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空间中有两种提升厨艺的方式。
第一种，针对的是系统已经提供的配方。
闻纹现在只解锁了馒头配方。
哪怕闻纹穿越之前就会做馒头，她都要在系统空间中学一遍，再通过系统空间的考核，获得至少60分的评价，她才能从系统商城购买食材，再将食材提取到现实中，好用来做馒头售卖。
之后，闻纹还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在系统空间按照这一配方练习，提高厨艺。
第二种提升方式，则是按照系统给予的厨艺课程，一课接一课地学习。
低阶课程评价达到合格及以上，才能学习更高阶的课程。
闻纹现在学的还是如何辨认食材。
前世的她，大多时间都生活在城市里，接触到的都是菜市场或超市里已经经过初步处理的食材，蔬菜等都给清洗得干干净净，稻谷是被脱壳的，麦子是被磨成粉的……
而现在的她，在分辨完经过初步处理的食材后，还要辨认长在地里的食材。
如稻谷一类的作物，还长在地里的模样，与它们被加工成能被直接烹饪的农产品的模样并不相同。稻谷表面还有金灿灿的稻壳。
再有芋头被埋在地下，如果只看它长起来的叶子，就很容易将它和滴水观音等植物混淆。
闻纹辨认得头晕眼花。
如果没有一个有可能让她失去系统的限时任务，她再跟着系统学习这种知识，她会觉得津津有味。
闲暇日子做什么不是打发时间呢，学点东西还能让自己精神更加富足。
但她现在害怕啊！
万一没有了系统，她凭自己仅有的能力，可以在这异世界生存下来吗？
闻纹越是心慌，越是要尽量地集中注意力，尽快分辨系统空间中各种植物的不同，好做到将它们熟记于心。
多学点，就能多一点生存的资本！
但人的精力有限。
闻纹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中练习，也需消耗身体的能量。
终于，她被饿得再也无法集中精力，不得不从系统空间退出。
她的意识回归身体。
木头摊子里还有微弱的亮光。
在这没有灯光污染的时代，月光就是户外最大的光源。
这两天的月亮都很圆，亮度十足，能隔着还有些漏风的木头摊子，将月光照在闻纹身上。
闻纹从自己的小床板上坐起。
现在的摊位还是太小了。
要不是系统强调过，她在这摊子里待着就是安全的，她根本不敢在这里过夜。
这木头摊子看起来真的遭不住猛兽的随意冲击，更不可能拦着一个手持凶器的歹徒。
有系统的保证，闻纹才敢夜里孤身一人留在这。
但她睡了三个晚上了，还是不大习惯，会觉得心慌。
她在这里待着，还经常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
得亏系统神秘强大，才让她吹着风，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御寒，还不至于被冷到。
闻纹对着月光，叹了口气。
她用手搓了搓脸，使劲提拉嘴角，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
“没事的！我现在是有系统的人！不怕不怕！”
闻纹开始逛系统的积分商城。
她能用积分在这里买到各种食物。
红烧乳鸽、烤乳猪、佛跳墙、烤全羊……哪怕是满汉全席，系统都能置办出来。当然，闻纹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的积分可供消耗。
就连丹药都被系统定义为了食物，能被闻纹用积分购买。不过这同样不是闻纹现在就能买得起的。
考虑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就算有月光，都不会特别明亮，闻纹遗憾地舍弃了来一碗热乎乎的高汤拉面。
她需要食物来安慰自己，那就来一份黄金炸鸡好了。
现代快餐店能售卖的商品，都在系统这里卖不出什么价格，一积分就能有一只炸鸡，一积分也能换一个有汉堡、有鸡肉卷、有可乐的管饱套餐。
而一积分，对应的只是一文钱的销售额。
冒着热气、表皮酥脆的炸鸡被一个托盘托着，凭空出现在闻纹手边。
等闻纹吃完，托盘就会被系统回收。
闻纹毫不客气地大嚼特嚼。
昏暗的环境，让她吃着再熟悉的味道，都清晰地明白到，自己已经身处异界。
她回不去那个她有很多怨言，但有真的为她提供了极其便利的生活的世界了。
她只能填饱肚子，再争取让自己尽快睡着，免得被月亮潮汐影响，情绪变得越来越坏，睡不好，还影响第二天的经营。
吃饱，闻纹还是再进入系统空间，温习了自己今天学过的知识，才放心地进入睡眠。
木头摊子保密性不算强的环境，让她做不到大早上心安理得地继续呼呼大睡。
她早早醒来，从系统处兑出自己今天所需的各色材料。
她要生火烧水蒸馒头。
于是要有木柴、要有水、要有面粉。
系统处的木柴都有许多品种，闻纹现在买的只是最普通的耐烧木头。
另有一些果木，燃烧后能带上香气。还有一些木头似乎是什么名贵品种，如果用来生火做菜，就能让菜肴都具有特殊功效。
可那些全是现在的闻纹只能看买不起的。
闻纹要用的水，是山泉水。
面粉并不是洁白的，而是有一点淡黄色。
现代面粉洁白，那是去掉了麸皮和胚芽等颜色较深的部分，但闻纹现在用的面粉并没有完全将这些去除。
她所在的落月城，还没有那么高的生产力能让大家在处理食材的时候，将这些部分都弃之不用。
这就是一个穷地方。
多得是日子过得极其艰难的人。
闻纹要卖的老面馒头也只有一文钱一个，而不是更高档的白面馒头。
