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弥漫着酒精的味道,雾蒙蒙的天气里,只有他们在的位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手电筒的光芒并不是很强,应该是快要没电了,户安用纱布小心地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小声道:“兄弟,我们要休息多久才走?”
洛诚没说话,他点开打火机,烧掉了那团沾满血液的布帕,令人感到惊讶的是红色的火焰刚卷到湿红的血液,火势就瞬间扩大,颜色也慢慢变成了深蓝色。
户安惊了,瞳孔倒映着那团蓝火,半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问出来。
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一幕太过离奇,让他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很快就能回去了。”冰冷的声音隐没在风中。
户安想问回哪里去,却见洛诚站起身从旁边捡了一些树枝过来,打火机点燃枯木,红色的火焰顺着木柴的枝条延伸,迅速燃起熊熊烈火。
这散发光芒的火焰在黑夜中又明亮又温暖。
户安看着周围潮湿的天气,夜晚很寒冷,雾气拍打在脸上,足以打湿他的头发。
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点燃淋过雨的木头?
那个木头他之前摸过,湿的可以拧出水来。
这里发生的一切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是他的东西古怪,还是这个世界古怪?
户安想不明白就懒得想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穿着不舒服,他脱了下来,甩了甩湿润的发尖,光着两条手臂找了两根树枝用力插在地上,再把衣服挂在上面。
一回头就注意到那人阴郁的视线。
户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讷讷道:“衣服湿了,我晾晾……”
洛诚盯着他瞧了会,没说话。
他本身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很多时候就像个石雕一样在人群中只起到了观赏的作用。
那双金色的瞳孔像蛇般,阴冷潮湿地扫过那一寸寸的肌肤,最后停留在了那人的腰窝上。
户安爱健身,他的身材不错,属于偏强壮的类型,因为常年光着衣服游泳,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并不白皙,很健康活力,跟洛诚比起来,更像一只喜欢出去玩的快乐小狗。
户安注意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腰腹的位置,手指抹了抹凹陷的腰窝,那里有一颗黑色的痣,以为洛诚看他这里是觉得他身上沾到那个寄生虫了,忙用手重重地蹭了蹭,把那里都蹭红了才道:“放心,是痣。”
洛诚一顿,收回了视线,手中的树枝翻搅着地上的火堆,语气冷淡:“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户安看着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迟钝地应了一声:“啊,是,以前都没来过这。”
“下次来到这里,别乱跑。”洛诚声音没有丝毫情绪。
“什么意思……我下次还要来吗?”户安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天色,除了那条马路周围只有几根干枯的树木,他打死都不想再来这个鬼地方了。
“躲不掉的。”
户安高中语文没上过一百分,阅读理解能力很差,他不明白洛诚是什么意思,想问的时候对方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前半夜你守着。”
户安一哽,“哦。”
他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柴火,手上的绷带有些松了,户安随便提了提,直接散开了,他只能解开打算重新包一圈。
结果再一看那伤口,却已经愈合了。
不是??
户安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手心,反复摸了好几遍,发现除了有些瘙痒之外,手上的伤痕早就消失不见。
“卧……”他及时捂住自己的嘴,把脏话咽了回去。
手上的伤口并不深,但正常来说,至少也得过个三四天才会完全长好。
深色药液下的手心完好无损,除了绷带上的血迹,半点看不出丝毫受伤的痕迹。
这么快就能愈合,这碘伏除了消毒难道还有促进治愈速度的功能?
神药啊!
