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把戏是如此拙劣,我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每当你说一句,我的内心必有嘲讽涌动。可是该死,我爱你,尽管我知道你小气,自私又虚荣。我鄙夷地看着你,也鄙夷地看着为你上瘾而无可救药的我自己。”——序
新生高奢品牌发布会。
“非常荣幸,邀请到国际高级顾问施密特先生。”
男人一身华服,东方皮相与西方骨相巧妙结合在他深邃又多情的脸上,棕黑的发色微微卷曲,又一丝不苟地梳着背头。高挺的脊梁,坚定又潇洒的步伐。各种交融的反差打造了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魅力。
他微微抬起头,晚厅的聚光灯照在他脸上,流下的光影使他美得像古希腊的雕像。
“感谢大家邀请。”
呵,一群卑贱的庶民。
“对于我打造的整个奢品概念品牌以及商业化流程,我亦不必赘述。基于我的经验,我给予了以下几个参考建议……”
为什么我是高级顾问,直觉。你们没有人可以有的。因为我是世界上唯一的。
施密特想着,黑蓝的眸子熠熠闪光。
他打心底瞧不上这里的任何人。他是世界的主宰,他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是的,他是最了不起的,没有之一。
一席话讲完,满堂轰动。
台下人议论纷纷。
“哇,施密特先生好英俊好聪明。”
“不仅如此,先生还十分谦卑。”
……
“好的,接下来,请我们的品牌形象代言人勒温小姐上台。”主持人待大家平息后,又继续走着流程。
施密特下台的时候,正好看到后台的勒温正和品牌高管调着情。
勒温蓬松的晚礼服也没能盖住那穿着高跟鞋也无处安放的脚尖,在她对面的男人腿上来回蹭着。
他走过去,高高在上地看她一眼。
不知为什么,他头一次没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ew,disgusting。(真恶心)”
勒温抬头看他一眼。确切来说,是从下到上扫视,从脚上的高定到手上戴的劳力士扫视了一眼。
风情万种的眼睛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您好,施密特先生。”她收回翘起来的脚,站起身来,好像弱柳扶风一样,想要倒在他怀里。
施密特眉眼一动,轻轻躲避开。
眼看着自己就要摔了,勒温立刻调转方向落进了高管怀里。
她娇嗔着在男人怀里打情骂俏,施密特头也不回地离开。
晦气。什么东西。
施密特抽出西服上的丝巾,轻轻拍了拍被女人无意牵拉的袖口一下,然后扔进垃圾桶。
直到女主持尴尬地停在台上第三遍叫勒温的名字,勒温才施施然出现。
“抱歉大家,在后台不小心崴了一脚,这才晚到了。我对这款代言的理念,是基于……”
她的眼波流转,在偌大的会场搜寻着自己的目标。来往的贵胄,熙攘的名媛,都是她的目标群体。她一个个扫视着,尽可能记住每个人的面孔,得体礼貌地与记者主持互动回答。
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施密特。
是最有钱最好看的那一个。
她的眼里悄然涌动着贪婪的**的光芒。
她想要他给她买钻石,华服,豪宅,名车和名表。想在他最昂贵的房子里,玩最危险的游戏。只要他把美金放满送她的房子里,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她可以做他美丽昂贵的洋娃娃,或者摇尾巴的美丽小狗。
勒温心想。
“嗯,这款品牌概念正是希望女性独立,焕发独特的魅力。”她抽离出来,红唇勾起笑意,回答着提问者。
“鲍勃,帮我查查施密特先生的住址。”勒温下台后叮嘱自己的经纪人。
“好的。”鲍勃打心底看不起眼前这个漂亮的无可挑剔却卑贱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形容她最好的谚语。
勒温是一开始就被安排在鲍勃身边的。当初他还是金牌经纪人,他的顶头老板随手一指,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横空出道了。
起初鲍勃对她印象很好,她美艳动人,待人处事无可挑剔,大方自然。属于社交场上很难得的大家都会喜欢的女人。
后来他才知道,勒温靠着和他老板亚当不清不楚的关系才从一个贫民窟被挖上来出道。而他的老板也因为勒温背叛自己家庭,最后闹得妻离子散家庭破裂,后来公司破产倒闭。可笑的是,老板跪在勒温面前,求勒温牵桥搭线,让那些投资商给他的公司投资。
可是那绝情的女人丝毫不顾过往情分。
那一天鲍勃记得很清楚。
他那年迈的老板跪在年轻美丽的勒温面前。一个头一个头磕着。
她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头上。
