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穆晴苦兮兮地埋怨道,“您是不是知道那柿子一点都不好吃,所以自己才一点没吃?”
“我只是不喜欢那种的口感。” 夏夜晚低头翻着手上的资料。
“那黄瓜吃嘛?”
“不了。”
“形状讨厌。”
穆晴在夏夜晚背后吐了吐舌头,又“嘎嘣”一声咬下一节多汁的黄瓜,“在看赵sir送来的调查结果?”
“嗯。他们调查了当晚一起聚餐的人,除了上次在夜总会见过的孙喜亮,其余一起露营的有六人,都是经常一起露营的朋友。
七个男人一共带了三个大型的登山包。上下都挺顺利的,只不过快到紫木山脚的时候发生了了个小插曲。
四号傍晚,途中临近柏油路的小道上,他们遇见了一个和国人,孙喜亮认出是他在和国留学时期的朋友,那人也背了一个登山包,自称是与他们一样也是来玩的。”
穆晴惊呼:“这么巧?在山里遇到?”
“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一行八人乘坐孙喜亮提前约好的一辆小巴车前往**迪斯科夜总会。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醉了,现下也不太记得到彼此离开的次数和情形。”
“接着,赵森他们逐一排查了八人用的登山包。
根据磨损程度来看,那几个登山友带的是有过几次的旧包。
而和国人的包几乎是新的,上面还有旭日药业的标志,应该是由旭日药业的统一发放的用品。”
“他们遇见这个和国人的时候,那人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说自己也是刚刚从山上下来,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迷路了。”
“根据赵森查到的信息,这个和国人叫升川奏,确实是刚来戎国,但他不是来旅游的,而是随旭日集团前来戎国筹备新药厂的首批13位员工之一。”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升川奏的登山包刚刚被清洗过,所以没有检测出任何泥土,植物的残留,甚至是他自己的油脂也几乎找不到。”
“咳咳咳……警察也查了旭日药厂的办公地点,场地确实还没有布置好的样子,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今天说了太多的话,夏夜晚突然咳嗽了起来。但他已经习惯了,视线依旧停留在资料上,同时也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问道。
“小时人呢?”
“钱钱钱!老板叫你!”
许是穆晴的嗓门够大,话音刚落,时有钱就从门框那里探出头来,推了推他滑下的眼镜。
夏夜晚问道:“之前做的通讯球还有吗?”
时有钱点点头:“明天。”
他一向惜字如金,意思是现在没有,要现做。
夏夜晚:“正好明天赵警官来,顺便测试一下吧。”
时有钱点点头,又缩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穆晴路过客厅正准备出门,就看见赵森双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速溶咖啡,机械地动作就好似魂被抽走了一样。
“哇,赵sir你黑眼圈怎么又重啦!”
“这两天还是很忙?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警局特地调来了分局的人来帮忙吗?怎么,就这样还查不完?”
“害,你可别提了!”
说起这个赵森突然就来劲了,呆滞的神情瞬间变得愤愤不平。
“md我这可算是知道了,新苑分局都tmd是一帮混吃等死的,排查排查不抓紧,报告报告不及时。三阳峰的那几座山tmd还都是他们的辖区,一问最近有什么异常,他们说除了帮旁边的疗养院抓了个疯子,帮新苑的陈太太找到了她的狗,再就是……”
“tmd!”赵森泄愤似得将手中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他的整个口腔,整张丧气的脸马上皱在了一起,看向穿戴整齐就要出门的穆晴。
“这么早去干嘛去呀?”
“今天我们开学。” 穆晴弯腰将鞋带系上,“你忘了,今天八号啦。”
“哦呦,还真tmd是!”
自从做了警察,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国庆小长假,被分尸案搞得焦头烂额的赵森骂了句脏活,一时分不清是咖啡苦还是心里苦。
“早八?”
“不是。” 穆晴说到这里真想翻个白眼,“我们学校每年十一后都会举办校园文化节,还有点活没干完。”
“还有活?就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文化节?你不是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吗,还没完呢?”
“说到这我就来气!”穆晴鼓起来她的包子脸,“内容都做完了,就差一个开场的小动画,我拜托给了一个和语系的同学,结果他前两天才给老师打电话,说他有急事要回老家,大半个月都来不了了!”
“害得我十一假期不停地在赶工!”
“看我的……”
穆晴本来想说看我的黑眼圈,结果转头就看见一张更加死气沉沉的脸,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比不过,比不过。
穆晴一边摇着头,一边推门走出威斯特。
留下了懵懵的赵警官端着空咖啡杯在原地。
满头的问号。
看你的啥呀?
你tmd也没说完呀?
