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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①章

我是长宁公主。

自幼不得父皇喜爱的澄国公主。

那日宴席,峦国使臣许是临时起意,在朝堂上来求取公主。

妹妹在殿前哭得梨花带雨,让人顿生怜惜。

皇帝不忍,借着几分酒意,大手一挥,便指定了我,又表示具体内容流程不必与他商议,全凭峦国做主。

末了,又假意问我:

“长宁定是愿意的吧?”

我自金碧辉煌处望向座下:

朝中重臣神色皆晦暗,却无人出言。

谁不是一个惜命之人呢?

我深吸一口气,面色不改,挤出一抹笑意:

“儿臣愿意。”

这一年,我年方豆蔻。

不知为何,不日,父皇便准我乘车撵前往峦国。

峦国在澄国南边,国土广袤。

只因其多山,少水,土地生产力低,故少有外敌来犯。

对于峦国,因其素与澄国交好,我早有耳闻。

但我不知峦国谁人会是我的和亲人选。

我不知道父皇是何想法,此番和亲竟是一切从简。

年月日。

我乘一辆马车,车里放了少许金银字画,换洗衣物。

后面还跟了些大车,里面大多盛放长途物资。

没有陪嫁丫鬟嬷嬷,只有一小队护卫队。

在宫中时,我便没有什么亲近些的下人。

原是有的。

碧桃和瑚淇。

我们年纪相仿,自小她们便来服侍我了。

那日,我们仨坐在湖边,一起吃小厨房新做的桂花糕。

碧桃突然告诉我:

“公主,奴婢发现您的眼睛和瑚淇的,颜色不一样。”

“啊?本宫的眼睛和瑚淇的有什么不一样?”

我嚼着糕点,口齿不清地询问。

“奴婢发现,公主的眼睛是绿色的。”

次日,我去母后处请安。

我注意到母后深棕色的眼睛,想起碧桃和瑚淇:

“母后,孩儿是绿眼睛。”

我没有注意到母后敛了笑容:

“哦,是长宁自己发现的吗?”

“不是,是碧桃告诉孩儿的。她说本宫的眼睛颜色和瑚淇不一样。”

母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长宁,你打小便是个懂事孩子。身为公主,你应有主子的样子。不要再和下人说这些闲话了。”

再后来,我就没有见过碧桃和瑚淇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颜色不一样吧,父皇似乎不喜我。

我去请安时,对上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总觉得疏离淡漠。

我实在不是一位受到重视的公主。

和亲,也是随随便便就下旨了。

马车一路颠簸得厉害,銮铃的叮当声彻夜不息。

快出境的时候,车队突然停了。

隐约传来刀刃相交的铮铮响声。

我向来睡得浅。

我试着唤了声:

“裴奕?”

这队人马,我并不熟悉。

我只知晓其中有一人叫裴奕,是因某次旁人唤他时稍大声了些才听见的。

不知他所任何职。

无人应声。

“裴奕?”

我撩开车帘,探出身子,又唤了声。

天上飘着飞雪,纷纷扬扬,地上有略显凌乱的马蹄印。

车夫已经不知去向。

我有些慌了神。

“臣在。”

清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些衣袍刮起的风声,落在我耳边。

“前方发生何事?”

“回公主,此处不安全,还请公主随臣先行离开。”

“那他们——”

“他们会没事的。”

眼前人伸出手来,我微微扶着下了马车。

他的手掌宽厚,带了特殊的武茧,触碰到时有些粗粝,让我莫名地安下心来。

“公主骑过马吗?”

他从后面的大车中取下一个布袋,又将马车前那匹马的衔环和缰绳解下。

“不会。”

“那,臣冒犯了。”

裴奕俯下身子,抓住了我的小腿,让我抓住缰绳,蹬着他借力坐到马上。

他也翻身上马,利落地挽起缰绳。

我看不见他做了什么,马突然迈开蹄子小跑起来。

马背上下起伏,异常颠簸。

我努力攥着缰绳,指骨微微泛白。

他在背后注意到了,索性腾出一只手来环住我:

“别将缰绳抓得太紧——”

我便乖顺地松开缰绳,但总要抓些什么才安心。

情急之下,我紧紧抓住他放在我身前的手。

他好像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抽回手去。

但还是护着我。

马奔跑起来。

风有些大,吹得我撑不开眼。

我低下头去看他的手。

有一道细细的疤痕从他的掌心一直延至虎口。

不明显,但很深,像是被线勒出的。

打斗的声音远去。

裴奕勒停了马,从马上跳下来。

“辛苦你了,老伙计。”

他轻轻摸了摸马脸。

我一个人坐在马上,有些心慌。

“裴奕,我有些怕。”

我小声说。

“公主放心,臣在。”

他牵起马向前走。

马慢慢地向前走,我渐渐适应了它的节奏,在马背上打起盹。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四处张望。

眼前已经没有高大的树木,是一望无际的草场。

“公主醒了?”裴奕问我,“可是要吃些什么?”

