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下了网约车,不急不缓地走进了小区,上了电梯,谢临看着他按下了22楼。
玉和台是一梯两户型,22楼是顶层复式公寓,面积不算大,也就二百来平,但好在这一片是一环内,窗外就是公园设施。
谢临看了眼对面的门,然后,他在门口换上了萧承买的新拖鞋,看款式还是只鲨鱼拖鞋,看起来呆呆的。
这是他第一次进同事的家,布局和他家一样,只是萧承把屋内设计的偏意式,落地窗前还摆着画架,地上掉落着几支铅笔,旁边还有几束鲜花,小圆桌上还放着没盖木塞的红酒。
茶几上还放着几包没吃完的薯片,和空可乐罐。
萧承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谢总,自己住习惯了……”
谢临只是看了他眼,说:“我睡哪?”
“随便。”其实,萧承想让他睡沙发。
“我睡主卧。”谢临没给萧承讨价还价的机会,他前男友欠他的账,他要讨回来,他继续说:“有些饿了,做点饭?”
“……”萧承这会儿恨不得把何礼剐了。
谢临自顾自地上了二楼主卧。萧承的床榻干干净净的,床头柜上还放了瓶身体乳,看包装估计也就是橙柚香型,香熏蜡烛就放在另一侧。
米黄床单上还放着条咸鱼抱枕,看样子,萧承经常抱着睡。
他摸了摸咸鱼,材质很软,挺不错的,他喜欢。
谢临举着右手洗了个澡,萧承沐浴露都是些果香味,最后他拆开了一条新的浴巾,换上了萧承拿给他的家居服。
等萧承敲了敲门进来的时候,谢临已经抱着他的咸鱼钻被窝里玩手机了。
“谢总,饭好了。”萧承看霸占自己卧室的人,语气不怎么好。
谢临这才松开了他的咸鱼,他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却没吃什么,这会胃里空落落的。
他踩着拖鞋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餐厅,然后等着萧承把饭端在自己面前。
晚上,萧承只找到了点粿条和牛肉丸,索性一锅炖了,做好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他一把叉子和勺子。
做完饭的他就独自坐在沙发上抱着大鹅抱枕自闭。
谢临看着萧承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模样,他咬了口粿条,煮的时间恰到好处,不软也不硬,还劲劲的,挺好吃的,他决定原谅萧承。
只见萧承起身去冰箱拿可乐,他看了他一眼,萧承就拿出一罐可乐说:“你喝椰奶还是可乐?”
“可乐。”
萧承递给谢临一瓶可乐,还贴心地启了易拉罐,他也有些饿了,但家里没什么吃的了,他拉开了储物柜,找到一盒泡面。
热水一冲,泡面的香气瞬间扑来。他端着泡面坐在了谢临对面,他俩明明才见了那么几次,可关系似乎是同居了几年一般默契。
吃了一会儿,谢临想到了些什么,他说:“新项目有什么看法?”他原先的项目做得差不多了,他开始规划新的了。
萧承想了想,他说:“背调和市场调研数据也清洗好了,就等着做计划书了,这事儿还要和你商量着来。”
谢临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开了口:“我在美国做过这一方面的市场转型,有一些数据和资料,吃完去拿吧。”
他们目前项目以娱乐业为主,这是他们公司首次开展的业务,原先也只是做乙方开发景区,而现在开始着手于开发经营一体化。
“嗯。”萧承专心吃这泡面,泡面和可乐是他这种宅男的精神食粮。
两人吃完之后,萧承简单收拾了下,他把大衣披上,说:“你家在几号楼?”
谢临很认真地说:“你对面。”
萧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他深深叹了口气。
这楼盘是北京局开的,当时萧承也是觉得这户型也不错,适合自己居住也就买了,只是他没想到,谢临买在了自家对面。
他跟着谢临进了谢临的家,也就几步路的工夫。
谢临家的设计也符合自己的审美,全屋现代极简设计,家里除了家具就找不出其他的生活痕迹了,也就是落地窗前,也放了只小木桌,不过上面放了本书。
他俩到了谢临的书房,书柜里都放着整整齐齐的资料盒,每侧还标注了时间日期。
谢临想了会儿,他说:“15年8月。”
那段时间正好是萧承实习的时间,萧承开始拿15年8月的资料盒,他打开了资料盒,说:“是这个吗?”
这些资料都是全英,谢临扫了两眼说:“是,回去吧。”
萧承望着谢临的背影,他真想给谢临两拳,明明就住的离自己就三步路,两个人的主卧甚至还挨着,也就是一堵墙的距离,还要把自己当全职秘书。
谢临把这些资料摊在茶几上,他说:“你先看下,不懂地问我。”
又是那副语气,和他带萧承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年,谢临也是把资料递给萧承,轻声说:“你先看下,不懂地问我。”
如今两人不再是带教老师和实习生的关系,是仅仅差了一级的上下级关系,谢临仍是那副语重心长。
谢临准备挑些重点,却发现,萧承当年画的漫画就夹在里面。
漫画出现在两人眼前时候,两人开始心照不宣地沉默。
萧承看着那几张保存完好的纸张,开始懊悔,当年怎么就那么傻逼。
谢临难得地没开始直奔主题,而是说:“我当年有这么凶的吗?”