鲍勃清晰地看到勒温眼里的厌恶。
可能在她眼里,没有利用价值的都是废物。
她的红唇微微动着,说出鲍勃有史以来在勒温口里听过最恶毒的字眼。
“你可真贱啊。”
鲍勃完全不理解对勒温有知遇之恩的老板为什么会遭到这样无理无情的对待。
自那以后他就知道勒温是多么蛇蝎心肠。
而后来他发现,勒温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保持联系也是用的相同的手段。
不清不楚的关系,然后彻头彻尾的背叛。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些权贵反倒更像失了神一样对这个名声烂透了的女人前赴后继。可是勒温和他绑在同一条利益线上,平常也对他不坏。他不得不掩盖自己内心对勒温发自本能的惊惧。
第二天,鲍勃把施密特先生的所有资料交在勒温手里。
谁知道勒温十多页直接看也不看,看到第一行施密特先生的电话就拿出手机拨通了。
“您好,我是施密特先生的助理,请问您是。”
“勒温。叫他接电话,不接我就去他家门口大吼大叫。”
“嗯,您请稍等。”
施密特无语至极。他从来不接那些俗人的电话。这正是他聘用电话助理的原因。可是这个他认为庸俗到极致的女人竟然要在他门口大闹。他被告知后转接了勒温的电话。
“施密特先生,我想我爱您。”
施密特轻轻嗤笑了一下,却没注意到自己心一下子抢了拍。
“你爱我的脸和钱。”
“您知道我是谁?”女人轻柔娇魅的嗓音无形编织着引人下坠的圈套。
“勒温。你真蠢。”
“施密特先生,您不会记平常人的名字,看来我在您心里,并不一般。”
施密特咯噔一下。“呵,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嬉笑怒骂道,“你是我见过最庸俗,自私,蠢笨,浅薄且拜金的女人。”
“施密特先生竟然对我投注这样多的情感,实在是荣幸之至。”勒温竟毫无顾忌,对答如流。
“呵,诡辩,厚颜无耻。”
说完施密特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勒温听到嘟嘟声不由得扬起明媚的笑容。
囊中之物。
老天爷,我会得到他的,还有他的钱。
鲍勃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问:“施密特先生说了什么?”
他可是听到施密特先生气急败坏的声音。
勒温笑着摇头,“给我一通好骂。”
施密特在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他感觉自己被玷污。勒温那种最卑贱的女人竟然把他这样戏耍。
可是他毫无办法。折损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折损他的自尊,可是勒温毫无自尊。
你骂她她还会应和你说对。
女明星最重要的是名声。
施密特笑了,是的,他要把她名声搞臭。
这是招惹他施密特的下场。
本来她也不干不净。
他这样想着,心里却莫名拱火。
施密特一向自大,他此刻却忘记了他自己那渊博的知识体系里的心理学知识。
当你对一件事投注过多的精力与时间。无论爱与恨,最后都会以各种形式迷恋。
施密特还在想办法挖掘勒温的黑料,勒温已经在想如何把施密特变成她的黑料之一了。
她很喜欢施密特。
她想对他投怀送抱,让他对她挥洒金钱。就像盖茨比和他的黛西。
施密特看着手里二十页密密麻麻的勒温黑料,不由得黑了脸。
这也太多了。
她还是个在娱乐圈风生水起的女人。
风评这样不好的女人,还是众多高奢品牌的代言人。
在圈内她已经毫无名声可言,可没有一条黑料捅出去闹大。卑劣的人总是对更加卑劣的人喜闻乐见。她就是所谓那最卑劣的,谁有权力她就攀附谁,谁有金钱她就拜倒在谁脚下。
他在心里越加看不起勒温。
他正想着,门铃响了。管家过来告诉施密特来者是勒温。
只见管家向来谦卑沉稳的脸微微泛绿,施密特暗叫不好,沉思片刻,说道。
“让她进来。”
当勒温进来那一刻,施密特也止不住脸绿了。
女人穿着纯棉白色浴衣。
她窈窕地走近施密特,轻轻靠在他的耳边。
“施密特先生,我里面什么也没穿。”
施密特脸更绿了。
他拉着勒温进卧室,但怕扯到她的衣服,动作又轻了几分。
“施密特先生,你这么急?”勒温声音是含了砂糖的质感,甜腻中化开了一些颗粒。像是年久失修的旧磁带播放器,古老又纸迷金醉的声音。
施密特失神片刻,却在恍惚地想,这个女人名声烂了,还带上我。
“你这个人,我是真的看不上。”施密特锁上门,狠狠地把她摔在床上。
女人不甚在意,脱下衣服。
当真什么也没穿,吓得施密特赶忙转过身。
“勒温小姐,你要点脸。”
“施密特先生怎么不敢看我,”勒温的声音清脆又娇媚,“我很美。如果你爱我,我从此只属于你。只要你有钱。”
施密特不由得心悸片刻。
他张张嘴,竟然想说“多有钱算有钱?”