我有些饿,便说“好”。

他扶着我从马上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大饼:

“公主若不嫌弃,便吃了吧。有总比没有要强。”

我接过大饼。以前从未吃过这样的干粮,今日一吃倒也不觉吃不惯。

裴奕将马牵到路边的草地上,摸了摸马脖子:

“老伙计,吃吧吃吧。”

自己也掏出一块大饼来吃。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他。

他许是感受到我探询的目光,问我:

“公主在看什么?”

“裴奕,别叫我公主了,叫我的名字吧。”

“臣恐不妥。”

他眉目低垂。

我吃完饼子,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骑马摩擦到的地方有些疼痛。

我试着小心地按了按大腿,不由得痛呼一声。

“嗯?”

裴奕抬起眼来。

看见我的动作,裴奕耳根一红,但还是颇严肃的样子:

“没事,第一次骑马,这样很正常。多按摩一下可以缓解些酸痛感。”

他默默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看见他这幅难得一见的害羞的样子,感觉很新鲜。

估计他也没比我大上几岁,但感觉要比我老成持重许多。

我乖乖揉着大腿和臀部,心里暗想。

半个时辰后,我们又上路了。

他送我上马,又特意别过脸去叮嘱我可以跟着马的节奏适当地蹲起。

果真,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们安静地前行了一段路。

雪停了。

我问他:

“裴奕,你可认得路?”

“回公主,峦国使臣告诉过臣,此处去峦国国都的路只有这一条,不会迷路的。”

“叫我长宁吧。”

他又不语了,只牵了马往前走。

“可以让裴奕教我骑马吗?”

裴奕回头看了我一眼:

“到了峦国,若是公主想学,自会有人教。”

“那这若是命令呢?”

我有意气他。

“臣……”

“裴奕,叫我长宁。”

近乎是央求了。

或许,我是疯了吧。

宫中的繁文缛节,一直将我禁锢于条条框框之中。

十三年,每日所做、所习,都有嬷嬷看管。

我没有同龄的亲密的伙伴。

我被要求识大体、顾大局,温文尔雅,通晓诗书。

与父皇母后不得撒娇、大声嬉笑。

我必须时时刻刻端着公主的架子。

不知道为什么,旁人适应得了,我也依着做了,可我总觉得难受得刺挠。

倘若我果真该像那外邦使臣进贡的、日日于后院人造景中吟唱的笼中雀。

我想我将羽翼退化,终不得飞,郁郁而终。

现在,难得的,笼门打开。

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仍会回到笼中,不过是换了个笼子。

我深知是自己和亲公主,肩负维系两国关系的重任,我自愿再回到笼中去。

但这一刻,我想展翅翱翔。

我想短暂地离开公主的躯壳。

我放任思绪翻滚,听见裴奕让我下马。

没有敬语。

骑在马背上,我感觉离地面远了许多。

裴奕牵紧了缰绳:“别怕,臣在。”

我顺从地从马上小心翼翼地下来。

裴奕让我站到马头侧面,慢慢伸出手,用手背靠近马的鼻子。

我听话地照着做。

眼前的大马贴过来,谨慎地闻了闻我的手,用嘴扒拉了我几下,竖起耳朵。

裴奕松开了牵着马的缰绳:“它认识你了。”

我试着将手轻轻放到马的脸上。

它的鼻子软软的,凉凉的。

“裴奕,它叫‘老伙计’吗?”

“啊?”

“我听见你路上这么叫它。”

“不是。”

我便在心里默默叫它“小芦”。

我试着牵着马往前走,裴奕护在我身侧。

他身量比我高上一截,在他的影子里,我总是心安。

总感觉,与他,很早便相识了。

“公主为何会知晓臣的名字?”

身边人冷不丁问了句。

“听见旁人叫过。”

我随口接上。

他没有搭话,眉宇间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是怎么了吗?”

“无事。”

他淡淡地勾起嘴角。

“还是说,我不该知道裴奕的名字吗?”

我有些好奇。

“臣,不是这个意思。”

他神色有些苦恼。

快到都城的时候,有一小队人马在路上接应我。

为首的男子撩开布帘,示意我入座。

我坐进轿子。

短暂的自由或许是提前终结了。

我悄悄将车帘掀开,看见裴奕牵着小芦,与小轿并行。

轿子在一座宫殿前放下。

那名男子引我入殿。

皇帝不在此处,只有皇后。

我福了福身。

“好孩子,抬起头来。”

我便依言照做。

“当真是绿眼睛啊。”

皇后也是深棕色的眼睛。

“才十三岁吧?”

“回皇后,是的。”

“你还小,凡事都还不急。”她指了指和我一块来的男子,“这是你的——这是太子,长你两岁,你们先熟悉熟悉。”

“和亲,是和太子吗?”

我暗自纳闷,又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皇后示意我跟着太子走。

我又习惯性地福了福身子。

“这儿不比澄国,繁文缛节没那么多。只当是自家便好。什么皇后、什么礼数,倒使我怪头疼的。”

她微微笑起来。

裴奕牵着马,候在宫门口。

“澄国的使臣吗?”

太子问他。

“是。”

“他可以一起来吗?”

我小声询问太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多谢太子美意,臣不便同去。”

我正欲开口邀约,裴奕已经拒绝了。

“也好。舟车劳顿,想必是幸苦。那还请澄国使臣暂住些时日,好生休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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