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米铺的血案震惊了整个的汤河镇,镇上的人们络绎不绝地到小坤子家吊唁,听着小坤子娘嘶心裂肺的哭声,人们却只能用凭吊死者来表达无声的愤怒。如今徐润生走在汤河的街道上,常有几个孩子在背后指骂他:“汉奸狗崽子,汉奸狗崽子!”徐润生惭愧无地。他是徐家的长房长孙,从前他只想好好读书,好好担起这份家业。而如今,眼见父亲屈身事敌,日本兵横行肆虐,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呆在这个家里了。他听说省立师范大学已被日军征作野战仓库,学校仓促之下仅部分西迁,目前仍是下落不明。但他不管这些,他要像无数流亡学生一样,去大后方,去找学校。
晚上,他来到父母卧房,小声说:“爹,娘,学校西迁了,我要去找学校。听说省城有地下组织在输送青年学生去大后方,我要去找他们。”徐炳宣担忧说:“现如今日本人盘查得紧,这一路上,要经过好多个封锁线哪。”“爹,我在家里没有办法呆了,走在大街人我腰杆都没法挺直呀。”徐炳宣叹气:“儿啊,爹也是刀架着脖子没办法呀。但无论如何,你信爹,爹不会做祸害咱乡里乡亲昧良心的事啊。”“爹,您征集的钱粮是用来杀中国人的,杀小坤子的日本兵是也您带去的,这咱家还能撇得清吗?”徐炳宣流泪道:“孩子,我知道,我已无脸见徐家老祖宗了。唉,你要走你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你还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润生母亲徐王氏艰难地道,“老爷,咱家怎么走到这步田地了,这往后可怎么办呀?”
“孩儿他妈,你给润生准备些钱物,路上不安全,先少带些,到了地方,润生你稍个信给家里,现在国统区那边还通邮通汇,家里再给汇钱过去。”润生娘答应了。
“爹,您在日本人手下办事,鬼子难对付,各处还有抗日游击队锄奸,您一定要小心哪。”
“放心吧,你一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第二日,徐润生到省城,找到旧日同窗,也是学校抗日救亡后援组织的学生领袖谢长荣。徐润生估计他可能和地下组织有联系,问他:“长荣,现如今,鬼子征行乡里,我在家没办法呆了,我要去大后方去找学校,你可有学校的消息?可有出去的门路?”
谢长荣爽快告知:“目下省城去往湖南还有一条通道,鬼子和伪军查得不紧,可以一行,但也还是有风险的。至于咱学校嘛,现在内迁的大学太多,我们学校至今没有确定的选址消息,你还是要走吗?”
“我一定要走,长荣,你帮帮我。”
“好,你走谯县向西去湖南吉县,具体路线我回头画给你,到了吉县,你去找省教育厅杨清厅长,他在当地负责我省西迁的流亡学生工作,会接待你的。还有,你知道林桐吗?听说她现在也在湖南,跟着川军第20军到了那边,你去了可以打听一下。”
“好的好的,我一定找到她。那你呢?长荣,”徐润生问:“你不去吗?鬼子到处抓抗日分子呢,你以前可是学校抗日救亡后援会的……”
谢长荣慨然一笑说:“没事,我在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去了。润生,你路上小心,祝一切顺利!”
“长荣,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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