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芫才懒得去探究小病娇的心路历程,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怀里的匣子。
她把门反锁,直接抱着匣子进了浴室,衣服往旁边一甩,打开了淋浴。
温热的水柱从头上浇灌而下,温芫还没等洗自己,就先把匣子放在一边的窗台上,拿起花洒细心地冲刷上面的泥土,嘴里还轻快地哼起了歌。
等表面的泥土冲得干干净净,青葱手指几下动作,匣子的锁应声而开,露出四个抽屉来。
温芫随手抽开一个抽屉,瞬间被闪花了眼。珠翠紫金,珍珠玛瑙,玉箫金管,灼灼夺目,在灯光下闪着让人迷醉的宝光。
她瞪圆眼睛,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唔噢——”
温芫以前读过杜十娘的故事,知道这匣子里还有夜明珠,金银锭,以及各种古玩——在当时都称得上是古玩的东西,在现代更是无价之宝了。
温芫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感叹。
曾经有人说过,女人像龙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温芫知道自己不能代表全体女性,但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正在她为珠光宝气迷醉时,忽然外间门一响——有人进了她的卧室!
温芫正吓了一跳,就听到浴室门口传来盛雁鸣模模糊糊的声音:“温芫?”
盛雁鸣等了半分多钟,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他刚想抬手敲,门忽然开了。温芫脸色不善地盯着他,眼中寒光慑人,竟让他突然不敢动弹!
盛雁鸣回过神来,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
温芫清点宝物被打断,心情当然不爽。但是此时也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毕竟她还没脱离盛家,为了省些麻烦,多少还得再装一阵子。
她软下了表情:“什么事?”
盛雁鸣见她服软,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我来是想告诉你,别想跟我有什么夫妻之实。原因你自己也知道吧?别来烦我。”
温芫:“……”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私自开我卧室门,告诉我别对你有非分之想?
她内心吐槽——这男人除了皮囊好看,性格差得一批。脸天天臭得要死,还惦记着别的女人。她又不是抖M,疯了才会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但表面上,她却故意流露出一丝受伤:“为什么?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你还问我为什么?”
盛雁鸣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你一个入赘的顶级窝囊废,难道还想跟我生孩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眼底满满厌恶:“我想跟谁来往,想跟谁在一块,你都没资格干涉。守好你的本分!你不过是盛家的一个佣人而已。”
温芫心里翻着白眼,脸上泫然欲滴地低下头。
盛雁鸣的视线随着她向下,突然瞥见那墨绿色浴袍里的一抹沟壑。
他的脸腾地红了。
他私生活干净,只谈过杨书雅一个女朋友。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猛然看见这一番景象,乱了心神。
盛雁鸣眼睛下意识瞄向温芫浴袍下若隐若现的纤长细腿,只觉得喉咙发干。
他抬眼,正对上温芫疑惑的眼神。
温芫有些不耐烦,他怎么还不滚?她还想好好跟自己的金银珠宝们亲密接触一下呢。
盛雁鸣很快想起面前这是海城有名的废物点心,找回了一丝理智,只警告地瞪了温芫一眼,转身走了,门摔得山响。
温芫挑眉,这怎么反锁了门他还进得来?看来得想办法换个锁。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温芫倒是真的早早起来做饭。
她没怎么用心,倒也没故意捣乱,就敷衍地煎了几个鸡蛋,烤了点面包片。
反正她自己是吃得下去,就是不知道金贵的盛家人能不能下咽了。
于震当然不满意极了,一番挑三拣四。温芫左耳听右耳冒,权当他在放屁。
最后于震自己骂得喉咙都冒烟,温芫没半点反应,一抹嘴出去开车了。
于震:“……”
气死了,这废物脸皮也太厚了!
看着本来就烤得略干、又因为他一直絮叨变得冷掉的、难以下咽的烤面包,于震开始怀疑自己让温芫做饭的决定。
这到底是在磋磨她,还是在磋磨自己?!
