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靠近，可以闻到清新的味道，如同清风拂面带来凉爽。
"你还敢穿短裤。"程惟淇取笑着他，说着拿出防蚊喷雾帮他在腿上喷了喷。
两个人从女生宿舍男生宿舍，走到了上课地点，走到了操场，从操场出来之后，顺着外面，准备走向小树林。
"你说，我们要是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呀？"程惟淇闲聊着，有时候分不清是这个工作内容离谱，还是人性离谱。
"我们还真能抓到不该看的呀？"周子俊有点震惊的看着程惟淇，他之前一直认为是走个过场。
"倩楠说，几年前他们抓过一个，可是也就抓过一个。"
进入小树林之后，周子俊走在了前面，让程惟淇跟在他后面，小树林里面安静非常，可以听到他们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穿过最窄的一片树林，两个人回到了并排的姿势。
"要不咱们别往里面走了。"程惟淇轻轻拉了拉周子俊的衣角。
"我看也是的，马上就到头了，也不用走了。"周子俊立刻附和，他是害怕跟程惟淇一块看到什么的，要是看到什么，他是捂住他自己的眼睛，还是捂住程惟淇的眼睛？
两个人在军训基地走了几圈，倒是没有撞到什么过分的脸红的场面，不过有几对小情侣并肩走着散步，他们弄手电筒照了照他们，让他们赶快回宿舍。
走了几圈到了十二点，军训基地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周子俊，你可以陪我去一下礼堂么，我想去改改这个伴奏试试。"
天色暗了下来，两个人打着手电筒摸黑到了后台，打开了舞台灯光。
顶光照在钢琴上面，琴键在光线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程惟淇坐在钢琴旁，指尖轻触钢琴，开始弹了起来，弹奏出跳跃的梦幻的曲子。
坦白讲，程惟淇并不是专业级的演奏水平，甚至刚开始有点弹的磕磕绊绊，可是她的节奏，她的手型，可以看的出是童子功。
礼堂的光线很昏暗，可是做着喜欢的事情的程惟淇，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弹了几遍，她自己好像是心满意足了，才抬头寻找着坐在第一排的周子俊。
周子俊看到程惟淇停了下来，慢慢放下了在拍摄的手机，看着她笑笑。
"太棒了。"周子俊非常配合的，在台下给她欢呼起来。"程惟淇，程惟淇，程惟淇，程惟淇，程惟淇。"
接触的越久越了解，周子俊这个人在熟人面前还是蛮阳光搞怪的，也不怪在国家队的时候跟队友拍过那么多奇怪的照片了。
从礼堂摸黑走出来，两个人走到了操场，在操场的跑道上坐下来。
时间已经快到一点，周围的灯光全部关掉了，没有城市霓虹的干扰，这里的星空清澈纯粹，数不清的星星闪亮着在夜空。
程惟淇把手撑在后面，仰起头，看着广阔星河的。
"倩楠老师说你在文艺这一块是个全才。"周子俊跟程惟淇相同动作，仰起头，看着星辰闪烁着。
“我不过是样样通，样样不精。”程惟淇自嘲的笑笑。"我从小开始就是娇养，家里不会给我任何压力，我爸妈想要我什么才艺都懂一点，从小带我去学小提琴，钢琴，美术，舞蹈，声乐，可是他们不舍得我去吃专业的苦，就都是学的一些皮毛。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也有游泳教练来我们学校选苗子挑苗子，还把我给挑中了。”
程惟淇不是大高个，可是身材比例很好，小学的时候就是臂长腿长的身材。
周子俊听到程惟淇说的，好奇的坐直了，转过身看着她。
“那你去学游泳了么？”
“去了，我爸妈带我去了游泳馆，好多小朋友都在，教练考验大家，让大家从出发台跳下去，我害怕就没跳 。在出发台上哭了。”
周子俊听到之后狂笑，转过去没让程惟淇看到。“就这样产生了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不是这样产生的，程惟淇看到周子俊偷笑的表情，伸出食指摇摇手指摇摇头。
“教练最后还是把我踹下去了，我呛了好大一口水，哭着说再也不要去了。”
周子俊终是忍不住笑出来，把脸埋在臂弯控制着。
“还好我第一次下水，没有被呛到，呛出心理阴影的。"
周子俊在游泳这条路上做到了极致，可以想象出，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的。
"实际上我爸妈还好，他们小时候送我去学游泳，也不想让我走专业，他们还送我去学过跳舞，学着玩玩玩，是我的教练，她从我小学二年级就发现了我，一直是她在激励着我训练。我比其他队友幸运，我八岁开始就在跟我教练训练，没有更换过教练。"
“你是天赋类型运动员？”