不一会儿,时有钱端着他的百宝箱走进客厅,好奇地瞥了眼一动不动的赵森。
放下百宝箱,微弱的鼾声从那边飘来。
真是服了,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但对于上面催的紧下面人手少的赵森来说,这已经是这几天最难得的好觉了。
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像回到了两三年前,刚轮岗到戒毒所工作的时候。
他也曾是满腔热血,想要努力考进刑警队冲在第一线为人民遮风挡雨。
可做辅警第五年,事实证明,他除了一腔热血,毫无建树。
学不会的“懂事”,搞不定的“关系”,跨不过的“学历”……都让他心灰意冷。
于是决定进戒毒所工作,也就是俗话里的养老所。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夏夜晚。
在一张张渴望的扭曲面容里,有一人总是安静的蜷缩在角落,埋头捧着书在那里看。
许是察觉到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双臂下的脸缓缓抬起,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16岁的少年人,拥有雌雄莫辨的美。
赵森倒吸一口气呆愣在原地,脑子里想象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他的容貌,
说丰神冶丽太过普通,说微睇绵藐太过片面,说面如傅粉太过庸俗。
总之,是会让见过的人……魂牵梦绕的脸。
当然同事对他的印象也很深刻。
说来也奇怪,虽然那孩子的检测结果为阳性,但从来不曾犯过毒瘾。
还是个爱看书爱学习的好少年。
少年只在戒毒所待了半个月。
那一晚,救护车伴着急促的鸣笛呼啸着带走了他,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接着突然有一天,省厅的调令被送到了一脸懵的赵森手中,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要去刑警支队了。
也是那时,他再一次见到了夏夜晚。
脸颊凹了进去,人直接小了一圈,在三伏天里穿着长袖长裤,站在办公室向新到职的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赵警官。”
少年摇身一变,成了下江局的刑侦顾问。
……
“赵队长?”
“赵森?”
“你还好吗?”
梦境与现实中相似的脸在渐渐重叠,已经瘦脱相的夏夜晚疑惑地看着他,咳喘两声,问道:“还可以吗?要不要进去睡一会儿?”
赵森猛然惊醒,放下杯子狠狠干搓了两把脸。
“啊,那我接着说一下最近的发现。”
“关于上次说的违法拉电的使用情况。”
“那间仓库的的电确实拉到了隔壁居民楼一单元的住户里,只是平时仓库用电不多,没有被小区居民发现。”
“但……夏老板你还真tnd猜对了,他们全家在十月二号都出去玩了,安全起见拉了家里的电闸。”
“根据电力公司提供的资料,十月三号,那户人家的用电量有一个异常波动。
按夏老板的思路,这表明弃尸者有极大的可能是在三号晚上采取抛尸的行动。”
赵森说着又把资料袋中的照片拿出来。
“后来我们又反复检查了包裹尸体的黑色塑料袋,在套着的两层塑料袋之间,发现了手套的编织物残留,是很普通的工人干活都会用到那种编织手套,来源不好找。”
“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残留物还有吗?”
“没,两曾塑料袋装着,连血水都没有渗透出第一层,很干净。”
“还有法医这边。”赵森指着照片上一个模糊的圆点。
“在死者左右肘关节内侧有两个较大的针孔,应该是滞留针的痕迹。不排除是死者血液大量流失的原因。”
“物证方面就是这些,剩下的尸块我们还在查找,不过现下还是一无所获。”
说到这,赵森又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草!碎尸案已经很变态了,再遇到一个又缜密又理智的变态,真是难上加难!”
“先不要花费大量精力在寻找尸块上,线索太少了。”夏夜晚将双腿抬起,抱膝窝在了沙发的一角,开口道,“学校问了吗?”
“正在按照顺序问询,暂时还没发现小腿上有特殊标记的人。
没回来的农村学生有9个人,他们请假的理由都是……帮助家里秋收。”
“下江大学有几个人?”
“我看看……有两个,一个叫白楠,一个叫齐伟。”
夏夜晚:“打电话给他们的老家,先核实他们这七天有没有回家,现在人在哪里。”
“为什么先查他们两个?”赵森有些不解。
“因为没钱。”夏夜晚看向他。
“试想一下,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在孩子没成年之前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体力劳动来补贴家用,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学业一直让孩子读到成年以后,甚至花着路费学费不远万里从北方来到下江这种大城市读书,你觉得为什么?”
赵森挑眉,随口一说:“为什么?因为他……学习好?”
“没错,而且是非常好,考上的大学也一定是那种说出来可以光宗耀祖扬眉吐气的程度。”
赵森恍然大悟地“tmd”了一声:“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从北方来的?”
夏夜晚像是累了,叹了口气,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因为只有北方的秋收是在现在,南方的在九月底,早就过了。”
一旁的时有钱看见了他脸上明显的疲色,起身倒了杯热水。
夏夜晚喝了一口,将水杯握在手里。
“总之,核实也可以按照学校排名从高到低进行。”
“好,我回去就催催新苑分局那帮兔崽子。哎,”赵森像是想到了什么,“穆晴……是不是在下江大学啊?”
时有钱点点头。
“行,待会儿去送你路过下江大学正好接她回来,路上问问,没准她认识。”
赵森准备收起资料,见夏夜晚拿着一张尸表照片一直盯着看。
“怎么了?有发现?”赵森凑过来一起看。
“总觉得……你刚才有一句话不太对。”
“凶手似乎不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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