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系统？！
秦曲言意识到要隐藏情绪时早已来不及，她刹那间下意识做出的表情已暴露心中所想。
时予知一手撑桌托着脸，欣赏着她脸上为难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闷笑道：“你不用这么意外，其实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系统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所以说，你说有超能力我是信的。”
“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时予知墨黑的双眼中闪动着笑意。
秦曲言抿唇望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这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我超能力是变成蛆吧……
“我的能力是……变成小型生物。”秦曲言木着脸磕磕绊绊道。
“嗯。”时予知那表情明显是憋着笑。
“喂……！”
搞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笑？
秦曲言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什么来着？
好像是系统说的话，昨天晚上说了啥来着……帮手？
等等，帮手？！
秦曲言“刷”一下就拍桌站起，涨红了脸：“你就是系统派来的帮手吧？！”
时予知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身前，忍俊不禁：“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秦曲言话语堵在喉口。
要质问他为什么不说吗？可好像是自己先忘记了的。
秦曲言自知理亏，耐着性子又坐了回去，不过她并没有给时予知好脸色看。
时予知不再捉弄她，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块平板，点开相册，指着屏幕上他拍摄的1109号房的内景，道：
“这是你昨天的任务地点，昨天的案发过程我已经找系统了解过了，也帮你善后了。”
他说这话时又戴上了他那副银边眼镜，看向秦曲言的目光带着责怪：“如果先来录口供的人不是我，你就露馅了。”
秦曲言硬着头皮对视回去，浑身上下嘴最硬：“难道还会有别人？来的不应该都是你们调查组的吗？”
时予知的表情有些许无奈：“当然是有的。”
“一般来说，报警后首先来勘测现场的是刑警，刑警如果发现事情超出他们能够处理的范围，他们会申请使用能量勘测仪器，如果发现能量残留才会将卷宗移交到我们这边。”
时予知话锋一转：“不过也有例外，如果组里某个人的系统发布任务了，我们会直接受理这个案件。”
秦曲言幽幽道：“就比如这次？”
时予知点头：“是的。”
秦曲言右眼皮跳了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那双浅色的眸盯着时予知：“……其实一开始你就在玩我。”
时予知笑得不怀好意，大方承认：“如果你要这么想，是的，我就是在耍你玩。”
可恶啊，怎么会有人坏得这么明目张胆！
时予知说：“好了，跟你道过歉了，先跟我学学怎么应付口供再说。虽然是我们负责，但是口供还是交给刑警他们负责的，别露馅了。”
秦曲言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跟他串串口供。
时予知前问反问了秦曲言许多遍，确认她完全不会露出破绽后，他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秦曲言叫住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心一横眼一闭：“你肯定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对吧？”
时予知一脸茫然看着她，那眼神纯良又无辜：“我不知道。”
秦曲言又问：“那你的系统和我是一个系统吗？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昨天的任务内容？”
时予知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实话说，不算是一个系统，但是是有关联的……这么说吧，你之后可能很长时间都要和我绑定在一起，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对了，”时予知一手推开门，回头道，“你要做好辞职的准备，你有很大可能会被我们收编。”
秦曲言喊道：“那我违约金怎么办？”
时予知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说罢他便无情地关上了门。
秦曲言被人摆了一道，气得直跳脚，当面蛐蛐不了对方她还不能背后蛐蛐吗？
“系统你给我找的是什么帮手啊！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就是个坏胚子！！”
系统居然在线：【……别这么想嘛，也许人家能力很强的。】
秦曲言并不理会系统对时予知的辩解，而是自顾自骂了几分钟，这才神清气爽打开会议室的门出去。
可她一转头就看见时予知站在门前，她像只炸毛的猫一连蹦了两三步：“你怎么在这里？！”
时予知面无表情：“发呆。”
秦曲言尴尬地揪了揪衣角，耳根微红，趁着那抹红色还没蔓延到脸上，她急匆匆跑开：“我先走了。”
