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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像与信徒

阳光普照,这条看不清前方的路让小红的心沉下去,温度越来越高,一下子从初夏变成了盛夏,蝉鸣快要刺破耳膜。

她像是置身于暴雨中,身和心都被浇的透湿,沉重的无法呼吸。心脏像是装着起搏器被泡在福尔马林里,分不清是自己本身的跳动还是起搏器的律动。

身后的水渍越来越深,小红成了融化的雪糕,皮肤变成了柔软的沼泽,五官移了位,左眼是空空的眼眶,眼球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奇怪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状况……

心情变得烦躁,蝉鸣太尖锐,[说起来蝉是这样叫的吗?]高昂的音调听的太阳穴生疼,热浪一阵阵袭来,她成了一条被全方位煎烤的鱼。

走的太久,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走岔了路。这条路太平坦,四肢走的酸肿,感官被麻痹,直觉自从到了这就没在启动过。

她怀疑这里的一切,说起来,她为什么会笃定这条路一定通往终点呢?事情真的会在这里结束吗?

迷茫变成一条条细绳绕在她的脖颈,情绪拉扯绳子的两端,她开始喘不过气,五官早就不知所踪,腿融化的只能用大腿根行走,手早就没了。

灵魂被扔在火海里反复烧制,可她不是瓷器,**凡胎只会被烤的灰都不剩……

水渍断了,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路不是路,眼睛欺骗了大脑,环境麻痹了感觉……

——

时间被无限延长,巨大的钟摆在她眼前敲响,广场上人影如织,全都停滞。牠们身着白袍,头朝向同一个地方朝拜,神情虔诚……

钟摆停止,声音回荡在广场上挥散不去,“人们”恢复了正常。小红站在广场正中央,牠们绕着她行走,没引起任何关注……

她随意地走动,白袍像是碰见了瘟疫一样纷纷远离。她也不在意,比起这些她更好奇自己到底怎么来这的,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那自己应该又死了。

远处有一个灰袍向她走来,命中注定的感觉让她想吐,周围就差没有响起bgm来诠释她们的宿命感。

“您好清熠小姐,我们教主想邀请您做客”

灰袍的语气僵硬带着不容置喙,脸上带着诡异的面具,小红当下就不爽了。

“请人要有请人的态度,你组织里就你一个外交官吗”[这样的社交能力吃枣药丸]

正所谓输人不输势,只有一半记忆的她照样嚣张,虽然在这种一无所知的环境下最好还是收敛点,可是她不想,而且她有这样的资本。

她是玩家,一言不合还能退游,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有点难度的副本而已,她执拗的想要通关,但也能随时撂挑子不干。没有明确的规则就别想束缚玩家。

“清熠小姐,教主请你过去”他想一个僵硬的ai,一句好好的话被他说的平添了几分火气。

“不去”小红不理他,转身朝着刚刚人群跪拜的方向走,灰袍也不恼,安安静静地跟着,像块狗皮膏药。

巨大的神像前,人类渺小的像蚂蚁,洁白的鸽子落在神像肩膀,神像低眉慈目一副慈悲相。

她盯着神像,却没看见鸽子鲜红的眼睛盯着她,一阵凉意席卷而来,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交错间,神像的眼睛转动,她揉揉眼睛,神像没有丝毫变化,久违的预警拉响她置若罔闻。

躁动的心变得平和,像是泡在温暖的羊水里,安全又舒适。灰袍低着头,全程没有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或许他本来就是个ai]小红这样想,自然也没多留心。

——

黑泽阵再次睁开眼,记忆被糊了无数层马赛克,他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恐惧幻化成毒蛇缠绕着他。

眼前的屋子越来越陌生,屋外的旷野寸草不生,不远处的河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河里的鱼翻着肚皮飘在水面上,空气里飘散着鱼香……

他朝着屋外扔出一盆绿植,只消片刻绿植被烤焦,他只能待在屋里,适宜的温度侵蚀他溃散的理智……

屋里的温度一点点变低,奇怪的藤蔓包裹着屋子生长,它不畏惧可怕的高温,应该说它在高温环境里如鱼得水,房子被牢牢包裹不留一点空气。

稀薄的空气不足以支持他的生存,强烈的窒息感逼迫他向外求生……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陌生的脸,记忆的最后他牢牢记住了这张脸,同时也握住了最后一张底牌……

——

教堂里,领头的紫袍女人坐在至高位上,底下的灰袍是最忠实的信徒,女人身后有一尊神像,仔细一看赫然与小红看到的那尊一模一样。

信徒跪拜着祈祷着向他们的神献上最纯粹的信仰,所有人都是神的拥趸。

“全知全能的神啊,谁会指引我们走向正途……”紫袍吟唱起祷告词

——

小红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四处是对着神像跪拜的白袍,他们迷茫又坚定。

她没忍住对着灰袍问“神带给他们什么?”[好诡异的场景]

“神带给我们一切,赐予我们新生,重塑了我们的信仰。神啊,伟大的神,我等是您最忠实的拥趸。”

灰袍像是个听到关键词就会强制启动的ai,毫无生气,小红听着他的神神叨叨烦得要死。

“闭嘴,你想让我去见你们教主?”

