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月在家呆了一个月,陈天南终于回来了,还拉着陈嘉月陪他吃早餐。
餐厅里就父女两个人,陈嘉月随意的吃了几口就发呆,她想去吃早茶,怎么这个人就偏偏赶这个点回来了。
见她不吃了,陈天南放下筷子,提了句:“明晚的时间空出来,我们和程家去吃个晚饭。”
用的是通知的语气不是商量的语气,所以就是说明晚的时间她必须空出来。
“哦。”陈嘉月无所谓的答应了。
她这难得不呛他的态度让陈天南受宠若惊,居然升起了少有的慈父心肠。
他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几分怀念感慨的神色。
“我还记得你四岁那年,我们在澳洲钓鱼的时候,当时我们钓到了一条跟你差不多高的鱼,那条鱼甩尾把我们两个都泼了一身水,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那么高了。”
陈嘉月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看他,阻止了他继续打温情牌:“爹地,你是得绝症了吗?怎么开始追忆往昔了。”
她怜悯的说:“没事的,可以跟我说,无论是什么困难我都会陪你度过,就算你躺在病床上我也不会让人拔你氧气管,一定让你活到正常咽气的。”
陈天南闭眼,胸膛剧烈起伏的平复呼吸,不久后,餐厅响起他的怒骂声:“陈!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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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气,陈天南第二天还是调节好了心情,带着陈嘉月去赴宴。
陈嘉月终于是见到了程淞。
她以前小时候见过他几次,但是那时候她都很小了,而程淞大她四岁,玩不到一起。
程淞的长相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的长相,但是能从程家那种地方厮杀出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先是对陈天南打了声招呼,然后才是看向陈嘉月:“陈小姐,幸会。”
陈嘉月皮笑肉不笑:“程先生,你好。”
倒是装的人模狗样。
饭桌上推杯换盏,陈天南和程淞的父亲程见屹先是互相恭维彼此儿女的优秀,然后说两个孩子真是般配,接着就聊起了让她们结婚后的事。
陈嘉月才懂陈天南打的什么主意。
居然说要让她以后生的第一个儿子跟着姓陈,以后继承陈家。
梁云开继承公司是因为公司股东们不认陈嘉月这个女性继承人,而且她本人确实也没有那个商业头脑,反正股份在手,她每年等着分红就行,所以才没有上演什么争权夺位的戏码。
陈嘉月的亲生母亲只生陈嘉月这一个,梁云开的母亲身体不好生不了第二个孩子,所以陈天南把子嗣的主意打到了陈嘉月身上。
陈嘉月没什么胃口,只觉得心口发闷。
本来他们聊的其热融融,下一刻,程淞接了个电话,忽然面色一变。
他站起来告罪,说了句公司有急事就匆匆离开。
程见屹立刻为他找补,故意面色不虞说他这个人就这样不懂变通,把公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陈天南立刻笑着说:“负责任好,这样咱们才放心把公司交给下一辈,然后含饴弄孙不是。”
两个男人又唱红脸白脸说了一会,最后笑着又碰了杯酒,把这事揭过了。
饭局一半,陈嘉月接了个闹钟就走了。
陈天南问起,她就说有个朋友回来,她去接人。
反正今天就是让她和程淞见个面的事,如今程淞人不在了,而陈嘉月已经给面子的呆了很久,所以,她现在要走也没人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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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月是忍了一晚上,必须得找人倾诉。
给许诺发了消息问她在哪,她给陈嘉月发了个酒吧的定位。
她打车过去。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镭射灯闪烁,音乐躁动。
卡座上圆弧长沙发上三三两两聚坐着十多个年轻男女,一眼望去都是熟人。
“呦,今天什么风把陈大小姐吹来了,大小姐您上座啊。”有个穿着潮牌圆T的年轻男人招呼陈嘉月,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肘戳旁边的人:“阿烈你看谁来了。”
被他戳的人抬头,看向陈嘉月,然后他笑了下:“今天出来玩了?”
陈嘉月应了声,然后往另一边走。
许诺她们正在玩游戏,陈嘉月走过去说:“给我让个位置。”
她们往旁边挪了下,中间挤了个位置让陈嘉月坐下。
“来的正好啊姐妹,接我一下,我都快被灌成酒瓶了。”许诺两边脸颊上有一抹红晕,眼里带了点醉意。
桌上摆了一堆酒杯,红的白的黄的,深深浅浅,全是各种酒液。
偏偏今天她前男友也在,然后当年她俩因为感情不和分开,前男友那群兄弟一直觉得是她对不起前男友,今天给他打抱不平,针对她来了。
陈嘉月捏着她下巴看了会,然后朝那几个玩游戏的说:“灌这么厉害,你们今天是在这边打零工卖酒吧?”
