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就知道这是梦境,对吗?”
对面那人张了张嘴,苦涩的声音传出:“是,我早就知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就是你第一次试图唤醒我的时候。”
料峭良久没有再说话。
一直和宋霜枝静静的坐在屋前。
现在,屋内各种声音对宋霜枝来说,都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那小厮是如何呼唤郎中救人,还是一些那些人互相指责,互相推诿,推卸责任,他都丝毫不在意了。
也不管屋内那个祖父的伤情怎么样,也不关心祖父是否能挺过这关。
“你去看最后一眼吧,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走吧。”
想了想,宋霜枝最终还是决定进屋子。
只是料峭却突然拉住了他。
“宋霜枝,你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吧,把最好的样子给你祖父看吧,这也是最后一面了。”
重重的“好。”字落下。
这时最后一面,料峭识趣的站在门外等他,最后一面了,总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说吧
只是他离开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原本他在祖父面前穿的还会是显得少年气一些的略微花哨一点的衣服。
原本的长相也还是按照梦里的时间在慢慢成长。
现在的他,瞧着已经完全不是少年的模样了。
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是白色系成熟的那款了。
已经完全是长大后的模样了。
宋霜枝进去后。
门内的小厮都被轰出。
就连那个郎中都一齐被迫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还骂骂咧咧。
屋内。
祖父一个人穿着粗气躺在床上。
床头还放着那郎中的行囊。
“二狗……”
“祖父……是我……”
没等祖父继续开口,宋霜枝就继续自说自话了。
“祖父,我现在,有钱了,我也有银子了,我有数不清的银子,那些药材我现在可以整屋整屋的买了。
我现在也是个修仙者了,再也不怕生老病死,我不怕事,但也不惹事,我也能做自己的后盾了。"
只是,不知不觉,他的双腿慢慢弯曲,最终“咚”的一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可……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救不了你,为什么再也没能给你撑腰,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谨慎了,为什么还是躲不过五石散。"
"为什么……"
祖父开口打断了他。
“霜枝……不要难过……我给你取这名字,是希望你傲雪凌霜。二狗,乖孙,不要下跪,不要难过,人各有命……”
他没有接茬,依旧默默跪着,脑袋耷拉,两边的鬓角在空中下垂,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跪到膝盖发麻,他终于站起来了。
宋霜枝的脸上在也瞧不见任何波澜,不见对祖父的一丝留恋。
“祖父,祝我前途一帆风顺吧。”
随后不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房门被由里向外打开。
那个梦里的祖父现在在床上慢慢度过他最后的时光。
一行人看见宋霜枝出来,一齐鱼贯而入。
冲着进去看祖父,争着抢着做些什么,一时间,整个院内充满了吵闹与喧哗声。
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们是怕受到迁怒,还是处于内心的情感,还是怕祖父没了,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大家争先抢后。
见到宋霜枝出来,料峭知道,这个梦境要结束了。
这个院子说到底也是生活了这么些年的了。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料峭一点点购入,再慢慢装点起来的。
临行前,料峭找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宋霜枝的管家。
“管家,这都要两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管家立即身体前倾,弯腰:“小的以前叫静和,后来入了府上,就叫宋静和了。”
“宋管家,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我和他会出门很久,库房的银子和仓库内的东西都随你取用。”
宋静和恭恭敬敬作揖,接受这个交代:“是。”
没有多过问一句。
随着宋霜枝走来,两人眼前的景象渐渐虚化。
手上拿着的帕子也渐渐虚化。
两人回归现实。
料峭一下子还不适应回到现实。
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现在的身体。
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居然还提升了一大截,现在的修为已经直逼元婴了,就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了。
再朝着床上的宋霜枝瞧去。
他睁大双眼,大口喘着粗气,泪水不断从眼角落下。
“表姐,为什么,为什么结局还是那样,小时候,我和祖父一直住在村子里,我慢慢的打工,每天白天去镇上城里打工,晚上赶回村子里给祖父爷喂药,清理,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仙丹在城里盛行,我看那些有钱人吃了精神焕发,一身无病,于是我就没日没夜赚银子,好不容易赚够了一瓶仙丹的金子,我满心欢喜,但是没想到亲手葬送了祖父,当时我哪里知道五石散,我只知道那个仙丹也以救祖父,从来一回,有了你,我也有了更好的起点,我步步为营,提早买药,难道在那个时代,我自身怎么努力怎么都改变不了结局吗,药也买不到,五石散也防不住……”
说到最后,带着哭腔,满是哽咽,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沾湿了枕头。
相处了那么久,哪怕是银子少的可怜,每天累死累活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哭的这么伤心。
料峭轻轻抱了上去,伸出双手慢慢拍上了他的脑壳,一点一点轻拍着:“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能做的,就是带着家人的祈愿,好好活着。”
怀中的他依旧说不出什么话,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料峭就起身打算推门出去看看情况了。
这没办法,剩下的只能让他自己去消化了。
推开门,外面依旧是晚上。
这时候,恰好终娘子从灶房出来,手中端着粥正准备去院子中的桌椅边上。
瞧见了料峭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迎了上去:“仙子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位仙长怎么样了。”
料峭没反应过来,尝试性问问:“我们进屋多久了?”