盛雁临今天还是像之前一样乖觉,倒没有刻意撩拨温芫了。
一路上,少年安安静静的,轮廓完美的侧脸是满满的青春气息,放到哪都是引人注目校草一枚。
……只是美人计对温芫来说,实在没什么卵用。
他不说话,温芫乐得清静。人送到了,她一脚油门溜了。
盛雁临吃了一嘴尾气,几乎维持不住阳光少年的假面。
温芫才懒得管他,她今天有正事要做。
海城有个旧货街。说是旧货街,其实隐藏着不少古玩店、翡翠行之类。
此处的好处就是只交易,不问来历。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是黑市似的。
这会儿刚早晨,没几家店铺开着。
温芫把车停在路边,走进旧货街。说起来,穿越前她就喜欢逛这些地方。
比如穿越的契机,可不就是在古玩街淘货出来被车撞了。
她路过一个玉石店——说是玉石店,其实温芫心里门儿清,这是个赌石档口。
因为时间尚早,并没有像小说中描写那样,一群人围坐面红耳赤地赌石。
只有老板打着哈欠掀开卷帘门。
这样更好,温芫想着。她特地选这个时间来,就是冲着人少。
人少,也就意味着不会惹人瞩目。
毕竟她手里的“货”实在是……有些醒目啊。
绕过赌石档口七八条铺,温芫停在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店铺前。店铺上挂门匾,写着三个大字:长生库。
门口整面墙都做成硕大灯箱,贴着一个繁体的“当”字。不过是白天,灯箱熄着。
进了里面,高高的台柜上,唱当的店员还在昏昏欲睡。
温芫进去表明来意。店员见她穿着普通,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眼瞧着温芫从身上掏出一个大宝贝——一管镶金玉箫,店员才瞬间睁大了眼睛。
“贵客稍等,我去请掌柜!”
店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陪着笑把温芫让在一边坐下,还给沏了茶,才忙不迭地出去打电话了。
温芫也不急,只慢慢地品茶。
就在这会,从店外进来一个人。
居然有人和她一样,一大早跑到当铺来?温芫有些意外,抬眼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量极高、相貌极尽英俊的男人。瘦削,发尾略长地垂在后颈。
他脖颈修颀,肩宽腿长,姿态挺拔,深邃眉眼中自带一副冷漠。左耳以短白金链坠一小块棱锥形海蓝宝耳坠,穿着简单立领改良夏装,其上还绣着孔雀翎样式的暗纹。
这衣服做工精致,显然价格不菲。但毕竟样式古旧,穿在别人身上恐怕就是拍全家福时候的影楼唐装。
可这人偏生就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把他身上那种傲慢和冷淡全都合理化,化作一种极吸引人的特殊魅力。
这大约是温芫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两个世界都加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女尊世界里,男人们都习惯打理自己的缘故,这边的男性平均颜值比她以前的世界要高不少。
当初看到盛雁鸣时候,就挺惊艳的。不得不说,她那个便宜老公虽然性格像屎,但相貌是一等一的。
盛雁鸣那皮囊,丢到她原本的世界里当个顶流轻轻松松。
可见到这个人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惊为天人。
简单说……盛雁鸣给他提鞋都不配。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温芫扫了他一眼,随即不甚关心地继续低头喝茶。
就在这时,当铺掌柜从外面急匆匆地赶到。
等她看见桌子上的那管被珍而重之放在丝绸上的玉箫,眼睛都亮了,瞬间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掌柜的赶忙走过来跟温芫寒暄,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其实温芫也知道,在当铺当掉很不划算。但第一,这些宝物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也不是特别计较得失。
再说,有了起步资金,何愁赚不回赔的钱?太计较失去的人,是没法获得的。
第二,如果送到市面上的珠宝行、金店,免不得要被调查一番。
以她的身份根本经不起调查,温家哪有这些宝贝?想出手,少不得要有点麻烦。
何况她现在,还算是挺急的。
温芫也懒得兜圈子,就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有急用,就想当掉。
掌柜的几乎掩饰不住眼中攫取的光,沉吟片刻,给出了一百五十万的价钱。
温芫皱眉,她虽然喜欢逛古玩街,但是真的不是很懂这些——毕竟之前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种品相的东西。
一百五十万,应该也够她应付一阵子了——尤其是眼前的鉴赏酒会。
她毕竟是学设计的,鉴赏水平肯定不像学艺术的人那样专业,但也不算全然外行。
那么杨书雅的羞辱,恐怕还是要从“钱”入手。
但既然是“鉴赏酒会”,那多半不是以盈利为目的,不会拿些珍品出来拍卖?
温芫有点踌躇,但又嫌麻烦,想着要不干脆答应了算了。忽然一声冷笑传来:“一百五十万,打发要饭的吗?”
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抚在玉箫上。
翠色玉箫映衬下,更显得那只手骨肉均匀、颀长如玉。
温芫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一直坐在角落没有说话,而掌柜的和店员一进门就直冲着玉箫过来,居然都没注意到他。
男人的声音有种难言的性感,磁性中带点沙哑:“看成色至少得是六七百年前的东西,工艺精湛,一整块玉雕成。不冲材也得冲这精工——”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箫拿起,眯起一只眼往箫管中瞄了瞄:“一百五十万,连个零头都不够。”
说着话,他把玉箫递进温芫手中,黑琉璃似的眼眸如沉水:“劝你别当,这条街上没人接得了你的当。当然,愿意被坑当我没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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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冤桶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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