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印象我给你买过这个东西呢?你偷谁的?给人家还回去!简直给我丢脸,和你父亲一个德行!”大哥手里拿着衣服架子,我和二哥并排站着,他就这么吼了很久。
地上是我和二哥的书包,大哥又翻了我们的书包,二哥的书全被倒了出来,一些班里经常玩的纸质卡牌都被大哥撕得粉碎,那个贴着一百元的陀螺就在碎牌上面,二哥还没拆。
昨天晚上他想拆,可能因为是一百元的商品,他又把它当成了宝贝,擦了一遍,放在了床底下,今早上学前就被发现了。
明明前几天大哥根本没有翻书包的行为,难道像电影一样,他在我们房间里装了微型监控?
他没有说到我,可我不能离开,如果我离开的话,直觉告诉我,我也会跟着挨打。
“那是同学送我的礼物!”二哥抬头抿嘴,眼球的四周有一点血丝,我扭头的动作不是很大,惊讶于他撒了谎。
也是,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就不会挨打了,但问题是……我身体开始颤抖,头没有移动,眼睛看向了大哥,他那张脸黑的吓人。
他不信,带着一种差一点发狂的声音,说道:“我最讨厌跟我撒谎的孩子了。”
“明明就是朋友送的!”
我下巴都吓掉了,连忙拽着二哥的袖子,他不会以为这么犟下去大哥会相信他吧!
希望二哥赶紧认错,实际上,是我不敢说出事实,在我那时的认知里,我和二哥是共犯,谁说谁会挨打挨的更狠。
二哥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未知的恐惧,好像在对我说,大哥会打死他的。
我甚至想把错误都推到二哥身上,估摸着二哥也想把错误推到我身上……
我没有说话,等二哥先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会仗着二哥对我的偏爱,栽桩嫁祸给他。
二哥的身体开始发抖,头低了下去。
“……”我努力吸一口气,内心的恐惧让我感到恶心,牙齿不自觉的咬紧了,算了,二哥是个懦弱的男孩,我来保护他。
我拉起二哥的手,这么摸着,我的手心比他粗糙多了,大概是小的时候和爸爸父亲们出去爬山的时候,总是只有我攀岩的原因吧。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要冲出来了,随后又变得如死般寂静,然后再跳出来,“是我偷的,二哥他以前的陀螺坏了,我就想……”
“张奚落,自己偷的自己要承认,给人家还回去,就说掉下自己捡上来的,怎么能让弟弟上来顶罪?”大哥好像笑了,他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害怕的盯着他的脸。
我太紧张了,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花花的,也忘了刚才大哥说的什么,虽然刚才大哥的语气变温柔了。
二哥的手心出了汗,他怕说话,没人再向大哥解释了。
等脑袋上的手滑下去,我机械般朝身后看去,二哥紧闭着嘴,什么都不会说了。
到了第二天,我和二哥一起去了西边第二家店,悄悄把没拆开的陀螺挂了上去。
沈亦初还在问我们,我随口回答捡到的,拿来归还,他信以为然,也发现了奚落的表情。
“他怎么回事?”沈亦初凑近我的耳朵,我们的脚步放慢了些,“你哥哥的眼睛怎么是肿的?脸上还有泪痕,他是不是哭过?”
问题还挺多,哥哥加快了脚步,一个人从我和沈亦初之间撞过去,沈亦初没有任何问题,我差点摔倒在地,被一旁的高年级拽住了胳膊。
“要小心一点。”那个高年级的扶稳我后便快步离开了。
“谢谢。”我这时抬头,看到了那个撞我们的人就是哥哥的朋友,他们勾肩搭背,哥哥微缩的身体让我感到害怕。
没有了那个标价一百元的陀螺,二哥会不会被欺负?
我立即走到沈亦初身旁,手指在嘴里死咬着,“沈亦初,今天四年级的什么时间领保险卡?”
沈亦初抬头思索,伸出手计算起来,“我们三年级的是早上十点,七点半一年级领,三个年级两小时半,十点四十八的时候是四年级在操场领卡。”
我摊开手向沈亦初要着什么,“课程表我看看。”
“课程表在我包里,还要拿,麻烦死了,我给你背出来吧。”沈亦初挑了一下眼镜框,真够自信的,“语文,语文,美术,数学……”
“美术课我跟老师说出去上厕所,你不许跟过来。”我估摸着美术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四年级就会下来领卡,我得看一眼他,确保他的安全。
沈亦初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你说你跟过来做什么?”我不在搭理他,走路的速度快了许多,小学人太多了,来回撞我的有很多人,但我还是看着哥哥直到他安全上楼。
我们不在一个教学楼,这个小学有四个教学楼,我在最后面,高年级的都在前面,幼儿园在最西边,还有一个小型乐园,二哥下课经常在那里玩,我每次上厕所路过都要望一眼。
二哥的性格和我不一样,他更软弱,这也是我最担忧的,就像以前爬山的时候,他看到下面就走不动,爸爸抱着他走,他直接给吓尿了,从此只有父亲来带我爬山。爸爸在家照顾二哥。
爸爸和二哥性格有些相似,二哥不去后,每次爬不同的山时他也不去,就在家里带二哥去其他安全的地方旅游。
——
美术课时,我和美术老师说我要去厕所,老师问了一句“要不要来个同学陪你?”