"某种程度上，肯定算很有天赋，要是没有天赋，是游不到这个成绩的，可是，要是只论天赋，它或许只能保证我游进省队。"周子俊放慢了语速了。"我整个游泳职业生涯，最痛苦迷茫的是从省队游到国家队这一段道路，那个时候是高中到大学的年纪，好多队友同学都去读书了，我有想过要不要退役，可是，我很想要游出成绩，继续游泳，就在省队坚持着，那个时候拼搏的不是天赋了，是靠着意志力。"
"天天会游到一丝力气都不剩了，还会再坚持一下。"
程惟淇转头看着周子俊的侧脸，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的注视周子俊。
她好像一下子认知到，即使她已经为导演的梦想精疲力竭，常年忍受着才华不足的内耗，可是，似乎她总给自己留了一层保护自己的底色在。
她太信奉打不过就跑的理念，从小到大学习工作喜欢出百分之八十的力，最多百分之百，很少一百二十分付出。
或许是担心自己无法承担全力付出之后失败的失落，或许是想给自己保留一点可悲的骄傲，比起梦想，她好像更爱她自己一点，可是他不是这样的。
全力以赴不留退路的交手，即使短暂失败，也可以随时拥有再来的勇气。
她是太薄弱了么？他的意志力究竟是多强大。
“教练也帮我很多，队友也帮我很多。”周子俊说着。
这样坚持了两年，进入了国家队。
这样坚持了三年，打破了全国纪录。
程惟淇想了想，抬头看着周子俊。
"你应该是她最满意的学生。"
周子俊点点头，有点臭屁的笑笑。"我是她的大儿子，我有一个师弟是他的小儿子，他们应该下周就会到学校体育馆了。”
“你知道做体育教育班艺术教育班辅导员，比其他专业困难的地方在哪里么？"程惟淇说着。
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一个话题讲完，很快可以接上其他的话题的。
周子俊摇摇头，尝试猜了一下。"感情的问题么？"
程惟淇伸出大拇指。
"他们是精力最旺盛，情感最敏感的一群青春期少年，我们每学期都要处理不少青少年感情纠纷。"
程惟淇说着，上学期出了几次三角恋，最严重的一次，三角两位女生一个宿舍，差点打起来，倩楠老师跟她跑到宿舍里面，陪她们说了快要一晚上。
“你怎样跟她们说的？”周子俊看着她，下学期若是遇到，他肯定要把程惟淇拖过去一块。
“我跟她们说的，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女生要专注在自己。”
程惟淇这种半吊子，最擅长劝分了。
"你们队会不会有很多八卦？"程惟淇坏笑着看着周子俊。
程惟淇没有说，奥运会之后，她的社交网络就被运动员占领了，经常收到各种帖子，游泳队的陈年八卦也都被八了出来。
周子俊在他们的帖子里面，几乎没有啥姓名，不知道是太过低调，或是，粉丝太少。
"你最近是不是看到很多帖子呀。"周子俊笑了出来。
女教练带大，跟男教练带大，有比较大的区别。
"我从小是女教练带大，教练从小会教给我们很多善良做人的道理，教给我们尊重女性。我小时候认为大家都这样，长大之后，接触到不同队友，才知道不是的，确实有其他队跟我们队风格不太一样。"
"不过，我们也都是集训的时候才会遇到，其他的时候，都是各自省队训练，不太了解大家私生活。”
周子俊说着，露出吃瓜不及时懊恼的表情，看着程惟淇。“好多瓜我也是在帖子里面知道的。”
看到周子俊吃瓜不及时的表情，程惟淇太认同了，激动的拍了拍大腿。
“我的本科学校偏艺术，研究生去了美国，这个背景，听上去也是瓜很多的罢？可是我在大学研究生的时候，几乎没有吃到这种瓜，好多瓜我在学校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纽约的时候，我们学校，我们同班同学，有一个上了热搜的瓜，我在微博里面知道的。”
两个人对视笑出来，他们终究跟八卦中心主角性格不同，人们仅仅会被相同的圈子吸引进入的。
程惟淇周子俊坐在操场，聊到了快要四点，终是止不住呵欠。
“我们回去罢，天快要亮了。”
“已经到了无法通宵的年纪了。”
周子俊先站了起来，伸出手，拉程惟淇起来。
程惟淇盯着他看了一秒，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他没有受伤的右臂。
周子俊果然很有力量，一只右臂，就几乎把程惟淇拽的悬空起来，她被拉起来，为保证平衡，右手松开扶住了他的肩膀。
她的手轻轻略过了他宽厚的肩膀，不经意间落到他有力的手臂上，突如其来的触碰，她触摸到坚实如铁的肌肉，瞬间感受到了他的体魄的健壮，他的手臂像雕刻精壮。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与羞涩，程惟淇把头扭过去，感到了自己脸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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