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乘坐尤安的私人星舰浩浩荡荡地抵达奥赛星。
自那场事故后,原先的星港已荒废不用,星舰在新建设的星港上降落。
暹星第一个跳下来,尤安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有了暹星的安抚,他这两天已不用随身佩戴止咬器与束缚带。
里昂紧随其后,他也没来过这里,目光四处看,似乎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暹星和尤安念念不忘。
“看着还不错啊?”没他想象中那么落后。
暹星眼睛眨巴眨巴,显然也震惊于面前的景象。
记忆中残破、老旧的奥赛城如今彻底地焕然一新。
尤安道,“你离开后,阿兰德星在这里招商引资,投了不少钱进来搞建设,城防也重新加固,现在奥赛城虽面积不大,但也在慢慢变得宜居。”
他正面带微笑地和达信争夺暹星身边的位置,终于占住暹星右手边的位置,而达信则移位至暹星左边。
暹星望向远处城墙,的确比以前要高大,看上去坚硬的多。
奥赛星的气候差,环境也一般,适宜异兽生长却不宜人类定居。
暹星仍然记得当年兽潮的恐怖之处。
他不由地握了握尤安掌心,心想这样便好。
肖启不会再次在战场上受伤,肖父肖母也不会再经历那样日日等待的日子。
尤安回握住他的手。
“原先奥赛星机甲力量孱弱,在战场上甚至派不出足够有攻击力的机甲。”
罗布默默补充,“不过,灡星科技从这里发家,带动了一批产业的新生,以后应该就不必再担心这样的问题了。”
“好厉害!”暹星崇拜地看着罗布,罗布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
对于现在的奥赛星,唯有罗布比较熟悉,离开星港后,他便带着众人走入街道,暹星觉得眼熟,顺着这条街道,前面是...
“砰——”地传来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众人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只大白狗嘴里叼着的餐盘坠落,暹星隔着远远的对上他的视线,那双黑豆大的眼睛一下子水润起来。
“张云——!”
暹星蹲下身,接住飞奔着扑过来的萨摩耶,脸悄悄在耶耶软绵绵的脖子里蹭了蹭。
这么久过去,还是这么可爱。
达信眯了眯眼睛,他既不喜欢人,更讨厌狗。
人是恶毒,狗是蠢笨。
但暹星倒是什么都喜欢。
哼,一点没有继承到他的性格。
方老板一见远处熟悉的身影,瞪了瞪眼睛也紧跟着冲出店门。
这两年他投资做了不少,有亏有赚,最终还是最喜欢来七号煤炭坐着调酒。
他来不及擦拭被张云弄翻的酒杯,“暹...暹星...?”
“你没...”
方老板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暹星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看了一圈身后的人,问,“要进来坐坐吗?”
暹星摇了摇头,他想先去肖启家...
但达信却一眼看见七号煤炭墙壁上挂着的暹星的大头照,他一锤定音,“去。”
于是几人在店内的大圆桌坐下,七号煤炭相比于以前倒是没太多变化,暹星的海报、明信片依旧挂在店内,看痕迹,这几年的销量应该也还不错。
见暹星在看,方老板笑笑,“早不卖啦,现在都是免费送的,喜欢就多拿点。”
他端着饮料送过来,“亲手调的,试试?”
达信长手一伸,挑出一沓明信片来看,越看越入迷,没注意直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咳咳咳——”
众人看向他,暹星赶紧给他拿纸巾,话很直白,“哥,你不能喝啊?”
达信嘴硬,“没...咳咳咳——还好...咳咳咳——”
暹星失笑,“我给你倒杯水。”
暹星熟练地接了水送回来,方老板给他个大拇指,“业务娴熟。”
“嘿嘿。
达信吨吨吨地灌下一整杯水,从脸侧一直红到耳尖。
而寰非一口闷了一杯,这种鸡尾酒在他眼里跟饮料没区别,他早看达信不爽了,嘲笑道,“一口酒都喝不了?”
达信瞥他一眼,硬着头皮说,“...能喝,呛到了。”
暹星瞪了寰非一眼,寰非“啧”了一声。
“不说了,行吧。”
还委委屈屈地嘟囔一嘴,“...有了亲哥忘了爹。”
暹星赶紧塞了几张明信片到寰非手里堵住他的嘴,“你看这张照片,我记得当时下台后我还喝醉了呢。”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寰非和达信慢慢地凑到一起,一张纸照片翻看。
每一张的暹星都如此鲜活生动,昭示着没有他们参与的时光里,他依旧活得很好。
尤安现在看见这些明信片时,只能回想起三年里每天拿着这些死物睹物思人的回忆。
握着暹星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又怕弄疼暹星,很快便松开。
暹星却敏锐地察觉到尤安的情绪,他安抚性地回握住尤安的手。
离开前,达信放言要包下店里所有的明信片,寰非不同意了,说他来买。
方老板讪笑,看着这俩人就是不好惹的性子,但还是坚持原则。
“一人五张,不能再多拿了。”
所以达信和寰非不得不合作,两人分别拿了不同的五张,准备回去交换一下复印。
站在肖家门口时,暹星莫名地有些紧张。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罗布按响了门铃。
面前的新房子被新式材料包裹,安全性比曾经的房屋大大提升。
屋内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暹星咽了咽口水。
“谁?”
