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星哼着小曲踏进教室,在扫盲课程结束前,他暂时都和原来的同学在一个班。
授课教师踏着铃声进入,啪一下将手里的一沓卷子拍在桌上,扫视班内一圈。
“大家考得怎么样,相信自己心里都清楚。点到名字的,上来拿卷子。”
老师按照排名的顺序一个个念过去,暹星挠了挠自己的手指,完了,自己又是最后几名了。
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老师最后一个念出了暹星的名字,他颇有些垂头丧气的去拿卷子。
暹星的成绩一直不大好,老师找过暹星,也找过班主任张文心。
偏偏暹星看不出是个不认真学的,张文心也同样表示暹星是个好学的人。
他只能得出判断,有些人确实是不适合学习的。
“暹星,上来吧。”
暹星走上前,想拿回自己的卷子,老师却没松手,“你看看你这题,你读一遍。”
暹星乖乖地读了一遍。
老师扫视一圈,“这道题,除了暹星以外,咱们班没有人做错。”
他恨铁不成钢,“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你到底是不用心呢?还是真的笨?”
底下有些窃窃私语,似乎还有隐约地嘲笑。
暹星却并不在乎。
他认真道,“我不笨。”
尤安这么聪明的人都说自己不笨,自己怎么可能会笨呢?
谁也没想到暹星这么直接地回了回去,教室内一时间寂静。
老师对上暹星干净的眼睛,顿了顿,才扶额,“知道了,你回去吧。”
暹星认真地听课,一堂课转瞬即释,很多人只报了最基础的学分课,此刻已经准备离校,而暹星却是在收拾行李准备去上下一堂课。
他背着书包离开,身后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讨论。
“感觉脑子少根筋。”
“是啊,也不是说笨吧,看上去挺机灵的,但是...”
随着渐行渐远,话被掩盖在耳后,暹星推开训练室的门,他的第二节课在次开展。
一推门便看见一身粗壮肌肉的李老师,他高兴地挥了挥手,“老师!”
老李专教学生格斗,上这门课的人并不多,所以每一个学生他几乎都能叫得出名字,更别提暹星这种优秀学生。
“暹星!”
课上,每每遇到示范,老李总会请暹星上台来做示范,不是他偏心,实在是暹星在这群人里面太过突出,柔性好、力量大,还能吃苦,不怕疼,简直是李老师心里的天选助教。
一堂课教的酣畅淋漓,老李看着暹星干劲满满离开的身影,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盘算。
**
乔自秋正在恭候暹星的大驾光临,三小时前,他收到尤安的通讯信息,要求他汇报一下今日的实验内容,在听了乔自秋兢兢业业地汇报以后,尤安简短道:【改一下。】
冰冷的文字瞬间戳破乔自秋的心房,他破防了。
【凭什么?】
【我告诉你,虽然你很可怕,但是我对我的实验是有追求的,不会屈服的。】
然后尤安便提出了一个乔自秋也挑不出毛病的方案。
他扭扭捏捏,犹豫再三,最终同意。
【那好吧。】
老远看见暹星的身影,乔自秋跳起来挥了挥手。
“这里。”
见暹星一个人进来,乔自秋不由往他身后瞅了瞅,“你一个人来的?”
暹星点点头,乔自秋顿时松了口气,大魔头没来就行。
他神秘地笑笑,“今天咱们从简单一点的开始,体质收集工作先排到后面。”
乔自秋摩肩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没问题的话,你先变一下动物型?”
暹星似懂非懂地点头,但很听话。
冰冷的实验台面上瞬间多了只暖洋洋的小猫。
“哇,可爱。”
乔自秋伸出罪恶的手朝暹星而去,中途被一双带着橡胶白手套的手截了胡。
乔自秋不满,“罗布?!”
罗布将暹星抱进动捕房,蹲下将其放在地面上。
又取出一条中间满是镂空的网状衣物,给暹星一点点仔细地穿好。
暹星忍不住手欠地拨弄垂下来的带子,罗布任凭其乱动,哪怕穿好的衣服被弄得掉落也不生气。
乔自秋看的心急,忍不住挤进来,“要不然我来?”
罗布冷冷看他一眼。
乔自秋顿时收回手。
不是,罗布怎么也看上去这么可怕?
罗布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暹星身上的带子,一边和他说注意事项。
暹星顶着毛茸茸的小脸认真点头。
等好不容易穿好,罗布作为一个临时工,回头安排起乔自秋倒是没有心虚。
“快点开始,时间不早了。”
说话间,他一抬手腕,看一眼时间,督促意味极其明显。
乔自秋下意识应声,“这就来。”
身体已经动起来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不是,罗布安排谁呢?
到底谁才是项目负责人啊?!
