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想不通,柳溪便等晚上苏小刚回家了同他商量。
晚上躺在床上,柳溪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苏小刚便发话:“我总觉得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娘家出事了?”
柳溪摇头,苏小刚又猜:“打麻将输钱了?”
柳溪道:“我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吗?”
“不然还是小槐那边出事了?”苏小刚躺在枕头上抬头看柳溪,他发觉柳溪听到这句果然没回应时便坐起来问:“真是小槐那边有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小子也不打电话给我说。”
苏小刚说着便拿手机要打电话过去,柳溪听见拨通的声音连忙挂断。
苏小刚疑惑:“你做什么?”
柳溪怒道:“你又干什么?”
“不是你生什么气?”苏小刚感觉柳溪是真的有些神经兮兮,又缓了语气问:“受什么刺激了?小槐和你吵架了?”
柳溪皱着眉躺回去:“没有。”
苏小刚耐心问:“给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柳溪锤着被子道:“能想个什么办法啊!你儿子谈恋爱了!”
苏小刚听到答案实在是没忍住笑:“我还以为啥什么事呢……好歹也二十几岁了。也该谈了……怎么,是因为儿媳妇你不满意?”
原本是句玩笑话,哪知柳溪看着苏小刚,板着脸冷笑:“何止满意。我满意的不得了。要是他不是要成为我‘儿媳妇’,我真的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苏小刚隐约猜到什么:“还、还是个熟人啊?哪位姑娘啊让你这么大火气?说说。”
柳溪靠在床头长舒一口气:“还哪家姑娘……姑娘个头。你儿子找的是男朋友。”
苏小刚张着嘴持续震惊,然后在柳溪的打量下结结巴巴说:“年轻人……都、都这么潮吗?”
柳溪:“呵。”
她说:“今天楼霞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和我家结亲要不要。”
苏小刚:“啊?怎么又聊到这边了?我儿子这么抢手?”
柳溪抽出枕头打他:“抢手个鬼。没听出我的意思吗?槐槐和江黎好上了,你未来儿媳妇是隔壁家的小子!”
苏小刚反应慢半拍:“…………啊……啊,原来如此。”
柳溪泄了火气,情绪稳定下来,捋了下头发问他:“你现在知道了?没什么想说的?”
苏小刚呆木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问:“说什么?安排结婚的事?”
柳溪反手把枕头砸在他身上。
“我都还没同意你就开始操心结婚了?”
苏小刚:“你这是为难自己,就因为这事气了一天?不至于不至于,黎子的人品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多好一孩子。”
柳溪气极反笑:“我是因为不满意他这个人吗?啊对,我虽然是有点生气这方面的事。但是我们家小槐,他还小,他就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情情爱爱?你说万一,就是万一,他自己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呢?稀里糊涂就被一个男人骗了,你叫我怎么放心?”
苏小刚觉得憋笑挺难的,于是他憋不住了,看着柳溪提出自己的疑问:“二十三四的人,还小?读书读得比我们多,见识比我们广,见过的事和人虽然没有我们见到的复杂,但也算是阅历丰富。你就说你这话你自己听听靠谱吗?”
柳溪说:“他从小到大我们就没教过他这些感情上面的东西。我就是觉得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太放纵他俩的关系了,所以他自己误会了?说不定他自己单方面对江黎太依赖了呢?”
苏小刚说:“他们大学也不是一个地方吧,要真是单纯舍不得当时怎么不填一所大学?”
柳溪说服不了苏小刚,也越来越说服不了自己。
但苏小刚提到大学的情况,又让她开始沉默自省。
然后柳溪道:“他俩高考结束那会,就在一起过。”
苏小刚闻言又开始结巴了。他躺在床上翻了几遍身,翻得柳溪忍无可忍开始踹他。
苏小刚终于坐起来:“我就说,那段时间你俩怎么回事……这样……这样,这次怎么又在一起了?啊?怎么还能在一起了?”
她见苏小刚终于开始语无伦次起来,直接问:“这事你觉得能成?”
苏小刚问:“我说了能算吗?你说这么大人了怎么想不明白?”
柳溪躺会床上,问:“谁想不明白?我?还是他?”
苏小刚低着头道:“算了,随便吧。以前没这么管他,现在因为这些事管他,不知道他又要怎么做,年年不回来已经够让人操心了。”
她烦躁回:“你几个意思?就这样了?合着现在我是个恶婆婆了?想方设法地拆散人家的那种?”
苏小刚自我安慰:“他们喜欢就行,你就别想这么多。反正就当没这回事……一年上头也见不到几回。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
柳溪道:“我算是知道了,你不就是觉得小时候对槐槐不够好。现在长大了就惯着他,只要小槐喜欢你就无条件支持是吧?”
“孩子大了,他们做事都有自己的思量。我也干涉不了啊。”苏小刚说:“至于你说什么不懂情情爱爱什么的。槐槐不懂,江黎难道会不懂吗?
楼霞以前好歹是心理医生,是嫁给江海后才来这边做乡村大夫的。至于其他的,我不搞不懂。说不定以后时间久了,他们就想明白了……”
柳溪翻过身不想继续听苏小刚的胡话。
但是苏小刚偏要说:“江黎这孩子……好歹也是我们从小看大的。他对槐槐怎样,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他这一句倒是点在关键,让柳溪一下子意识到问题。她坐起来,突然想说什么。但很快躺下后说:“算了,等苏槐回来再说。”
苏小刚把她拉回床上掖好被子:“先睡吧。”
柳溪翻身背对他,黑夜里,呼吸声渐渐清晰,她突然说:“我以前有个弟弟……”
苏小刚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说:“你哥告诉过我。”
柳溪闭眼轻声叹:“是吗。算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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