虽然说这几个人确实存了灌酒的心思,但是出来玩,大家都是不好说什么,省的被说玩不起,没想到陈大小姐今天火气大,毫不留情的讥讽。
那几个被她怼的人本想插科打诨的用这不是增加点游戏趣味敷衍过去,没成想陈嘉月笑了声:“行,增加游戏趣味是吧,我也想玩玩。”
陈嘉月叫来服务员,重新上来不少酒,然后跟他们“玩游戏。”
到最后,许诺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姐妹威武。”
她扫了眼几个原本给自己灌酒现在狼狈的跑去洗手间的人,兴奋的说:“这就叫裙角微脏吧。”
解决了讨厌的人,又有烦人的人粘上来。
不知何时,柯泓烈坐到了陈嘉月身边。
“今天心情不好?”
陈嘉月知道他什么心思,但是两人认识多年,人家也没点破,她又不能直说我对你没兴趣,不然一会人家说一句,是你想太多,那丢人的就是她。
而且陈天南要卖她换钱换孙子的事陈嘉月说不出来,所以她随意敷衍了几句。
“今天想吃品香楼的菠萝包,起晚了没买到,所以不开心。”
然后柯泓烈又说,真那么想吃的话明天他给她买。
“不用了,明天应该就不想吃了。”
陈嘉月觉得柯泓烈有点黏牙,怎么还在问,正不耐烦应付之际,一个服务生恭恭敬敬的过来,说:“有位沈先生想请您上二楼包厢聊几句,不知您是否得空。”
往常来说,若有人遇到这事,这群在风月里趟过的红男绿女都要用暧昧的话来调侃,毕竟见怪不怪了。
但陈嘉月今天大杀四方谁的面子也不给,一时间也没人敢调侃,生怕一会又被她转火。
这人有点撞枪口了,加上柯泓烈的纠缠,陈嘉月心情正是很烦躁的时候。
想了想,她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抬起来,她手指细长白皙,中指上的粉钻在五颜六色的氛围灯下漂亮的耀眼:“麻烦跟那位沈生说一下,我和我的未婚夫情比金坚,现在没有心思和别的男人聊天。”
她话音落下,卡座上安静了一瞬,柯泓烈的面色也在一瞬间黑沉。
陈嘉月依旧面色不改,给服务生塞了一沓小票:“辛苦你走一趟了。”
卡座上的人各有心思,眉眼官司走的飞起。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大小姐对未婚夫不满意吗?怎么戒指都戴上了!’
‘还有那个程淞,不是说他另有所爱吗?情比金坚是哪来的?’
‘谁知道啊,总不能真是开放婚姻,各玩各的吧。’
‘就不能是大小姐对他一见钟情,打算横刀夺爱吗?’
陈嘉月只当看不到这些人都快写在脸上的表情官司,只用手指慢慢摩挲着这枚粉钻的戒圈。
最后,许诺率先打破沉默,笑盈盈的把手臂搭在她肩头,说:“那真是祝福你了嘉月,希望你幸福。”
虽然她也不懂好友闹的哪一出,但是不让姐妹的话掉地上是她刻入DNA里的记忆,管她什么想法配合她就完事了。
于是其他几个人也从震惊里回过神,别管心里怎么想,嘴上的祝福得到位。
恭维的话一个接着一个。
二楼包厢里。
沈修远嗓音带笑的问那个服务生:“她真那么说?她和她的未婚夫情比金坚?”
他特意加重了情比金坚这几个字。
服务生唯唯诺诺的点头:“是的,那位小姐是这样说的。”
他又笑了几声,挥手,让保镖给服务生塞小费让他离去。
服务生低着头,下去,离开前,他多看了一眼那坐在包厢里一句话也没说的另一个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侧脸轮廓精致,一张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想法,但那通身矜贵气质让人不容忽视,犹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泊,让人无形中感到压迫。
服务员还想多看一眼,就与他旁边保镖骇人的眼神对上。
于是仓惶离开。
“好可惜,这位小姐居然有未婚夫了。”沈修远看着好友,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你是这样有道德的人吗?”
沈修远意味深长的说:“是啊,有未婚夫算什么,又不是不能退婚,只要喜欢,就算结婚了也未必不能公平竞争,况且我听说这位陈小姐可不是轻易和家里妥协的性子。”
男人撩眼看他,一言不发。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可行?”沈修远追问,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那个位置,看起来真的对她很有兴趣:“若是能娶这样的美人,商业联姻也未必不行。”
许久,方杯与桌子碰撞的清脆声在包厢里响起。
“离她远点,Simon。”
“啧啧,Samuele,你真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沈修远依旧是笑着看他,语气欠欠的:“想不到你居然也信一见钟情。”
被叫Samuele的人看到楼下卡座的人离开,他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拿起,起身。
离开前,他偏头,留下一句话:“不是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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