无所事事的大学生们在这个娱乐贫乏的时代里唯一的乐趣就是刷刷论坛。
此刻点开论坛,却被一条帖子刷屏了,点进去一瞧,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拍摄的一张畸形的照片,畸形的视角、变形的物体还有挤在角落里歪七扭八的人脸,以及人群最中央的一只可爱小猫。
一眼从纷杂的画面中捕捉到重点,有人回复。
【这不是校门口那家酒吧里的猫吗?怎么了,他家营业了?】
【这都营业多久了,你消息太不灵通了。】
【不好意思,太久没出校门了。】
【所以小猫上岗了吗?】
楼主:【不是上岗了,你们仔细看看背景。】
【这是...】
【这不是...】
【难道这是...】
【这不是实验楼吗?!】
楼主:【没错,来我们学校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别刷屏,说重点。】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拜托,我可是猫咪忠实信徒。】
【哪个实验室?】
【嘿嘿,不告诉你。】
【不说我一个个去找。】
【?行动这么快?】
等人见到帖子匆匆赶来实验楼凑热闹时,暹星所在的动捕房间外已经围满了观众们。
新来的吓一跳,“什么情况?”
有人好心给他让出一点空位示意他看,他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瞧。
照片里的小猫正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他身上绑着数十条带子,专业人士一看便知道,这是专门进行动态捕捉的仪器,随着猫的动作,电脑可以记录信息,并生成暹星的模型。
暹星的脸上还带着个小型的虚拟眼镜,他的行为随着眼镜中呈现的画面而行动,显然,他看见的和他实际所处的情况并不一样。
旁边有块硕大的屏幕,上面的画面在实时生成暹星虚拟现实中所经历的场景。
他正处于一座丛林之中,是奥赛星上少有的生态环境,所以人类更倾向于在虚拟现实中进行创造,娇小的身形穿梭在郁郁葱葱的绿影中,紧随其后的是一只比其大数十倍的郊狼。
郊狼凶狠地眼睛牢牢锁定面前的猎物,紧追不舍,暹星的身形小很多,被郊狼追赶上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然而就在狼嘴将要
一口咬下时,暹星似乎是感知道了危险,后退用力,猛地一蹬,瞬间转弯,刚好跳出郊狼捕捉的范围。
暹星在跑动中回头,围观学生们从那双蓝色的瞳孔中瞧出几分狡黠。
在进入之前,乔自秋照常告知了暹星实验的大致情况与注意事项,并叮嘱他不用担心,虚拟就是虚拟,不会变成现实。
起初,暹星还不以为意,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眼镜就弄错了虚拟和现实?也太太太小瞧他了!
然而,当实验真正开始以后,暹星甚至能听见身边林蛙跳过草丛传来的细细簌簌的声音,能感受道来自背后冰冷的凝视和近在咫尺的杀气。
他一时间恍惚,甚至很久都没有闻过这样湿润的空气。
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睡了一觉,起来以后世界变了天。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化形过程里的一场梦?
直到郊狼即将咬住他的瞬间,那一刻他努力地想要变大,瞬间的身体反应无法骗人,他知道自己没有做梦,自己确确实实地在虚拟世界之中。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暹星瞬间放松,贪玩的心性从心底释放出来,他在这难得的环境中撒丫子就跑,甚至于忽略了身后紧追的郊狼和外界实时观察着的围观群众们。
暹星这边闻闻花香,那边踩踩树皮,郊狼差一点就要咬住暹星的尾巴尖。
明知不过是虚拟,众人还是下意识屏气凝神。
然而暹星尾巴一勾,引得郊狼瞬间脚底打滑,差点没摔了个底朝天。
暹星彻底把身后的捕食者抛之脑后,他“噌”一下窜上高树,站在树尖上俯视全貌,大片的泥土、树丛、遍地繁茂的植被。
郊狼在树下来回打转,要不是不会上树,急得就差突破生理本能。
乔自秋越看越不对劲,“暹星在树上呆的时间也太久了?他不会忘了我们在做实验吧。”
“不行,我得提醒他一下。”
手刚握上话筒,罗布按住了他,他看着暹星摇摇摆摆的尾巴,难得这么开心。
“不会的,我了解暹星,他有自己的节奏。”
乔自秋毕竟只在书里研究过猫这种物种,要比了解,还真不比天天和暹星生活在一起的罗布了解他,乔自秋将信将疑,“不然,我还是提醒一下子,你不是说早点结束...”
“不要!”
身后传来声制止。
有人咳嗽一声,小猫毛茸茸的被风吹动毛尖的画面也很好看好吧?
治愈系的,他能看一天不停顿。
他摆出科学理论,“这个时候怎么能去打扰呢?我们不是本来就想要了解动物本体的习性吗?你这个时候打断,不是人为干预了吗?”
人类动物化后属于人类的思考能力会稍微下降,兽类的本能则占据上风,这也是他们研究动物形态机甲最基本的原理之一。
乔自秋瞬间被说服,他的手收了回去,“你说的有道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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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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