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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昧集(七)

刚一出门,白羡之便愣住了。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的水汽消失了,自天上而来的飞瀑也丝毫不见踪影,要不是青石地砖上蒙着的镜面一般的水痕,他简直要以为之前所见都是幻象。隐隐笙歌声传来,似是来自天外,缥缈动人。

没有了氤氲水汽的遮掩,红色的灯笼也不再只是朦胧的虚影,很远就可以看到外层木雕繁复佝偻的花纹,能见度变得很高,对五感加强数倍的摆渡人来说更是如此。

飞瀑不见了,那么说明天上的那一汪巨型漩涡……他想要抬头去看,却忽然觉得胆怯,他开始惧怕那个或许存在的深渊巨口,或是硕大的眼珠镶嵌其中?或是一轮长着人脸的满月?

他不是容易胆怯的人,在副本中他的应对也还算从容,只是不知怎地,在如此不似人间有的乐曲中,对天上未知的巨物,他竟是不敢直视。

“别害怕,抬头看吧。”身前传来师无忌平静的声音,似乎对今日的一场司空见惯。也是,他在这儿生活了多少年还是未知数,【祭地】也估计是经历过多次了。“不过切记,[在发现异样之时注意控制好奇心]——你的地府员工守则上应该有这条吧。”

有了师无忌的话,白羡之心中有了几分底气,缓缓抬头望去,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神俱颤。

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只是原本垂直于地面的硕大圆面此刻正横压着整个天空,里面琉璃一般的建筑形态诡异,像尖牙一样指着那个纵深的浑圆巨洞,巨洞中也并非空无一物,只是有层层叠叠他根本望不到头的建筑向内缩进,入眼便是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

那层层叠叠的建筑皆是青黑色,质地凝实,似乎都不是完整的建筑,每一个建筑都只有一层,彼此之间几乎没有间隔,整体看来就如同电影胶带一般被分割成格,算是规整。

建筑外围都笼罩着枯黄的窗户纸,因而看不清建筑具体的纹路,只能知道它也是繁复的,并且不仅于此,它似乎还无时不可扭曲变形着,宛若活物,令人不适。

窗户纸与建筑之间间隔整齐地悬挂着红灯笼,从内而外红光晕染,这让里面的景象如同皮影一般映照在枯黄窗纸上。

层层建筑中皆是密密麻麻有鬼影绰绰,细看像是成群宫女,身姿曼妙,或起舞或弹奏,整个圆圈上的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挪动,像是一个大转盘缓缓转动,白羡之在底下看,就像是在看皮影一般,建筑上的窗户纸就像是皮影的幕布。每一层的舞蹈都各不相同,一层比一层华丽,越到上面,舞蹈中的剧情就越多。

他的目光一层层向上攀延,直到看到有一层中,一众宽袍大袖的女子正舞长剑,忽而齐齐向前刺去,霎时间,每一个女子身上鲜血喷洒,枯黄窗纸上迸发血花,就像是齐齐开了一整层的彼岸花。

关乎小命的事儿,白羡之向来听话得很,他及时控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向上看。然而眼角余光总是控制不住的,他瞧见上边几层的窗纸上都有血液,而且一层比一层多,在余光所能及的最上一层几乎要糊满整张窗户纸。

……他不敢想按照这个递进的规律,更上面的几层会是如何光景,怕不是要把人的骨肉做泥,心肝涂地。他背后简直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再向上望了,以致余光多瞥见了几层……

“它们跳舞就这样好看?”

师无忌的手已经搭上他的手腕,腕上的冰凉让他回神了些。

白羡之瞧见美人老登并没有抬眼看那天上的物什,却已经完全知道上面有什么,便知道了往年【祭地】应当都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今日所见并非异状。

“她们是什么?这些舞蹈又是做什么用的?”他还是抵不住好奇,不让看的话,问问总没事儿。

“机械王朝的【人桥】,在为那里的东西铺路。”披墨发着旗袍的男人微微侧目,玩味地看着白羡之,“你小时候不挺喜欢牛郎织女相会“鹊桥”的故事吗?小不丁点大就要去凑七夕的热闹。”

听老登师父提起小时候的糗事,他本该有些羞愤的,而此时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想起了那一层一层阁楼里举剑相向又穿刺成环的宫女,迸溅的血渍,那只怕并非鹊桥一般人一个一个组成的桥,那是人的每种材料糊成的泥桥!

