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你过来，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何洵敲了敲房门，房间里闻人陆正在陪何杪玩过家家，闻人陆是抢走笨笨小公主的大恶龙。闻人陆闻言，放下笨笨，依言望过来。
片刻，两人一起走进了何洵的卧室。
“坐。”
闻人陆乖乖坐下了。何洵找她是想问什么吗？闻人陆思绪飞转，思考要怎么解释她的全身而退以及若是何洵重新问起她的来历，闻人陆应该如何作答。
出乎闻人陆的意料，何洵安抚她过后，转而讲起了自己。
“来的调查员叫什么名字？”
闻人陆有些犹豫，她写道。
【泷川。王森，赵岸。泷川似乎对你很熟悉。】
“泷川？我以前是个研究员。与异生物调查局合作时多半与他交接。不过后来我辞职，和泷川也没了联系。这回他竟然调过来了么……”
何洵陷入沉思，想来这其中还有不少说法。闻人陆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好奇。见过泷川之后，她对自己可以回去一事更加笃定，只差一个契机罢了。既然如此，安危之外的事她便不要过多在意，过分投入感情只会让离别变得狼狈。
“他那个人人品还不错。”何洵话音一转又说回他自己，“我离职后在维修终端和一些智能用具。大老板多少涉及一些灰色领域，泷川昨天顺带来查这个，不过我没涉及这方面。”
闻人陆把何洵的身份自动替换成炼器。法器受损后他们也会送到专门的地方维修，修真界的维修产业已经很成熟了。想来何洵在干类似的事，至于灰色领域，应该是接黑活。
“上回和你说的终端有着落了，过两天给你带回来。”
【谢谢你】
何洵向她摆摆手。
“好了，回去睡吧。”他顿了顿，“晚安。”
【晚安】
第二天何洵、何杪刚出门不久，门铃又响了。
闻人陆开门对上一张灿烂的笑脸。泷川今天没穿制服，气质柔和，观之可亲。
他把手里拿着的黑盒子往闻人陆面前一送。
“新的终端和你的新身份。”
闻人陆接过盒子，让他进来。尽管这些东西并不好在何洵面前用，不过有备无患。
泷川激活了终端，往里面存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教会闻人陆如何使用。这才拿起那张身份证明。
“鉴于你在这个地方，而且不会待太久。我给你捏了个社会化实验体的身份。”泷川细细和她说明，“那天逃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建筑挨得很紧，也很旧。这里是郊区，鱼龙混杂，嗯，像是你们与魔界的交界地。有些无害又健康的淘汰实验体会被放到这里，学习怎么做人。我给你的身份就类似这种。”
“明白。”
闻人陆生疏地使用终端的朗读功能向泷川道谢。
泷川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这不怪他，ai感情充沛，朗读抑扬顿挫，两个字愣是被念出柔肠百转，闻人陆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反差极大。
“何洵既然把你带回来了，他一定会管你。你可以假装不认识我，可以不说你的身份。他不会再问的。说起来玄尘还好吗？”
“他很好。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和你一样，来到这被我小叔叔救了，那会儿我还小，住小叔叔那儿。我们仨在一起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回不去，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修真，关于问剑宗的事。我向他学过一些问剑宗基本身法。”
“那天，我就是凭借身法认出了你。”
泷川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推过来。
闻人陆一眼认出这是问剑宗的储物匣。
“这是蕴灵丹，玄尘留下的。我用不着，给你吧。”
泷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玄尘，他，还活着吗？”
“我走的那日他在教习新弟子。”
“要是你回去了，请替我和泷源向他问好。泷川过得很好，泷源于纪元2215年病逝。”
泷川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向闻人陆道别。
“再见。”
“再见。”
下午。
等何杪离开后，闻人陆放出神识一扫，确认周围环境安全。
闻人陆打开储物匣，里面是八枚蕴灵丹，足以支撑闻人陆联系师门，打开空间通道。
闻人陆碾碎一枚蕴灵丹，意识沉入灵府。她牵引灵气进来，将灵气化液，又分出一缕描摹灵府中用以沟通的法印。如此谨慎小心，闻人陆的额头已是细细密密一层汗。但即便如此，闻人陆还是失误了好几次，至此，两枚蕴灵丹已碎，法印运转，光辉璀璨。
一道虚影出现在灵府中，正是小师叔玄尘。闻人陆并不意外，空间术法师父虽然厉害，比小师叔还是要差些。这种紧要关头，师父他们不会冒险。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空间通道可开。到时与你联系，你往玉坠中注入灵气便可。”玄尘眼神和缓些，柔声问，“可还安好？”
“很安全。我见到了泷川。他和泷源向您问好。”
玄尘听见却是默然，半响才问道。
“他们可还好？”
“泷川很好，泷源于纪元2215年病逝。”
又是一段寂静。
法印闪了闪，灵力告罄。
“我们等你回来。”
话音落下，虚影散去。
闻人陆收回神识，低眉思索。法印是问剑宗弟子人人都有的，但起初只用于确认生死，是小师叔改良法印加入联络功能。翻译法器也被小师叔加持过。还有这枚玉坠，是某年小师叔送她的生辰礼。种种事迹表明小师叔用心良苦，想到小师叔出神入化的卜算之术，闻人陆轻叹，小师叔你是否早就算到今日之事呢……
罢了，多思无益。
闻人陆翻手取出储物匣。
还剩下六枚蕴灵丹，四枚开阵，两枚结印。万事只欠东风。闻人陆心头一松，心情也轻快起来。
夜晚兄妹回来时都感受到了闻人陆的好心情。
“陆陆！我好想你！今天遇到高兴的事了吗？”
何杪扑进闻人陆怀里，被搂住拍拍头。
何洵从袋子里取出果汁，何杪爱喝这个。
“杪杪，洗手吃饭。”
“好！哥哥给我倒果汁！谢谢哥哥！”
灯光下，大家共举杯，脸上都带着笑。
“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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