时予知站在原地，视线跟随着对方的身影，倏然一笑，轻轻摇着头抬步离开这里。
果然如时予知所料，下午警察就找上门来，秦曲言也接受了第二次问询。
秦曲言虽然演技不咋地，但基本功还是下了苦功夫的，几个小时前记下的东西不会忘，于是非常顺利地结束了这次问询。
秦曲言走出临时审讯室，目光瞥见正与某名警察交涉的时予知，她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数秒，而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移开目光，准备离开。
谁知时予知却突然停下动作，冲那名警察摆摆手，直直向秦曲言的方向走近。
秦曲言秀眉微蹙，仰头望着他：“干什么？”
她像只用尖刺把自己武装起来的小刺猬。
时予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的纸片扔给秦曲言，上面是手写的名称“秦曲言”和一串数字编号。
他说：“拿好，跟我去现场。”
秦曲言手忙脚乱接住卡片，看向时予知的眼神满是疑惑。
时予知回头笑道：“走吧，临时工。”
秦曲言狠狠将卡片揣进口袋里，愤愤跟在他身后：“没礼貌！”
秦曲言跟着时予知来到现场，在那里见到一个长相硬朗的男人，他头上剃着短短的板寸，非常硬汉。
他见到时予知，冲对方露出一口大白牙：“组长你来了啊。”
时予知点点头，问：“怎么样？”
“房内能量波动很微弱，”那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酒精检测仪的仪器，指着桌上一杯残酒，“能量波动最大的是这杯红酒，是下毒？”
闻言，秦曲言心虚地移开目光。
“不是下毒，是窒息死亡。”时予知仿佛不经意般眼神扫过秦曲言，淡淡道，“看过监控了吗？”
“还没，现在去。”男人说着就要出去，经过时予知身侧时才发现被他挡住大部分身躯的秦曲言，男人爽朗一笑，向她打招呼，“你好啊，我叫张三扬。”
秦曲言愣了一秒，回过神来：“你好，我叫秦曲言……是临时工。”
张三扬先是愣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爽朗大笑：“哈哈哈好，等会儿见哈！”
说着他飞快离开了现场。
秦曲言眸光闪了闪，横向时予知，直截了当问：“要我干什么？”
既然都知道彼此是什么人，自然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做什么伪装。
时予知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大大方方道：“等一会儿带你去见嫌疑人，你看哪个人比较符合你的印象，然后闻一闻对方身上是不是有红酒的味道。”
秦曲言头上缓缓浮现一个问号：“我去闻？”
时予知轻巧地冲她眨了眨眼：“金手指啊。”
“你还说不知道我的金手指是什么！”秦曲言惊叫一声，扬起手一拳打在时予知手臂上。
那一下秦曲言是用了劲的，足够时予知疼上一会儿，他把锅推给系统：“你怪系统啊，怪我？”
秦曲言转念一想，也对，肯定是系统透露的，于是在心里问候起系统来。
系统：【……】
不在服务区中，勿cue。
秦曲言有气无处撒，那双明亮的眼眸像利剑一般刺向时予知：“赔礼道歉。”
“太小孩子气了吧你。”时予知接到消息，招呼秦曲言往外走。
“要你管。”秦小猫露出利爪。
时予知轻声叹了口气，放柔语调：“猜谜吗？猜对了请你吃饭，猜错了就原谅我。”
秦小猫舔了舔爪子：“行。”
时予知偏头看她：“你猜猜看张三扬的系统是什么类型？”
秦曲言垂眸思考了一阵，说道：“体能？增强体质那种？可以变绿巨人？”
“不是，”时予知摇摇头，失笑道，“是计算机。”
秦曲言心中哑然，明明看着就不像理科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行吧。”秦曲言愿赌服输，闷头闷脑跟在时予知身后。
谈笑间，两人来到临时审讯室外。
审讯室外站着几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一个扎着黑马尾的高挑女子，以及一个和那女子身高相近的三十几岁的男人。
秦曲言视线来回扫视几番，心里已然有了想法，她冲时予知打了声招呼，自己找了间空房间坐下，问系统：“在吗？使用金手指。”
系统诈尸：【在呢在呢，三秒后进入金手指状态，一次五分钟，一天最多使用两次——我指的是在任务期间。】
秦曲言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几秒后，一只小苍蝇飞出房间。
秦曲言扇动翅膀飞向审讯室方向，在那女子和三十几岁男人身边晃悠，用灵敏的嗅觉捕捉他们身上的气味。
被赶了好几次后秦曲言才发现不对……嫌疑人难道不会换衣服吗？
这么一想，她发现自己可能是误解了时予知的意思。时予知可能是想让她去他们的房间内搜索衣服，或者是酒店范围内寻找衣服。
就在秦曲言调转方向准备去其他地方时，她捕捉到一阵熟悉的味道——是昨晚在任务最后那一段时间闻到的香水味。
是谁？
秦曲言飞起来，看清来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高体型和嫌疑人相近，气味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得居然和时予知有五分像！
同样一副精英皮囊，同样挂着那谦逊有礼的微笑，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人一眼便看到了时予知，他目光瞬间聚拢，眼底流动着寒意：
“好久不见，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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