他胃中翻腾,几乎站立不稳。

“别担心,它们都不是人的魂灵。不过是皮囊做袋,血肉做馅的“肉饺子”罢了,丝线,齿轮,传动轴等联合驱动的装置罢了。”师无忌似乎对白羡之的反应很感兴趣,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笑道,“甚至比【嫚神枕】里的东西还要低级些。”

而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并无察觉,指尖带着恐惧的余韵微微颤抖,强撑着捏着下巴思索。他忽然感到有些奇怪,而这种怪异之处从他进入地府便存在,只是如今才成为一个具体的疑惑。

为什么人的魂灵在地府中都有实体?他从前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而直到听师无忌说那些“宫女”皮囊中装有血肉伪装魂灵,他才意识到他们这些鬼魂都有着实实在在的肉.体。

昨天夜里师无忌的话很快融入他的思绪,我们的文明代表的是血肉,是否意味着生而为人便具有血肉的特性,鬼魂也一样;而反之亦然,只要具有血肉的特性,便可以伪装为血肉.文明的一员。

他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是否活着与死了,他的存在形式都从未改变,只是活人存于世上,死者囿于地府。

倏地,他的头脑一阵刺痛,似乎是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流出。察觉到危险,他立刻止住思考,抬眸入眼,是师无忌关切严肃的神情。

“勤于思考是好事,但在地府,聪明人不要思考自己的存在。”

他从袖中翻出一方白色素帕,用指尖抵着,沿着白羡之的眼眶缓慢为他擦拭,手帕料子很细,似乎是丝质的,很接近皮肤的质地。后者心中升起异样,但并没有躲开。

擦完之后,他把帕子又收回了袖中,转过头去,嘴角弯起一抹笑。

“走吧,今天时间很赶。”

——

白天去得早,【水相街】集市上还没什么鬼,但那些鬼多是一看到熟悉的摊位,便走了过来。

此时,牌子上赫然写着的已经是“2000冥币一件,随意挑选,先到先得”。

尽管大家都带着面具,还是可以感受到面具底下的鬼黑了脸。

“掌柜的!昨天不是1399三件盲盒吗?才不过过了半天,就涨价四倍之多?!你这怎么做生意的?”

“对啊,抢钱吧。”

“损阴德的玩意儿。”

白羡之一到了生意主场,刚才的恐惧便荡然无存,面对一众不和谐音,面具之下挂着习惯性假笑,声音谦和有礼:“诸位,本店不强制购买,如若觉得价位不合适,请移步别家购买。”

周围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另一种意义上晋江不允许显示的不和谐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大家都清楚,大量贩卖副本道具的仅此一家,别家哪有这些身家?道具这玩意用一次少一次,而且都是保命的家伙什,用来换钱简直是要钱不要命,因此这玩意往往有价无市。

而面前这家绝对是豪横到了极点的,就连门口的告示牌都是不俗的道具,破旧小摊位也似乎是一个空间型的道具,他们简直都要怀疑,面前的坐在小摊深处的沉默的高挑旗袍美人是否也非真人,是否是某种高阶道具。

除了出言骂上两句给掌柜施压以外,他们似乎并没有别的手段了。

“诸位,请保持基本的文明,并遵守【水相街】交易基本条款,不要挡了诚信买货顾客们的道。”白·地府奥斯卡小金人卫冕者·羡之吸一口气,发出嗤笑的气音,“否则莫怪我,送客手段强硬。”

他给了师无忌一个眼神,师无忌微抬下巴,缓缓转头扫视众鬼。

闹事众鬼缓慢地安静了下来,上一次旗袍美人的实力有些鬼是见过的,有些鬼被打掉的牙至今没有找到,虽然花了钱找鬼医馆治病,但伤口仍然隐隐作痛,而他们记得,当时旗袍美人衣角都没有被他们掀起来一片,便随意地解决了所有拥上的闹事者。

而掌柜的更是没给他们多少眼神,就坐在旁边喝茶。

作为摆渡人经历如此多副本,蛮力是靠不住的,大家都有脑子。旗袍女人,惹不得。

集市上人越来越多,却意外地井然有序,大家默默挑选,没人敢偷窃,没人敢在百米内议论,没人敢讲价,一瞬间,盆满钵满。

师无忌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数着钱,他很久没见过这么多汹涌而来的钱了,有些惊讶地挑眉看向白羡之,看着对方游刃有余地张罗,又微微笑了起来,摇摇头,单手撑起脑袋,有些困倦地再次慢条斯理数了起来。发丝丝丝垂落如瀑布倾泻,好一副倦美人图,只是这恶鬼面具颇煞风景。

通过那个来历与他脱不了干系的语音包,他可以听到白羡之的心声,他自然是知道对方的一切计划的,之前表现出来的好奇也只是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他实在担心他这小徒弟想起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羞愤欲死。

第一天低价甩卖是为了让部分顾客形成依赖道具的习惯;盲盒售卖意在让顾客体会到奇葩道具也可以发挥妙用,即没有用不好的道具,只有不会用道具的人,这样不会有道具滞销;晚上【嫚神枕】散布有关[黄帝]的消息是为了让资深摆渡人们警觉,他们都知道[黄帝]意味着副本中突然出现的邪神和窜高的难度评级,让受众不仅局限于依赖道具才能度过副本的菜鸟新人摆渡人。

