨老师出来和她们谈。
原来是学习小组的事。因为离筱到一班去了，她又是组长，学习表格算一班还是二班有分歧。四人的小组解散，吕芹和褚宁宁已经找了别的组。林桐落了单。
杨老师正在安排，背后办公室门里走出李忱然和赵想。赵想已经变成好学生的模样，帽子脱了拿手里，对着陆斌点头哈腰，嘴里都是“陆老师说的对，陆老师不送了，陆老师再见。”
李忱然悄悄骂了句“狗屁德行”。
离筱听到，低头抿嘴忍笑。
“离筱？”杨老师见她有点走神，加了句，“你的学习小组，问问你们陆老师。”她又看到办公室里的人头，“晚点问他，他正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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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食堂，江蕾告诉离筱，这是因祸得福。
“看。”她一根筷子戳了个豆腐，一用力，豆腐被戳穿了。“就差一点，穿了就通了。”
离筱看了眼那好不容易买到的油煎嫩豆腐，继续低头吃饭。
“他就是看我哭成那样，所以啊……”
“他先表白的吗？”
“那是自然。”江蕾的眼睛完全消肿，这会儿才能喜眉笑眼。
离筱再次恭喜她。两人聊了些文科班男生的处理。基本上和理一班一样。
“你老实讲，当时为什么吵架？”离筱吃到一半，她还是忍不住把风言风语的话问出来，正色说，“我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我想你告诉我。”
经历过共同翘课的情谊，江蕾在她心中，算是接近好朋友了。
临城的同学，各个心中有丘壑，说话也都弯弯绕绕，她以为林桐吵闹爱聊天，性格应该是直率的，哪想她也藏了许多小心思。但江蕾给离筱的感觉不一样，热情又友爱，蜜罐里泡大的女孩，不屑搞迂回。更何况她现在有了林丰，更不会起其他的小心思了。
江蕾见她变得严肃，知道不好瞒了。再者这事就发生在理一班，课间肯定是拿出来大讨论过。她就把具体的吵架原因说了。
原来是文一班的男生在林丰面前挑衅，说江蕾和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同吃同住，也不怕被传染云云。起先林丰听完拉着李忱然走开了，后来越说越过分，说近墨者本黑，指不定江蕾家也出个杀人犯。林丰听了就不干了，上前回怼了几句。
“本来文科班和理科几个班就有旧恨，这小事挑起来，就闹开了。”江蕾看离筱神色不对，止住了话。拨了两口饭，抬头见离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倏地掉了一颗下来。
江蕾急着扔了筷子。
“不吃了不吃了。我们回宿舍。”她拉起离筱的手，碗筷也不回收，瞪了几眼旁边看过来的人，护着她往宿舍楼走了。
离筱躺床上流了一个中午的泪，到下午才好些。
蒋思也不敢和她说话，但频频看她。最后她写了张纸条，悄悄递到离筱手边。
[老师说了，那些都是谣言。加油。]
离筱看向她。蒋思低了头，脸颊有些红。
可能是流过泪宣泄了郁闷，离筱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她把纸条上的“老师”两个字圈出来，再在下面写上：什么时候说的？
一会儿蒋思把那张纸条传过来，上面写了是中午饭后，陆斌把班级里大部分的人叫过来，开了个小班会。让他们不要再传关于离筱父亲的事。
蒋思在末尾，又写上：加油。
离筱笑笑，朝蒋思轻声说多谢。
下午放学。陆斌把离筱叫到办公室。先是询问了最近在校生活情况。
这时离筱的肿泡眼消退了些，说话也没那么哽咽，隐去一些流言，把正常情况说了下。
“嗯。”陆斌停顿，这时余问夏和林丰进来，他招手让他们两个也坐面前，转向离筱说，“期中考你进了一班，但你的小组学习还在二班，现在把你调到这个组。”他又转脸面朝两人，“李忱然呢？”
“他走读，已经回家了。”余问夏说。
陆斌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又朝离筱说：“你就加入他们组。”
林丰笑嘻嘻地应了声。陆斌又刺了他一声，让他好好带一下离筱的化学。林丰拿出裹了纱布的左手，说遵命。
三人离开办公室前，离筱特意停留，朝去饮水机打水的陆斌致谢，为他开了个小班会这事。
陆斌听了。原本他不想再提，以免刺激了她，但听她主动说起，倒觉得面前的小女孩是个豁达开通的性子，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你爸爸的事，我已经报告到教导主任那里了。明后天，他就会做出处理。你不要再多想了，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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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午间食堂。离筱打好了饭，等江蕾来。
江蕾举了两杯热奶茶来，说冷空气来了，让离筱暖手用。
“倒也没那么冷。”这点降温，对来自苏省的离筱说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南省的人感觉冷毙了。江蕾没带厚校服，这会儿套了件大两号的校服外套，看样子就不是她自己的。
“是林丰的，嘿嘿。”
两人埋头苦吃午饭，快吃完时，江蕾问离筱，昨晚和林桐嘀嘀咕咕说什么。
离筱把林桐想加入她的学习小组说了。江蕾听了撇撇嘴。
“林桐在高一的时候，被原来宿舍的人排挤了。”江蕾因为高一不住校，所以刚进来并不清楚林桐的为人。后面听到同班说起林桐，才知道林桐爱多嘴，喜欢在人背后说瞎话。虽这算不上大恶，但是个难搞的小人。
“怪不得你前段时间突然讨厌她。”离筱笑笑，又说小组她能不能进，也不是她说了算。再说了，林桐说已经得到陆斌的同意了。
“其实这种小组，填个表就行了。很少有人真正组织参加。”江蕾自己的小组就没参加过一次。
离筱听了也点头。都是形式主义。
“当然啦。她参加是为了李忱然嘛。”