户安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一堆医疗箱,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拿去倒卖的话能赚多少钱。
洛诚靠在一颗树上闭眼小憩,深夜的雾气散去,他摘下那个防毒面罩,露出了冷□□致的脸庞,很干净,夜晚湿气隆重,白色的透明伞被他放在一边,恰好可以容下自己。
鸦羽般乌黑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冰冷没有人性的双瞳,衬得那张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户安弯腰烤着火,显得无聊便偷瞧着那人的睡颜,撇了撇嘴,左思右想也不理解,就这么个二十一二的孩子,为什么是个喜欢杀人的变态呢。
如果不杀人的话,照这个孩子的年纪,应该刚入职场工作吧。
颜值这么高,感觉都能进娱乐圈当偶像了,光靠他那张脸肯定能爆红……
户安看着看着,眼皮子越来越困,他为了清醒拍了好几次脸,头前后歪来歪去的,困意却是越来越重。
好不容易变成人了,又是逃亡又是惊吓的,把他搞得精疲力尽,,一个低头差点栽火堆里去。
户安心里一直嘀咕着不能睡不能睡,眼睛却慢慢地合了上去,他脑袋搁在膝盖上,松懈了身体,呼吸渐沉。
洛诚睡眠质量很浅,说是什么睡觉实际上只是闭目养神,结果被某个人的呼噜声吵的难以静心,皱眉睁开眼看去,那家伙抱着膝盖睡得正香,嘴巴张着,涎水都滴到了地上。
什么守前夜,怕是半个小时都没撑过去。
洛诚没有多做理会,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雾气散去,那枚圆月终于露了出来。
昏黄浑浊,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乌云遮盖住了它的下部分。
乍一看,就像一颗被污染的眼珠。
洛诚冷眼看着那枚月亮,眼见着它一点点扩大,逐渐遮住了整片天空。
周围一瞬间亮了起来,狮子的残碎肢体逐渐消散,黑红的血液流入了干涸的土地里,背后靠着的树枝渐渐扭曲,整个空间像被一双手拉拽着,逐渐融成一个细小的线。
洛诚在思绪中断的前一刻想着。
终于要回去了。
在那个世界,他还有猫要养。
——
户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变成了半猫半人的怪物,顶着两只浅黄色的猫耳跑出了宠物店里,结果一头栽进了一个家伙的怀里。
他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猫尾,因为受到惊吓而高高竖起,两只猫耳叠成了飞机耳,因为警惕而发出龇牙的声音,磕他的身体又是人类的模样,被那个家伙紧紧抱在怀里。
梦里的自己似乎很依赖这个人,有些凶恶的眼睛在看到那个人后微微垂下,变得可怜巴巴,甚至还讨好地抬头,用自己柔软的猫耳蹭着那人的手心。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能从一米九几的身高判断出这是个男人,白皙的手揉捏着他的毛茸茸的耳朵,另一只手则是牵着他脖颈上的红色链子,将他带回了家里。
那个家伙似乎是他的爱人,薄唇亲吻着他的耳朵,手法娴熟地捏着他的尾巴,低声细语说着什么,户安一概听不清。
下一秒就被这家伙扔到了床上。
眼看着画面马上就要少儿不宜了,户安吓得瞬间惊醒过来。
户安猛地坐起身,一脸黑线,回想到梦中发生的事情顿时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自认为自己的性取向很直,只爱美女,刚刚做的那个梦让他有些恶寒了。
他堂堂八尺男儿,钢铁直男,会像个小娇妻一样依偎在别人怀里吗?尼玛这也太恐怖了。
户安用爪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眼神突然一凝。
浅黄色的猫瞳瞬间瞪大。
“喵——?”(我尼玛?)
肥猫浑身抖了抖,猫毛蓬松地炸开来。
卧槽,老子怎么又变回猫了?!
老天爷,你在逗我吗???
身后突然袭来一只手,贴上猫咪软绒的肚子,将户安一整个捞了过去。
户安吓得喵呜了一声,下一秒,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眸子。
洛诚表情有些古怪,他捏着猫猫的爪子,低声道:“蠢猫,我做了个梦。”
他似乎是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眉头轻皱,耳垂泛红,轻轻把猫咪的肉垫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罢了,是个噩梦。”他轻嗤道。
户安:“………”
怎么感觉……
这狗东西做的梦跟自己是同一个梦。
户安在他怀里挣了挣,从这个疯子的怀里纵出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布局。
他整只猫彻底傻住了。
这里是洛诚的卧室。
他们又回来了?
不是?昨晚明明还在马路上点火休息的怎么可能突然瞬移回到这个地方啊?
难道昨天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不可能……不对劲,如果是梦,为什么手会这么疼,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又怎么可能这么清晰的映射在他的记忆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诚看见猫猫像是巡逻自己的场地一样,跳在被子上一走一个深陷被褥的猫爪印,毛绒的身体扭来扭去,勾的人心痒,只想把他拉进怀里好好揉捏一番。
他眸光微暗,手指轻划过猫咪的耳朵,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不经意又回忆起刚才做的那场梦。
洛诚轻啧,捏了捏眉角,喃喃自语:“…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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