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散场时,梁竞已有些脚步虚浮。威士忌的后劲在血管里翻涌,他靠在走廊墙壁上,看着左砚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逐渐重叠成两个。
男人西装革履的模样和记忆里的白衬衫剪影莫名重合,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梁哥?”左砚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温度,手臂稳稳圈住他腰侧时,“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梁竞点点头,脑子仍是晕乎乎的。
电梯下行的嗡鸣声里,梁竞歪头枕在左砚肩头,听见自己含混的声音撞在金属墙壁上:“左砚...你是a大的吗?”
“……是”左砚感觉到梁竞身体在往下滑,不得已用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好细。
“好巧,我也是。”梁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盯着左砚,好像要看破他的所有秘密。
一点都不巧,左砚回望他。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左砚慌乱地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湿热的气音裹着未说完的尾调,一寸一寸地碾进左砚的耳蜗。梁竞突然抬头,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只要左砚微微偏头,就能感受到身边人嘴里的酒香。
太近了。
左砚的身体逐渐绷紧,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扣了扣。
电梯门“叮”地打开,左砚呼吸明显乱了半拍。他几乎是半抱着将梁竞塞进车里,掌心在对方后腰上停留了两秒才收回。引擎声划破夜色时,副驾的梁竞突然转头靠近,鼻尖几乎蹭到左砚的耳朵:“原来你一直记得我吗?”
左砚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咬牙切齿地将梁竞按回座椅,他并不想回答这个晕乎乎的人。
街灯掠过车窗,在左砚侧脸上切出明暗交界线。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良久才低笑一声,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挤出来:“不是记得——”
红灯前刹停的瞬间,他转头直视梁竞因为生理性眼泪朦胧的眼,喉结在领带下方滚动,“是从第一眼就没移开过。”
梁竞懵懵地眨眨眼,醉意让他来不及消化这句话的重量。左砚却突然伸手轻捏他的耳朵,指腹碾过他泛红的耳垂,声音轻得像梦:“梁竞,你醉了怎么这么乖。”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梁竞渐渐沉入混沌前,看见左砚车上的挂件,好熟悉。左砚注意到身边人一直盯着那个不停摆动的物件,此时它杂乱的节奏像是左砚将要冲破胸膛的心跳。
左砚清了清干涩的喉咙:“还记得吗?这是你送我的。”
我送的吗?什么时候。
还没等梁竞开口问,左砚自顾自地答道:“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校赛……”后面说了什么梁竞已经听不清了,在睡梦中他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蹲在地上,手边是已经被风吹垮的模型。
好可怜,是要参加比赛吧,帮他一下好了。
“需要帮忙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雷声,比平时低了半度。那个男生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被雨水粘成簇,湿漉漉地扬起,像幼犬被拎出泥坑时的眼神,湿漉漉的委屈里混着倔强,偏偏眼角又泛着薄红。
好像小狗,可以捡回家吗,如果没人要的话,应该可以吧。
睡梦中的梁竞毫无知觉,车已经停了,左砚看着靠在座椅上陷入深睡眠的梁竞,此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他一直压制的情绪再也藏不住。
车窗的倒影里,他的眼神软得能拧出水,他喉头滚动,却生生将冲动咽回胸腔,只让眼底的热意化作一汪深潭,溺住那抹颤动的影子。
睡着的梁竞头不自觉地往一旁歪,眼见着就要撞上车窗,左砚连忙伸手拖住他的脸颊。或许是睡着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梁竞的脸颊比他想象中的要柔软很多,温温热热的,左砚情不自禁的捏了捏。
会觉得我差劲吗?不管怎么样,别讨厌我好不好?
左砚捧着梁竞的脸颊轻轻摩挲,忍不住地靠近。偷偷贴一下,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着他缓缓低下头,距离逐渐缩小,近到可以看清梁竞脸上细小的绒毛。
“嗯?”或许是气息喷到脸上感觉有点痒,梁竞醒过来,带着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尾音,像钩子一样,勾住左砚的心弦,解不开了。
“到了吗?”梁竞软软地问。
“嗯,下车吧。”
左砚觉得再待下去自己真该忍不住了,逃一般的下了车。
左砚绕到车的另一边扶醉鬼,梁竞整个人挂在左砚身上,迷迷糊糊扯住对方领带:“我刚刚…梦到一只被淋湿的小狗。”他蹭着左砚的肩膀,声音越来越轻,“他跟你长得...有点像。”
我像狗吗?