如今才过了一天,很少副本时限如此之短,也很少有人短时间内进副本,舆论也才刚刚传开,就有如此成效。

若非自己说要抓紧时间今天就要筹齐钱,等这三个举措带来的影响发酵——带着道具完成副本的人增加,使用奇葩道具的机会增多,[黄帝]传言散播……届时摆摊,来购买的鬼怕是要几何级数级别增加。

很可惜呢,不知道他的财迷徒弟如何心痛。

好在钱是集齐了,而且速度不慢。

等到总资金数来到120万冥币之时,已是傍晚,红色的灯笼在青黑夜色中更加显眼。师无忌传音告知白羡之,后者也十分肉疼地撇撇嘴,叫停了整场售卖。

来晚没买到的鬼十分不满,但只敢怒而不敢言,只得转身离去。

下班收工!

收摊后,整个【水相街】都冷清了不少,师徒二人一个小破摊位堪称此处GDP创造者。

——

【青玉案】内正殿某处宅邸中。

一白摆渡人慌慌张张地闯入其中,张着嘴胡乱比划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一张青白玉几案后竖着高冠马尾修长的年轻男子撑着头,头也没抬地平静挥挥手。

“下去吧,天上的景象,我都看到了。”

白摆渡人年纪看起来比男子还大,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显现出惊愕,但又很快压下。他们白摆渡人能力本来就很有限,不像黑摆渡人一样神通广大,对方作为黑摆渡人中佼佼者,不知道外面的惊变才应该是值得奇怪的。

见那人呆愣未曾离去,赤懿才微微抬眸,看见来人衣衫单薄,顿时坚毅中有几分疲惫的眸子柔和下来。

“天冷了,外边走动要多穿些衣裳。”

那白摆渡人更是一愣,他亲妈都快120年没这样关心过他了,他初来乍到【青玉案】,竟是被此处三当家如此嘱咐,很是不习惯。但赤懿大人名声在外,日理万机,因为小事叨扰大人是大罪过,他应了一声“是”,便很快退下了。

所谓赤懿大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依长相看,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很有少年气,眉目剑星,是清俊白皙的少年郎,而他神情却十分稳重,此刻更是愁眉不展,提着毛笔对着面前刚刚写下的五行字细细思索。

“坊间散布有[黄帝]现世的消息。”

“【祭地】提前开始。”

“准徒弟白羡之和他身边来历不明的黑摆渡人直播间出现黑屏。”

“副本【四水归堂】中有三队摆渡人死亡。”

“【水相街】昨日出现甩卖道具者二鬼并当街伤鬼众多。”

他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这桩桩件件,扰得他心烦。

他拿起飘着枸杞的保温杯,轻轻呼了一口气,缓慢咂摸着滚烫的开水,抿抿唇,觉得心中顺气了些,思绪也清晰了些。

目前最着急的,应当就是应对【祭地】了,所有私心或是陈年旧桩或是琐碎小事都得向后排排。他需得赶紧去一趟【蘓渊】了,在那里等到【三岖昧】大门一开,他就要赶紧进去探查了。

……

此地在地府下层最边上,围墙高耸,临了其下让人觉得压抑至极,但与天上那轮巨盘仍然相距甚远。所谓【蘓渊】所指的一块围墙乍看似乎与别处并无差别,黑色玄铁的质地,花纹繁复蚀刻其上,混乱,无意义,就像是烧伤的陈年疤痕蔓延在一整个包围地府下层的围栏上。

只不过此处的花纹正在蠕动,有时还很有规律地如同被驯化的海虫一般抖动,这抖动如涟漪般扩散,但却始终没有撼动这高耸的城墙。

他似乎不是来得最早的,早就有三个人在此处了,不过他们看起来也刚到不久,其中两张面孔他熟悉至极,正是他的准爱徒白羡之与那来历不明的黑摆渡人。

第三人粗布白衣,白色布冠,腰间系着灰色带子,手里捧着诗集书卷,俨然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然而神情委屈至极,还带着几分不甘。

“羡之兄!你可是说好【祭地】要与我同行的啊!怎么都不来找我www”那读书人模样的青年泫然欲泣,埋怨地看着白羡之,“幸好今一早便在此处等着了。”

“……”白羡之沉默了,他确实因为劳累忘记了这件事但是,“……杜兄,既然你一早就在此处等着了,那我去【嫚神枕】寻你,也寻不到不是?”

“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忘!╭(°A°`)╮”

他似乎也与白羡之相熟。

旁观这一切的赤懿心中异样,似乎在场的人中,只有他还未同他的准爱徒认识。

最勤奋的一集,奋战到凌晨2点写了3600字,相比于平时,今天堪称伟大(喝茶)

其实是发现这部分拖了太多字数打算快写写完这一块进副本(小声)

好久没有写副本了啊啊啊啊好想写好想写我要写直播我要写恐怖解密!

再次碎碎念:我们赤男妈妈有些破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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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昧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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