而不是“我不爱你。”或者“你不美。”
他胸中涌动的火焰灼烧蔓延于身下。
轻轻咒骂一句后,施密特转身,直视着女人曼妙的身体。
他还是睥睨地看着她,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装着他最喜欢的温顺讨巧的笑,仰着头,对施密特表示完完全全的服从。
施密特满意地托起她的下巴,却并不吻她的嘴唇。
像侵略者一样,从脖子上啃吻。
她配合地发出任何他想要的声音。他还是厌恶,可是鄙视和被诓骗的愤怒化成了无名的情爱。他完完全全灌注于她。
他在喘息的刹那问她。
“多有钱算有钱。”
她意乱情迷里回答。
“有钱到让我不再讨好。”
勒温出生在很穷的家里。在她有记忆开始,她对家的印象就是父亲酗酒,母亲一直重病卧床。
她很小就捡别人丢掉的垃圾吃,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大一点点,十二三岁,她好看的容颜已经初现端倪。
他的父亲似乎从中窥见了商机。
十六岁的时候,她凭借自己的身体赚了第一笔钱。
这让她觉得自己无比廉价。
可是她也学会了利用自己去牟利。
而不是为了自己去牟利。她没读过几本书,不知道人应该是自己的目的而非手段。
可是她学会观察哪一种方式让人开心,即便自己已经很不舒服,她开始学会自己伸手讨要索取回报。她学会唱歌跳舞,因为这让人喜欢她愿意为她花钱。
后来在那个小地方的小酒吧驻唱。
被摸两把是常事,可是她会索要费用,她绝不让自己白白委屈。
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却很有魅力的老男人。
每一次给她点一杯酒,或者给她丰厚的小费,然后就离开。
他对她,好像什么也不想要。
很奇怪的感觉。
这使得勒温更想在这个老男人眼前表现自己。她看到他来,更像孔雀开屏一般展示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懂得如何展现自己。
无数垂涎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可她一点也不想要。她紧紧盯着自己的目标。
可是他的眼里的东西在她这个年龄根本看不明白。
后来她明白了,是更深层次的欲念,掺杂着毁灭性的打击。
她在他眼前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在一次唱跳后,老男人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名片,他说:“勒温,跟我走。我会让你成名,我会让你更有钱。”
如果那时候他直接坦白一点,勒温就不会误会。她那时才十七八岁,她怎么能知道这样儒雅降临在她贫瘠的世界,说着要拯救她的绅士,才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把勒温带到一个房子里。是一幢独栋的复式小洋楼。他告诉勒温以后她就住在这里。勒温嚼着口香糖,问他想包自己多久。这样贵的别墅,勒温甚至觉得他可以要一辈子。
他摇头,凝视着小小的勒温的眼睛,轻轻吻了她的唇:“我们不会是那样的关系。你的嗓子很好,身姿曼妙,你生来就应该是个巨星。”
从来没有人对贫穷的勒温说过这样的话。
勒温懵懂地点点头,她天真地询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亚当。在亚当的操纵下,勒温当真成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明星。最开始对他朦胧的好感也开始消散。当时她正在亚当的安排下转型,在拍一部名叫《尘寰》的电影,他和剧里的男主角产生了暧昧的情愫,时常在拍摄后按耐不住偷偷接吻。有一次竟然被亚当发现了。当时亚当的眼神沉静得可怕,他只对勒温说下戏后他会来她家。
没有缘由,也不给勒温任何辩解。亚当只是把勒温殴打了一顿,冷冰冰地搁置下:“不准谈恋爱。”五个字。
勒温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就是把自己脑袋踩在他名贵的手工皮鞋下,缓缓吐出雪茄的烟圈:“你可真贱啊。”
勒温头一次感到铺天盖地的屈辱。
“你又不爱我,你妻子了,你难道不爱她吗?”
“我爱她,我此生最爱的便是她。”亚当想妻子时脸上会有最诚挚的感怀神情,可面向自己时脸色就阴毒无比:“而你,我的商品,你的义务,是给我赚钱。”
勒温明白了,自己是一个傀儡,资本操纵的木偶。更可悲的是,她认为自己需要感激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给了她一个美丽的住所,成为了一个大明星。
她变得很努力了,一刻不停地接戏,甚至她身体那么虚弱,还要服从一切安排。她觉得这才应当是她原本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敲开了她的门,改变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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