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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考

太学考场-晨

太学考场内气氛肃穆又紧张。晨光透过高窗,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学子们正襟危坐,或闭目默诵,或紧张地翻看最后几页书简。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压抑的呼吸声。

谢长明坐在靠后的位置,眼神飘忽,额角冒汗。他面前的案几上,书简堆得略高,里面巧妙地夹着几页密密麻麻抄满“精华”答案的绢帛。他时不时地偷瞄监考的裴衍,又飞快地低头誊抄。

他抄得太狠了,几乎是将几份不同来源的“佳作”拼凑缝合,甚至将一些深奥冷僻、明显超出他水平的策论也原封不动地搬了上去。字迹潦草,但篇幅惊人。

裴衍斜倚在讲席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随意地转着一支未蘸墨的笔。他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全场。当他的视线掠过谢长明那明显异常的书简堆和过于“流畅”的书写姿态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近乎恶劣的笑意。

他并未当场揭穿,反而像看一场好戏般,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谢长明的慌张与小动作。心中暗道:“抄吧,抄得越多,待会儿摔得越狠。颜清徽那小子稳坐钓鱼台,这第一是跑不掉的,正好看看这出猴戏怎么收场。”

颜清徽坐在前排,身姿挺拔如松。他凝神静气,提笔蘸墨,落笔从容不迫。笔下文章条理清晰,引经据典恰到好处,字迹工整清雅,透着一股沉稳的书卷气。他专注于自己的答卷,对身后的骚动恍若未闻。

程怀瑾坐在颜清徽不远处。他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豁达的笑意。虽能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的异样目光(关于他罪臣之后的身份),但他毫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思考。他下笔有力,观点虽未必最精妙,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坦荡和务实,是他自己真实的见解。

考场角落的阴影里,赢昭正蹲着身子,用一块湿布用力擦拭着地板上一块顽固的墨渍。他穿着粗布杂役服,与满堂锦绣学子格格不入。

他不能抬头听课,只能借着擦拭的机会,竖起耳朵捕捉着裴衍偶尔飘过来的只言片语,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无法参与的落寞。韩三少(韩琦)和几个跟班坐在后排,时不时对他投来轻蔑嘲弄的目光,用口型无声地侮辱着。赢昭紧抿着唇,指节因用力擦地而泛白,将这些屈辱死死压在心底。

殿内庄严肃穆,金碧辉煌。老国公端坐御座之上,神情带着几分探究和期待。几位重臣侍立两旁。被召见的前列学子(颜清徽、谢长明、程怀瑾等)分列殿下,屏息凝神。

皇帝为彰显求贤若渴,决定亲自考校此次太学小考中的佼佼者。他翻阅着考卷,目光在颜清徽那份字字珠玑、见解深刻的答卷上停留最久,眼中流露出赞赏。当翻到谢长明那份辞藻华丽却堆砌生硬、观点跳跃的答卷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皇帝抛出一个关于“如何平衡赋税与民生”的问题。颜清徽出列,躬身行礼,不卑不亢。他引述前朝得失,结合当下实际,提出“轻徭薄赋,藏富于民,同时严查豪强兼并”的方略,逻辑严密,言辞恳切,既有儒家的仁政思想,又不乏法家的务实精神。皇帝听得频频颔首,重臣们也暗自赞许。

皇帝问及“边关守备之要”。程怀瑾的回答朴实无华,强调“兵贵精不贵多”、“将帅同心”、“粮秣充足”以及“体恤士卒”。虽无惊人之语,但句句切中要害,带着武将世家特有的务实感。皇帝未置可否,但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

皇帝翻到谢长明的卷子,故意点了一个他卷中引用最多、看起来最“高深”的策论点:“爱卿文中大谈‘无为而治,垂拱而天下平’,甚合古圣贤之道。然则,当今天下纷扰初定,百废待兴,朕当如何‘无为’?又如何‘垂拱’?”

谢长明被点名,心中早已慌作一团。他压根没理解自己抄的那些深奥词句,更别提结合实际了。听到皇帝问“无为而治”,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抄过“垂拱”二字,便硬着头皮出列。

他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回、回陛下……垂拱……呃,就是……就是陛下您……您把手放下来(他做了一个笨拙的‘垂拱’手势)……就、就天下太平了!对,什么都不用做!就像……就像睡觉一样!”他试图用自己浅薄的理解去解释,甚至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滑稽。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随即,压抑的嗤笑声从重臣和部分学子中传出。连皇帝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几位老臣更是气得胡子直抖。

谢长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豆大的汗珠滚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垂拱如睡觉”的言论如同长了翅膀,当日便传遍郢都大街小巷。谢长明从“太学才子”(自封)彻底沦为京城最大的笑柄,连带着谢家的脸面也丢尽了。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位“睡觉治天下”的“奇才”。

考后散场,学子们三三两两议论着殿前问对,话题自然离不开谢长明的“壮举”。空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鄙夷。

颜清徽与程怀瑾并肩而行。程怀瑾摇头叹道:“谢长明这次……唉,玩火**了。”他语气中没有太多嘲笑,更多是无奈和一丝同情。

颜清徽面色平静,目光却看向远处角落。他低声道:“咎由自取。只是,裴先生怕是早就看出来了,等着看这出戏。”他对谢长明并无同情,但对其沦为裴衍“教学工具”的下场感到一丝复杂。

赢昭正费力地提着一桶清水,准备冲洗回廊。他听到了学子们毫不避讳的嘲笑,也看到了颜、程二人。

当听到谢长明那荒谬的“垂拱睡觉论”时,赢昭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近乎冷酷的嘲讽。这嘲讽并非针对谢长明的愚蠢,而是针对这整个将他排斥在外的、充斥着虚伪和浮夸的“才子”世界。他更用力地握紧了水桶提梁,指节青白。

他的目光与颜清徽短暂交汇。颜清徽对他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没有轻视,也没有特别的怜悯。赢昭迅速低下头,继续他卑贱的劳作,但心中那点不甘的火焰,似乎被颜清徽那一眼看得更清晰了。

韩琦和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故意在赢昭刚擦干净的地面上踩出泥印。

“哟,这不是我们的‘杂役大人’吗?今天殿前可真是精彩啊,可惜你没资格进去开开眼!”韩琦故意大声说,引来更多目光,“谢大才子教咱们睡觉就能治天下,你这擦地的活儿是不是也能省了?哈哈!”跟班们哄笑起来。

赢昭默默忍受着,只是擦地的动作更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都揉进这冰冷的地板里。他知道,颜清徽他们就在不远处看着,这让他感到一种加倍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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