他当年对着这张图想了很久,他对实习生一向很严格,可这不过是为了他们以后的职业发展。可他仔细回想了下,他对萧承已经很温柔了。
他指了指一格,画上的小人也算不上凶巴巴,傲娇带着些挑剔,小人拿着笔冲着小人疯狂输出,话语框还画上了感叹号。
萧承回忆了下,这好像是他数据算错了,谢临对着他疯狂输出的事儿,他说:“一个数据错误,你说了我半个小时。”
“有吗?”谢临沉思了会儿,他好像回想起,萧承当时一脸委屈的模样,他说:“当时你算的造价是最基础的,可也是最根本的,如果这点算不明白,项目一旦开展,这就是你前期留下的后患。”
萧承委屈巴巴地说:“知道了,谢老师。”
他不知道谢临为什么要把这几张画留在现在,可能是谢临有收拾的习惯,那几张漫画后面也是废弃的资料。
谢临愣了下,用当年的昵称说:“好好干,小橙儿。”他当年,很看重他,那时候他也没有喊他Orange,而是喊他小橙。
其实谢临说话带点京片儿,萧承和小橙儿发音基本差不多,只不过后者带了些亲昵口吻。
萧承资料看得差不多了,他也是有问题就问,有时候中文词义不那么准确,俩人就用英语沟通了起来,谢临仍然是用左手拿着笔坐在他身边,一句一句地去讲。
如今萧承比那时候经验更丰富,一听就懂。
他只是看着谢临的侧脸,晃了神。
这男人还是这么帅,比那年陡增了沉稳自持,尤其是如今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露出了纤长地脖颈,没白日里穿着板正的衬衫那么疏离,添了些亲切柔和,还有一种不属于他们这种关系的朦胧氛围。
萧承停止了臆想,他看了下表,说:“十点了。”
谢临其实想把事弄完,但明天周末,两个人有时间谈,他说:“那休息吧。”
萧承的眼睛瞬间亮了几番,说:“我要看电影了,谢总自便。”
谢临犹豫了会儿,说:“我也要看。”
萧承说:“我看午夜凶铃你看吗?”
“也行。”谢临其实不太喜欢看恐怖片,他只是不想那么早去睡。
萧承去冰箱拿了存货,最后一罐可乐给了谢临,他拿了一排椰奶,抱了几包薯片,他喜欢吃青柠味的,还有墨西哥鸡汁。
做完一切,他躺在沙发床上静静等待电影播放,苍白的画面从电视里映出,他还把灯给关了,他喜欢半夜三更看恐怖片。
萧承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的女鬼爬出,电视是3D屏,清晰得不像话,看得谢临心里有些发毛。
萧承顺手递给谢临一包薯片,说:“这个好吃。”
谢临扬了扬手,示意不方便。
萧承那包只剩下了零碎的小片,萧承捡了一片递给了他,甚至贴心地递到他嘴边,而谢临轻轻前倾咬了一口,薯片太小,他也没看清,就含到了萧承的指尖。
萧承心一紧,指尖温热的触感已经传达到全身,谢临也有些尴尬,但他觉得拿纸巾给他擦拭或许会更尴尬,索性就当不知道。
薯片,挺好吃的。
谢临突然来了句,说:“你来北京,是因为他吗?”
萧承没避讳,他俩关系就这样了,他说:“是啊。”
“你在深圳发展会更有前途。”谢临有些惋惜,他看了深圳局领导班子的名单,估摸还有个一两年,萧承就和自己平级了。
“不想在深圳,北京局正巧缺人,我就来了。”萧承有些低落,他怎么不知道他在深圳更有前途啊,他的人脉团队都在深圳。
“你们?”谢临有点好奇,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承会放下大好前程不要,来北京。
“他把我绿了。”萧承简洁明了。
“我知道。”谢临也没放过他。
萧承咽了口气,说:“你想说也就是因为这事儿?”
谢临很诚恳地点了点头,说:“不值。”
萧承听出了谢临语气里的惋惜,他说:“确实不值,可我想换一个新环境生活,也考虑过美国那边,但想来想去还是在国内比较好。”
何礼只是占据了一部分,他只是换个生活环境,缓一缓,职位不职位的,他看得不是太重。
谢临没接话,他俩开始往项目上聊,有一句没一句的,萧承很快犯起了困,他打了个哈欠说:“晚安啊,临哥。”
“晚安。”谢临在沙发上待了会,也上了楼。
谢临到了卧室,他开了瓶矿泉水,可一个没拿稳就洒出来些,他寻思着抽屉里应该有纸巾。
他拉开抽屉抽着纸巾,但不巧碰到了一条电线,一个没注意,就带着东西掉在地上了,他无奈之下弯腰去捡。
而这时,萧承把门打开了。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萧承只是来给他送手机充电器的,他进门就看见,谢临手里拎着他的电动玩具。
一个绿色小跳蛋,挺社死的。
成年人了,况且他还单身,没什么问题的,他就这样想,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各自需求也都能理解……但他越想他越想去死,索性视死如归开了口,说:“临哥,数据线。”
萧承直接把数据线扔床上,连门都不进的。
然后,他啪的一下把门关上,跑了。
谢临只是把玩具归回原处,还看到一旁有个没拆封的兽耳,上面还贴了个赠品标签,他默默把柜子合上,躺下抱着咸鱼玩手机。
而在隔壁客卧的萧承,却尴尬地睡不着。
他前两天新买的电动小玩具还没用过,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哪日心血来潮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需要,顺手就给放床头柜里了,他也没料到,自己卧室能住旁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以前表白过的带教老师,现在又是自己的上司。
萧承自暴自弃钻进了被窝,他想抱咸鱼,后来想起来,咸鱼在谢临那。
他又下单买了条咸鱼,那条就给谢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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