离筱听了，筷子的杠杆定律受心情而失衡，夹住的菜掉到桌上，不过面色还如常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两耳不闻宿舍事。”江蕾摇摇头，“都传开了。那次打架后，李忱然在校医务室，余问夏去看望，林桐也挤进去看。还拿了OK绷。李大帅哥还接了，计胜余问夏一筹啊。”江蕾吸了口奶茶。
离筱听了，扒完了饭，找了点其他的话题。问江蕾当时怎么没去。
“那会儿我们不是在茶楼嘛？”江蕾嗔了一句，脸鼓鼓的。“我应该也去买个漂亮的OK绷送林丰。”
离筱想起林丰伤的是手，他怎么贴创可贴呢？不禁笑了一声。
“唉。我下午出校门就去买一盒，写上我的名字再送给他。”
离筱低下头，她很羡慕江蕾，她做事大大方方。也有点佩服林桐，她行事大胆，敢直于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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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是离筱第一次参加新小组。她已经答应余问夏，吃完晚饭后在市图集中。
这次是坐到里面一桌。余问夏已经到了，她见到离筱，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不过随着离筱一起过来的林桐，犹豫着不知该坐哪。
因为这桌是四人桌。他们加起来有五个人。
“你坐那吧。”余问夏指了离筱旁边的位置。
“那会儿另外两个人过来……”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余问夏打断林桐的话。
人还没到齐，余问夏就开始讲今天的题目。是化学和生物。她讲的很快，离筱目不斜视地盯着试卷，一口气听她讲完了三题。
“能停一下吗？”林桐阻止，“还有另外两个组员呢，我们会不会讲太快了？”
“那两位还需要我讲吗？”余问夏反问，“一个第一，一个第五，我才十名内，我离那两位还差这么多。”她比了个手势，差别很大的样子。
余问夏没有再废话，接着分析新试卷，速度之快，令离筱也差点跟不上。化学讲完，开始讲生物。林桐又喊了停。
“对不起，倒是我不配了。”林桐涨红着脸，开始收拾书包，她知道这是赶她走。
离筱捏了捏书包里的书，那两本是林桐帮她借的，她正想阻拦，林桐已经收拾完，起身离去。
“这是她自愿退出。”
余问夏的话才说完，门口传来男女声的同时凄叫。
两人欠身去看，林丰举着受伤的左手，喊着这是二次伤害。
李忱然提着四杯奶茶进来，见林桐和林丰杵着，问他们干什么，小组学习还没开始吗。
“我……我。”林桐回身看了眼余问夏。余问夏已经走过去。
“她嫌我讲的不好，不肯学了。”
“明明是你讲的太快。那个化学那么难，你说得和绕口令似的。”林桐反唇相讥。这会儿她倒是有了勇气，和余问夏顶起嘴来。
“化学不是留给我讲吗？”林丰苦着脸，他举了举右手，还好奶茶没撒出来。
林桐和李忱然的目光一起落在余问夏脸上。她支吾着：“她是二班的，加入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也是二班来的。”李忱然扬了扬脸，“离筱也是。”
见李忱然把目光放到自己脸上，离筱赶紧垂下眼，余光放在大理石地面的倒影上。
这时管理员让他们说话轻一点，这里是自习室。余问夏抿抿嘴，辫子一甩，转头往回走。
三位女生坐回原位，李忱然坐到余问夏旁边，放下奶茶和书包。
林丰从隔壁桌拉了张凳子，坐到李忱然和林桐的中间。
“卷子里哪道不懂？”林丰拿出试卷，问林桐，又看了看离筱。离筱是老班重点关照过的，让林丰这个吐噜嘴注意点，不要哪句话刺伤到她的心。林丰当时想反驳：都差点为离筱谣言的事打到留校察看了，哪还敢乱说话，伤女同学的心。
林桐指了两道，林丰点点头。林丰又问离筱。不过离筱都会了，但她还是说了句：“如果有拓展，我也要听听。”
林丰点头，他先给林桐讲解。
余问夏一直气滞闷闷，应是被李忱然呛了，心中不舒坦。她旁边的人也发现了，推了杯奶茶过去。
“还暖和的。”李忱然见余问夏不动，就直接把奶茶的吸管插进去。又推了杯给离筱。“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就买了基础款。”说完又给林桐一杯。
林桐忙不迭地道谢，看了李忱然一眼，又看到余问夏瞪着她，转头到林丰那边了。
余问夏白了白眼，端起奶茶吸溜了一会儿。吃到了里面的珍珠，才浅浅抿嘴笑。
离筱没有接，她晚上不喝茶和咖啡，生怕睡不着。旁边两位女生都接了，抽吸的声音传来，她不接，显得特别明显。她假装去林桐那边听讲，就把吸管拿了过来。低低谢了声。
李忱然大约是没听到，他也不拿纸笔，只把书包放桌上，低头玩书包带。把书包带弄得上下弹动。
离筱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心情被不远的“弹力”书包带弄得一上一下。那新竹般的手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像是出现了电磁波，一份一份的产生了光子和粒子，辐射进离筱的眼睛里。
“离筱同学，我再给你讲一下这个。”林丰把卷子递给离筱，凳子也搬过来坐她身边。讲第三道的拓展题。这引得“电磁波”也抬头看了下。余问夏也探头过来听。
林丰讲解完了。生物是由余问夏讲。这次她没讲那么快了，几个大题分析完，还特地问了林桐听懂了没有。
四人继续讨论了几分钟。就李忱然低头在写什么，等四人觉得差不多了，李组长递了表格，让大家都签字。这场互助学习算完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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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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