左砚蹙眉,转眼间又变成车上那副温柔的模样。
你说是就是吧。
梁竞被左砚半扶着撞开公寓门时,威士忌的酒气裹着体温扑面而来。男人垂眸替他解领带,指节蹭过他喉结的瞬间,梁竞忽然伸手勾住他后颈,醉眼蒙眬地盯着他的眼睛——走廊暖黄的光正落在左砚侧脸上,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像落在雪地里黑天鹅的羽翼。
“左砚……”他含混地叫他名字,鼻尖蹭过对方下颌,胡茬扎得人发痒。
左砚按住他乱摸的手,温声哄道:“先去洗澡,嗯?”话音未落,梁竞已经仰起头,用嘴唇蹭过他绷紧的唇角。男人身上有雪松洗衣液的冷香,混着自己身上的酒气,在呼吸交缠间酿成一坛醉人的酒。
左砚手指骤然收紧,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却仍是克制的。梁竞趁机歪头咬住他耳垂,含含糊糊地笑:“你长得真好看……”
湿热的呼吸扑进耳道,左砚喉结滚动着吞咽,感觉到怀中人借着醉意往下滑,连忙伸手托住他后腰。梁竞却趁机把人按在玄关柜上,鼻尖抵着他鼻尖,睫毛扫过他眼皮:“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左砚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身边人吐出的酒气足以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左砚将怀里人半抱到浴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用舌尖顶开唇缝。
梁竞的吻带着失控的急切,牙齿磕到他下唇时嘴里发出闷哼,好像在怪左砚撞疼自己了。怪会恶人先告状的。
左砚抬手扣住他后颈,梁竞忽然软下来,像只餍足的兽,用嘴唇厮磨着他唇角,含糊地哼唧:“左砚……我好像记起来了。”
男人身上的衬衫被扯得歪斜,左砚望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闻到浴室水蒸气漫出来的潮热气息。梁竞的头歪在他肩上,指尖还攥着他衬衫纽扣,指腹一下下摩挲着他锁骨凹陷处。
左砚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垂眸吻去他眼角泪痕时,听见喝醉的人在他耳边笑,气音热得发烫,耳尖传来的痒意直达心口:“你心跳好快……是不是喜欢我?”
威士忌的余韵混着雪松气息在齿间漫开,左砚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攥紧,指节用力到泛白。就这一会儿的犹豫,梁竞好像忍不住了,叼着他下唇厮磨,左砚心里叹息却缓缓抬手环住他腰。
梁竞的鼻尖蹭过左砚泛红的脸颊,感觉到对方手掌隔着单薄布料按在他后腰上,一下下揉捻着软肉。
这个吻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在舌尖相触时激起细小火苗,从唇齿间窜到指尖,又顺着脊椎烧进尾椎骨。
浴室里发出吮吸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左砚偶尔用牙齿轻咬他的下唇,换来梁竞含混的笑声,气音裹着酒气扑进他喉咙,烫得人喉结剧烈滚动。
“酒醒了会不会后悔?”左砚抵着他额头喘息,嘴唇却没离开半分,厮磨着他唇瓣说话时,能感受到梁竞唇角扬起的弧度。醉鬼却忽然攥住他手腕按在墙上,用指腹摩挲他掌心纹路,另一只手托住他后颈加深这个吻。
左砚在恍惚间尝到梁竞舌尖的薄荷味——大概是刚刚含过的糖,此刻在交缠的呼吸里碎成星子,落进两人之间越来越烫的气流里。
水雾笼罩了整个浴室,左砚在迷雾中捕捉他乱动的舌尖,指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对方紊乱的呼吸。
直到梁竞软下来靠在他肩头,嘴唇还擦着他下巴轻颤,他才哑着嗓子在对方潮湿的唇上落下最后一吻,像一坛尘封已久即将溢出的酒。
“…明天再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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