“教主邀请你去教会参观”语气变得冰冷,跟有精神分裂一样,转换的无比自然。

“要我去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你跟我讲讲这个神的来源吧”

“教主会告知您一切”

小红心梗住了,深吸一口气“那换个要求,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灰袍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他偏过头无声的拒绝。

小红没管三七二十一用武力征服了他

“放开我,神不会原谅你的,教主会惩罚你的”他拼命挣扎,抵死不从。

“怎么神不惩罚我,要教主来惩罚我,这神不行啊,这样吧,你来信仰我,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怎么样”小红在悬崖边试探

“滚开,你这个不敬之人,你会遭报应的,放开我,放开我……”

“好好好,我等着哈”

灰袍的挣扎停止,整个人变得呆滞,面具被摘下来了。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面具被小红拿在手里把玩。

面具下的脸格外青涩,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面孔映在她的瞳孔中。

“你叫什么名字”

灰袍不停地哭,吵的脑瓜子嗡嗡的,小红忍不住让他闭嘴。

“该死的,你哭个屁啊,我莫名其妙到这里我都还没哭呢,只是摘了你的面具,又不是把你钱抢光了,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呃……我们……的面具不能……摘,只有……未来的……命定之人……可以取下来”灰袍哽咽的说明,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

“啥?你们演古偶剧呢,咋滴,我还得对你负责呗?这叫什么事啊,你怎么早不说,摘完才讲,你是故意的吧,欲擒故纵,你暗恋我吧”小红被雷的口不择言。

灰袍气得不轻,“滚开,混蛋”

“好了好了,收收你的情绪吧,我们就当没这回事。你先带我去找你的教主,这可是你亲爱的教主大人给你下达的任务,是无与伦比的信任,这种小事先稍稍吧”

该说不说不愧是ai,处理情绪就是快。灰袍收拾好情绪领着小红走向教会。

教会内灰袍们热切地讨论着一号灰袍的姻缘铃响了,大家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圣子对着一号一见钟情约定终生了。

紫袍女人垂着眼,神情不明,心情不佳。一群没眼力见的灰袍没一个发现的。

小红在路上没少吐槽教会抠门,连个车都不配。小灰袍一路上安安静静地搞得小红心慌慌,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啊。

终于到达教会,小红的腿都走酸了,紫袍女人因为受不了这群傻子离开,身边的信使也跟着离开了。

小红感觉这是个下马威,可灰袍们热情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有大胆的灰袍询问她和小灰袍什么时候结婚,正好她因为口渴喝下的水全喷在他脸上。她赶忙拉着小灰袍离开。

“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把我叫过来又晾着,快带我去找教主。”

小灰袍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冰冷的脸上也有了点生气。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教主有自己的考量”

“哟,有自己的考量,真厉害呢”小红撇着嘴,眼睛斜斜地看,语气嘲弄。

“你……你这是不敬”小灰袍的语气都变得不确定了。

“哎,行了行了,你牛你们都牛好吧,我困死了,我要睡觉”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她这些天都没睡个好觉现下正困得要死。

“我……我没有权利……”

“哎,有你我真服气啊”小红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叹气了。

她没跟小灰袍浪费时间,自己在教会闲逛,全然不理会小灰袍的劝诫。

这小灰袍自从摘了面具就变得怪怪的,小红猜不透他什么心理,也懒得去猜。

视野里不远处有一间庭院,只孤零零的一栋,亮着稀疏的光。

她没忍住好奇心走进去,屋里有交谈的声音,人影在屏风后相互交织,她想走近些看得更真切,奇妙的是和绝大多数影视剧里一样脚下踩到枯树枝,被众人发现。

对此小红有六点想说“……”

——

抱歉了宝宝们,最近两个月比较忙,两天一更或者一周三更。

原本以为这个副本两三章搞定,没想到啊。填了新内容,这个还是比较关键的剧情,大概还有两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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