今天是闻纹做馒头的第五天。
她的动作已经越发娴熟。
老面要用温水化开成面浆，再加入干面粉和一点盐，揉成面团。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闻纹身上。
她在现实中做馒头之前，就已在系统空间中做出了八十多分的好成绩。
不是完美的老面馒头，但也绝对不差。
系统都要求六十分及格就行，她已经超出系统标准。
面团揉好了，还要等它发酵。
之后，再将大面团分成一个个均等的小面团，再将小面团揉圆，放入蒸笼里，拿到热水上面蒸。
伴随着水蒸气一起飘出的，就是小麦的香味。
闻纹的馒头还没有完全蒸熟，就有一名书生打扮的过路人，与书童一起，在她的小摊旁边看着。
这书生和小书童满身风尘，不知道赶了多少路。
闻纹招呼道：“客人要吃馒头吗？我这小店就只有馒头，一文钱一个，可好吃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蒸好，要再等一等。”
小书童还有些不甘愿，眼睛总往进城的方向瞄，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城中可能有的其他美食。
书生则温言笑道：“那就麻烦姑娘给我两个馒头了。”
小书童咕哝道：“少爷，咱俩要不还是到前面吃吧。在这里要等呢。一会儿到前面城门口，还有小云吞之类的可吃呢！”
书生扭头低喝：“扫尘！”
小书童方不忿地闭了嘴。
书生歉然对闻纹说：“姑娘，你别介意。我这书童被我宠坏了，他刚才乱说话的。我还是要两个馒头。”
等馒头好了，闻纹刻意将两个馒头分开包好，递给书生。
书生自己拿了一个，又给了一个小书童扫尘。
小书童刚结果馒头的时候，还不怎么在意。
等他一口咬下去，他的表情忽然变了。
他惊愕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缓慢地再咀嚼了两下，又惊疑不定地扭头看着还在蒸笼后面的闻纹。
这真的是馒头？！
有一点咸味。
这种咸味与麦香味结合得太好了！
就好像在狂野上，农民挥汗如雨地收割着麦子，而那些被收割好的麦子，以最快的速度做成了面粉，再被做成馒头，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现在吃着馒头，好像还能看到麦子的生长！
蒸笼后的闻纹友善地对扫尘微笑。
可扫尘哼了一声，背着书包紧跟在书生后方，再也不看闻纹。
但他吃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一直到大半个馒头没了，他才拿着仅剩的那小块馒头，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书生则由始至终都吃得比较慢。
闻纹做的馒头分量十足，等两人吃得差不多了，他俩都已离闻纹的小摊有好些距离。
书生笑问道：“扫尘，你觉得是小云吞好还是这家的馒头好？”
“馒……”小书童忙捂住自己嘴巴，偷看书生。
见书生还看着前面的路，小书童才慌忙改口。
“当然是小云吞好吃了！小云吞里面有肉的！依我看就是少爷你小气，出门在外，都不舍得吃多点好吃的。”
书生哈哈一笑。
“行。我准备在这落月城住上几天，明天还出去吃馒头。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吃小云吞。”
“啊？少爷，这不行！”小书童眼珠子一转，已有了主意，”我们出门的时候，老爷就和我说过，一定要我跟着你的。就算这落月城还算安全，我也不能离你太远。少爷你喜欢吃馒头，我就跟着少爷一起吃馒头好了。”
他说得好像自己多么委屈。
书生却知道他也已经喜欢上馒头的香味，又哈哈一笑。
小书童红了脸，也不再反驳，只默默跟着书生走着。
闻纹做了书生和小书童的生意后，今天就算正式开张了。
她这小摊的生意还算可以，很快就将馒头卖出大半。
早上也是来往行人最多的时候。
这钟点过了，剩下的馒头就没有那么容易卖出去。
她的小摊还处于官道旁边，离进城的城门有好些距离。
偶尔有些城里的人要出来找吃的，也没有太多人愿意走上太远的路来到她这里。
她现在已经有赖回头客，才能加快销售速度。
好在一天一百个，还是能卖出去的。
闻纹也不大着急，就在摊子后面等着。
都要日上三竿了，闻纹忽然看到一妇人，牵着一小孩，脚步匆匆地走向她。
闻纹认得，小孩是昨天卖给她一小捆柴，然后换走两个馒头的人。
闻纹忽然心虚。
她昨天说谎了。
她这木头摊子根本不需要从外面要柴火。
小男孩给她的那小捆柴，现在还被她随意地放在摊子一角呢！
她这小摊的位置不大，她的杂物也多堆在角落出。
她现在已经来不及将柴火用掉，或者再想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将这木柴藏起。
闻纹只能希望小男孩不会注意到。
她想帮小男孩，可她也想让小男孩知道，要有劳动，要付出，而不是一个人够惨了，就可以借此理直气壮地要别人帮助。
妇人与小男孩已经来到闻纹面前。
妇人松开小男孩的手，对闻纹深深鞠了一躬。
小男孩有样学样，也如妇人般来了一下。
这闻纹更慌了。
她没有应付过这样的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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