“不用了。”我摆摆手,同学们突然喧哗起来,我好奇的回头,看到一个同学捂着直冒血的鼻子。
他跑到了美术老师面前。几滴血从他捂住嘴的手指缝间流出来,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老师,老师我鼻子流血了。”
“可能是天气太干燥了,小孩子就喜欢上火,正好你们一起去吧,张奚满,你扶着他。”美术老师弯下腰查看这位同学的鼻子,从讲台的包里拿出一包纸塞给我,推着我们赶紧出去。
他叫什么来着?
我扶着他快步下楼梯,把纸掏出来给他塞鼻子里,他脑袋往后绕不让塞,嘟囔一句:“太丑了我不要。”
“……”我把纸塞进兜里,白眼都翻出来了。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马智博,一年级我们也在一个班,那时美术课上我没有画笔,他在我旁边坐着,我找他借,他自己都没有,用的也是别人的。
画笔是一个女孩的,那个女孩同意给我用,他却一直摇头说不给,当着我的面对女孩说我莫须有的罪状,当时我听的一清二楚。
“上次我借给他一个蜡笔,他给我用了一大半,而且中间还断了两个,再也不给他用了。”
“他自己涂的不行,拿我的画对老师说这是他画的,打心眼里坏……”
我当时还在想,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了,是我忘记了还是他瞎编乱造?
我记忆力一直都很不错。
他不会忘了我吧,班里只会和女孩子打闹只会买东西花巧老师的差生。
想到这,我烦躁的将眼球又翻了上去,垃圾。
“哇,你好白啊,我怎么在班里没见过你?”他看我一眼,突然把胳膊揽在了我腰上,“想你这种的,以后会分化成Omega吧,到时候只要躺在床上舒服就行,然后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可爽了吧,都不用出去工作……呃啊!”
还有四个台阶这一层就下完了,我伸出腿,没成想还真拌了他一脚,真是蠢到家了。
马智博摔到了胳膊和腿,疼的在地上蜷缩,像狗一张嗷嗷叫个不停,我连忙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你怎么走路的?我的脸要是毁容了你赔得起吗!”他恼羞成怒,手摸完左脸摸右脸,好像他那张脸长得非常好看非常紧致一样。
“不小心伸出了腿。”我有气无力的说出一句,就看到了二哥他们刚出来,看他的走向,不像是去领卡,他又有零钱了吗,怎么去小卖部?
大哥每周只给我们五十元零花钱,前些天二哥就花光了五十,我的零钱一直存放着没有动,他难道借钱了?
身后还有二哥的狐朋狗友,不会就是找他借的钱吧。
“我跟你讲,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早晚分化成劣势Omega的下等货,给人当抹布都没人要你……”马智博贴近脏地的□□嘴还在叭叭个不停。
我没有理会,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只想跟着二哥,看看他到底做什么的。
“听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也好不到哪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回来朝他肚子上猛踩一脚,“赏给你吃。”
他还以为自己挨了这一脚就要死了哈哈哈,蠢货,这时候还在小题大做的痛斥:“等我放学堵你,我找人打你打到连饭都吃不了!你个贱人!”
我不想惹事,也害怕被人围住,但他要是来真的,我不介意拼上命只打他一人。
——
我发现二哥和他的狐朋狗友一直在聊天,小卖部也不进去,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上了树,学校规定严禁上树,这种不安全的行为他们反而觉得可以耍帅。
“你不是说你带了一百吗,怎么不请我们买吃的啊?”他的朋友堆里发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我看过去,那张脸贪婪至极,真让人反胃。
二哥的一百,是偷的吧,今早怎么没有被大哥发现呢?我看到他从鞋底拿了出来。
果然,我和二哥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监控嘛。
不过万一大哥发现钱少了,我们免不了一顿打,二哥真真大胆,居然偷大钱,还要请这群垃圾朋友吃好吃的?
我握紧拳头,偷都偷了,二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呢,他宁愿请他的朋友,从早到现在都不告诉我,我中间下课看见他在幼儿部玩设备时跟他打了多少次招呼见了多少面,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怕我告状?我就这么不被二哥信任吗?
我第一次在内心埋怨二哥,也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原来班里那些丑小鸭对我的排斥是因为嫉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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