“哎呀,这才刚进去就看你出来了,想来仙长应该没什么事,我刚煮了粥,您来一起吃吗……”
料峭难以置信,在那个梦境里,他们过了将近两年时间,但是外面的时间仅仅过去一两分钟,甚至更短!
那个梦境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她拒绝了终娘子的好意,转身又返回了屋内。
此时宋霜枝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再次恢复到了原先的风光霁月的美男子形象。
料峭立即共享情报,毕竟在梦境里一直以为他没清醒,有些事什么也没说。
料峭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看着宋霜枝,就开始絮絮叨叨了:“你猜我在你那个梦境里见到谁了。"
宋霜枝不接茬,只是淡淡地问了:“谁?”
“年轻时候的岳中!”
这是让宋霜枝没想到的,他略显惊讶:“岳中也在里面?”
“对,但是年轻时候的岳中,他说他是七曜塔的弟子,他受雇于国师,来帮他充门面的,帮他卖这个仙药。”
“我说你的梦境,按理说,你没去过城里,不理应对城里,乃至国师府里的东西都这么细节,你的梦境我怀疑根本没有边界。”
“这个梦境的主人公是你,你那个时间段没去过的地方,应该是黑的。”
料峭在研究,宋霜枝的梦境,为什么大的离谱,甚至很逼真。
但是宋霜枝却皱着眉头道:“我认识的岳中,是太一教的。”
“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认识的岳中的确是有可能为了金银灵石去干这样的事情。“
宋霜枝提议:“我们晚上再去一趟那个祠堂。”
“好。”双方一拍即合。
双方收拾好。
给终娘子的院子套上结界就立刻飞身离开了。
飞到村庄上空,料峭还是很在意地朝着村子看去。
现在的整个村子,除了终娘子家,其他的人家一盏灯都没开,早早睡去了。
两人落地,再次来到大佛面前。
两人这次慢慢前进,没有再次陷入梦境中。
两人顺利来到那栋朱红色的祠堂面前。
这祠堂的大门也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处理。
料峭轻轻一推,这个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只是,伴随而来的,有一阵奇怪的香味。
向前看去,与外面类似的巨佛矗立在正中间。
奇怪的是,一个灵牌都没有看到。
但是佛像前的香炉内却充满了香灰。
此时,一阵女子的嬉笑传来。
这声音空灵,妖娆,魅惑在珍格格祠堂来回飘荡。
怎么听都不可能是那个岳中发出来的。
料峭立即尝试循着声音跑去,绕着佛像,绕了一圈,来到佛像的帷幕后。
此时才发现,这这祠堂内有乾坤。
后方的空间大的出奇,再塞下数百个佛像都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的后方,的确有几人高的石佛像站立着。
但是,现在却有一朵鲜艳大红色的巨型的花用粗壮的茎秆盘绕在上。
这花瓣没有什么渐变色,纯纯的朱砂红色,瞧着骇人不已,足足有半人高大。
整个花总共有九瓣花瓣。
很巧合的数字。
在仔细瞧去,这巨大的花瓣中间,有这个大嘴,那口的周围有密密麻麻的类似花蕊的东西不断舞动。
而那大嘴中间,似乎有个人窝在里面。
这时候,宋霜枝猛叫一声:“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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