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骆驼,两人往沙山深处走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看着脚下的月牙泉和远处的楼房,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阵恍惚,季朝雨突然有点分不清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未来的自己在做梦。
她慌张的抓住程清和,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被季朝雨慌张的模样吓到,程清和赶紧抱住她,边小声安慰她,“宝宝,怎么了,是不是这里太高了有点怕,我抱着你呢。”
季朝雨呆愣愣的转过头盯着程清和看了很久,又动作迟疑的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像是终于感受到程清和的真实性,才把头埋进程清和怀里,又把程清和的手拉上来抱紧自己,“清和,刚刚那一瞬,我突然不知道现在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我好怕其实我只是在做梦,一醒来,我又坐在办公室里每天摸鱼,然后和你的距离好远好远。”
这已经是季朝雨第二次提起这个梦了,这一次程清和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样的梦才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又不是盗梦空间。
她紧紧抱着季朝雨,给予她力量。
直到被热得不行,季朝雨终于舍得从程清和怀里出来,“清和,我好像中暑了,头好晕,还有些想吐。”
程清和无语,赶紧给她灌了几口水,又灌了一只藿香正气水,然后火速下山。
接下来两人又去了敦煌石窟和敦煌雅丹,在雅丹看到了恢弘的落日景象。
那落日红的像电影红高粱里的最后一幕,虽然不血腥,但也有一层非常厚的末日滤镜。
站在一小块雅丹上,程清和从后面环住季朝雨,感叹道,“要是旁边没有其他游客,真的感觉世界只剩下我们俩了。”
“嗯嗯,但是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怕。现在终于能理解坦坦尼克即将沉默的时候,那对老夫妇回到床上安详的等待死亡降临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了。”
这时候,季朝雨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结束旅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要程清和求婚。
程清和的假期余额即将告罄,季朝雨一点也舍不得和程清和分开,她不禁问自己接下来的旅程还有必要继续吗。一开始她想寻找让她陷入迷茫的答案,但答案不是已经在经历过的一点一滴中水落石出了吗。
她和程清和说了自己的想法,程清和却提出不同意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也不舍得和你分开,但我觉得你中途放弃这次旅行,太可惜了。”
季朝雨刚想反驳,就被程清和制止,“有些事情现在不做就一辈子都不会再做了,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一定比我清楚。骑车旅行是你的梦想,现在明明已经开始了,为什么要亲自扼杀。”
不得不说,“扼杀”这个词真的很有力,瞬间就让她打消了放弃的念头。
索性敦煌很小,小到很多航线都不齐全,既无法直飞拉萨,也无法让程清和飞回去。
于是她们决定一起前往拉萨。
拉萨三千多的海拔对程清和还算友好,抓紧最后的时光,两人一起游览了布达拉宫,然后从宫里请了开过光的绿松石手串,季朝雨虔诚的为程清和戴上,又小心翼翼的亲吻了她的手腕,“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圈,先圈在手腕上,付个定金。”
“傻宝,你不是早就把我套牢了吗,何必在意这些形式。”程清和很感动,抬起手轻轻摩挲那串绿松石。
“要的,别人有的你都要有,别人没有的,你想要我也都给你。当然别太离谱啊。”要是没有最后一句,程清和可能会当场流下感动的眼泪。
鉴于这个小傻子可能只是想活跃气氛,程清和决定这次就不予计较了。
一直到飞机广播催促,季朝雨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程清和,仿佛在上演白素贞和许仙在雷峰塔前被挣扎相拥,被法海无情打断的一幕。
“走吧,我也回去了,等你的信。”程清和一狠心,头也不回的走进安检口。
这次季朝雨完全没时间回味不舍,老板给她寄的车到的很及时,她很快就投入到接车、养护车、添加装备行头的事项中。
很快就季朝雨就投入到了西藏之旅中。她先从拉萨一路去往日喀则。
一路上随处可见经幡,山上,树上,寺庙上,墙上,甚至是山与山之间都会缠绕着一层又一层横七竖八的经幡,有的是五色的(红白蓝黄绿代表五行),有的是净白色的。无论哪一种经幡,上面都有工整的密集的藏文书写的经文。
日喀则平均海拔3800米,好多山都出现荒漠化现象,水也是黄滚滚的。
季朝雨在日喀则参观了扎什伦布寺,□□的驻地,里面供着从一开始到现在十一世的□□。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在扎什伦布寺里她很幸运的听到了喇嘛们唱经,仿佛天籁,声音高低起伏,每一个音符之间配合默契,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音乐,可听着听着就让人心情平静,不舍离去。
在扎什伦布寺她还看到了一幕奇遇,一个看起来很游离的小喇嘛突然把自己手中把玩着的一只手镯送到一个游人面前,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给你,把手镯塞给人家就走了。
季朝雨感觉这样的场景好神奇,仿佛目睹了什么大机缘,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赠予。
在扎慎伦布寺广场边上,季朝雨看见一群藏族妇女围坐成一圈,唱着不知名却很悠扬动听的歌曲。
她们边唱边喝着一种乳白色饮料,有一股淡淡的白酒味道在她们周围弥散。
可能是季朝雨盯着她们看的太明显,妇女们友好的朝她招招手让她过去,用很蹩脚的汉话跟她分享那种饮料。
季朝雨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扛不住好奇,尝了一些那种饮料,竟然是酒,差点没把她呛死。
她边咳嗽边吐着舌头,企图把刚刚的辣意散掉。
分她酒喝的妇女们被她的反应逗得直笑,其中一个汉话好些的妇女边笑边跟她解释,那是青稞米酒,度数不高的,她们都当饮料喝。
不知不觉季朝雨就融入到了她们中间,这时候她才发现,那群汉族妇女中,还有两个白皮肤西方女人,她们也和自己一样,融入在藏族妇女之间,听她们唱歌,也听她们用听不懂的语言唠嗑。
又过了很久,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藏族妇女们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后带着满足的微笑向着不同方向离开。
那天的信中,季朝雨写道:“清和,今天我看到非常动人的一幕,有两个西方女人和我一样,凑在一群藏族妇女中听她们唱歌,听她们聊天。虽然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她们脸上的笑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只要看到她们笑,我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笑,内心很平静,仿佛我也醉了,内心飘飘然,很宁静,很安定。
那对西方女人我看不出她们的年龄,她们一直给藏族妇女的歌声打着节拍,专注的看着她们聊天,刚开始我还以为她们已经住了很长时间,能听懂她们的语言,直到她们离开的时候用一种并不大众的西语和我们打招呼,我才发现她们原来和我一样,也只是达成了某种精神交流。
当她们相偕离去的时候,我发现她们的行动不是那么灵巧,我猜她们也许有五六十岁,甚至更大。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好感动,也许她们是一对好友,也许是一对情侣,一起来到世界彼岸,一起欣赏天边的模样,互相扶持彼此依靠,这是多么温柔又温暖的事情。
突然好想你,要是你也在我身边,我就不用只是疯狂的思念你,而不能汲取到真实的温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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