暹星的心脏砰砰跳起来,是肖启的声音。
罗布应了一声。
肖启一手接着通讯,另一手拉开门,他的目光在落在面前熟悉却不敢认的面容上停顿许久。
光脑另一头不断地有人说话,而肖启的脑袋却一片空白,到嘴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喂?老大?咋了?听不见吗?”
王二大咧咧的声音从光脑里传出。
站在众人面前的肖启一身纯黑制服,衬得宽肩腰细,比三年前瘦了不少。
脸侧有条不甚明显的淡淡的疤,暹星的目光落在其上,他想,现在的医疗水平还不能去除这样的疤吗?
肖启仍旧愣神,他定定地看着暹星。
王二的声音急起来,他担心肖启这有什么意外,“怎么了?肖哥,没事吧?”
暹星弯腰,在肖启因为震惊垂下去的手边光脑上轻声道,“王二,是我。”
对面久久没有言语。
久到暹星以为他们还要在门口站上很久以后,对面才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哥——哥——!!”
“快来——!”
王二着急忙慌地叫人,王一被他叫得头皮发麻,“干嘛?!”
王一到了面前,王二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暹星...”
王一顿了顿,“...什么?”
王二咽了咽口水,“暹星...暹星...他回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
王一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捡起掉落的光脑,嗓音在微微颤抖,“...暹星?”
暹星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我在肖启家...”
那边传来剧烈的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一匆匆道,“等我们。”
通讯被切断,暹星抬眼看见仍旧愣在原地的肖启,他有些担心肖启生气了。
“...肖哥...”
下一瞬,暹星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来人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他,像是害怕他再一次消失,抱得格外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尤安轻咳了一声。
肖启才放手,他的嗓音微哑,“快进来吧。”
肖父肖母原本在楼上睡午觉,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一下喽肖母便紧紧地捂住嘴,“天哪...”
肖父不可置信地走近,“是暹星吗...?”
“嗯!”暹星重重地嗯了一声,他打开双手,揽住了肖父肖母,语气里有些难得的低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三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肖启端来点心给刚刚平复心情的暹星吃,暹星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他垂下眸,说了实话,“我看见新闻了。”
暹星睁大了眼睛,“...我的吗?”
“嗯。”
肖启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暹星眼睛瞪得更大,“你的意思是我会故意不回来吗?”
他气鼓鼓的,扭过头,不想和肖启说话。
肖启只是害怕,也许是期待太久的事情有一天突然地出现在面前,他不受控制地去想这是不是真的?三年之久,暹星在外度过了怎样的人生?他还会记得曾经在奥赛星上的日子吗?
他每日每夜在这样的忧虑下,甚至不敢去问一问尤安暹星的近况。
他是个胆小鬼。
知道暹星过得好便足够了,至于他会不会回来...也许并不重要。
可今天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再一次猛烈地跳动起来。
像是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对不起,”肖启认真道,“我不该这么想你。”
生气了一分钟的暹星转过头轻易地原谅了肖启,他笑眼弯弯,“没事啦。”
几人的再次熟络只需要十几分钟,等门铃再一次响起时,肖启已经变回了曾经那个大方潇洒的佣兵。
他朝着暹星扬了扬下巴,“去开吧,都是找你的。”
暹星哒哒哒地跑到门口,一开门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几年不见,秦白还是一身熟悉的劲装,对着暹星控诉道,“呜呜呜!你小子!活着怎么不说啊!”
暹星还来不及说话,右手的手臂也被人牵住,他低头,发现曾经的小女孩跟抽条似的一下子拔高许多。
小妹上学了,更能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星星哥哥——!我想死你了!!”
暹星被两个人抱着,在拥挤的缝隙中隐约瞥见王一、王二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好久不见。”
王一、王二顿时红了眼眶,伸出手来和他碰拳,“真是好久不见。”
沉寂了一段日子的肖家再一次热热闹闹地办起宴会来,肖启叫上了工会的朋友,罗布也给乔自秋去了个短信。
他俩现在是合作关系,关系还算不错。
可惜,乔自秋在外读书,没时间回来。
倒是以前学校里的辛良郝赫还在奥赛星工作,听说暹星死而复生,立刻驱车赶了过来。
二人一进屋便被热络的氛围吓了一跳。
众人多少喝了点酒,就连达信也在寰非一再的激将法中一口干了杯啤酒,现在整张脸都红红的,半点看不出原本高冷的模样。
辛良和郝赫在人群中找到暹星,他还是从前的模样,似乎三年的时光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亲眼见到暹星,两人便放下心来,要不然还以为一群人在这里说胡话呢?
他俩也自来熟地开了两瓶啤酒,遥遥冲着暹星敬了敬。
一如从前的夜晚,王一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和肖启一起善后,尤安扶着有些晕晕乎乎的暹星出门,“我们回去住。”
又有点不放心,转身叮嘱道,“拜托你们看着点达信,他第一次喝酒。”
肖启摆摆手,示意他别啰嗦。
夜晚的冷风一吹,暹星清醒了许多,他和尤安牵着手漫步在烂漫的夜空之下,几步路的距离走到了原本的房子前。
“我买下来了。”尤安说。
暹星看着一模一样的房子,回头握住了尤安的手,轻轻的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唇角。
“让你等了好久。”
“嗯。”
尤安抱着暹星进门,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肩颈,用深深的吻替代,接收了暹星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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