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说吧?”
“这就是她的天赋?”
“远不止如此,她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混血儿,她父亲还是个罕见的二代,所以,你懂得。”
“呼——那我想我们可以做抉择了。”
“再等等。”
“奥丁大人,还要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
“你们快看,她回家了。”
屏幕上的少女推门而入。
室内灯光昏暗,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静静抽烟,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桌好菜。
一只肥嫩的烧鸡被吃了一半,一瓶老白干被喝得见了底。
“关门。”养父看到女儿的第一时间就吩咐她。
蓝乔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门外,还是关上了门。
她直挺挺站在玄关处,不愿迈步往前。
养父眯着眼看她,吐出一身酒气:“小乔,为什么不接电话?”
蓝乔的心猛地一缩。
养父继续说:“你去哪里啦?电话还是要接的啊,不然阿爸会为你担心的。”
说着,中年男人站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地朝门口走去。
蓝乔本能往后缩,可是身后只有紧闭的大门。她一把抓住门把手,准备随时开门走人。
然而养父的目光如鹰一般紧紧盯着她,她无所遁形。
“小乔,你别走啊,你是不是怕我啊?”
蓝乔急忙扭开门锁,往外逃去。
紧接着后脖子一紧,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提溜回来,与门外的光明诀别。
蓝乔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到地上,养父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蓝乔惊恐地后退,甚至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
养父双眼冒出像狼一样的绿光,“小乔,别怕,爸爸疼你。”
粗糙厚腻的手掌扼住蓝乔的颈子,她几乎窒息。似一头象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双手也被牢牢锁在头顶。她艰难地扭动身躯想挣脱出来,却根本没戏。
“小乔长大了,呵呵呵...”养父笑着,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还沾着肉丝。
恶臭的酒气扑打在她脸上,她几欲作呕,悲愤与惊恐之下,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声。受惯了折磨,连尖叫都没有力气。
她忽然回想起童年时被锁在孤儿院的日子....
同龄的小朋友中只有她一个手脚健全,没有残疾。养父母一眼便相中了她,花了高额领养金,将她带回家。那时,她只有五岁。
孤儿院的小朋友很乐意往她身上丢香蕉皮、橡皮擦屑。她打不过,就会偷偷瞪着他们欢快离去的背影。然后,其中一个小朋友就会吧唧一声摔个狗吃屎,吱哇乱叫起来。
来到养父母家的第二年,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就出生了。从此,她活在了地狱里。
幼女稚嫩的身躯渐渐被少女曼妙的体态所取代,养父看她的目光也变了。
养母将她视作狐狸精,动辄打骂,不给她吃肉。
蓝天佑更是和他老爹一个德性,经常找一帮狐朋狗友回家,甚至对她动手动脚。但至少她还能逃。
直到有一天,她洗澡时,养父闯了进来。
恰逢养母带蓝天佑出去看电影。她无助地呼叫,却被养父用力捂住了嘴。
“别怕小乔,爸爸只是想给你搓背。”
如芒刺背的五分钟,蓝乔像刺猬那样缩成一团,任由养父给她搓完了背。
彻骨的寒冷,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从此,她宁可忍受南方的酷暑,也要在每周天晚上回学校,花五毛钱洗澡。
然而这一年,学校澡堂被拆了。
她想到了死。似乎这是最好的对抗方式。但是她死不了。
她想到了让别人死。
蓝天佑应该算她“杀”的第一个人。
忽然,灵机一动,她心潮澎湃,怒火点燃了胸膛。
焚心咒!
养父肆无忌惮揉捏她的胸脯时,她双目陡然精亮,眼底喷涌出烈火,一道诡异的纹路浅浅地浮现在她眉心上。
“诡念之神,听我号令,业火不息,毒龙焚心!”
用迦兰语念出的咒语,充满远古而诡异的气息。
养父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突然,他鼻孔里开始冒烟,嘴里也喷出灰白色的烟雾。
他捂着胸口惊恐地后退,痛苦地哀嚎,在墙角打滚。
滚滚浓烟从他鼻孔里、耳朵和嘴里喷涌而出。他整张脸忽然已笼罩在熊熊烈火中。
毒火从他心脏开始,一路蔓延直上,烧焦了他的咽喉,烧毁了他的脸孔,直到他如一滩烂泥彻底躺在地上不动。
火焰瞬间熄灭,留下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
“呼——”守护者长叹一声,蓝色秃脑袋上咧开一个欣慰的笑。
“还需要继续吗?”
“给他们点提示,可以去接人了。”
“当然,否则他肯定见不到自己亲生女儿了。”
“你太小瞧他了,索尔,他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我有点好奇,这个女孩接下来会怎么办。”
“我预言她会很快乐,至少有那么一阵子。”
.........
“死亡原因应该是....”验尸官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有些犹豫。
李玉萍哭啼啼冲上去,又被几个警员拉开。
“警官,求你告诉我,我老公怎么死的?我儿子前脚出了车祸,我老公后脚就不明不白死在了家里,求你一定要给我个解释啊!”
“你先别激动,根据尸检结果来看,你丈夫蓝先生应该是误食了氧化剂之类的东西,与酒精产生了化学反应,自燃而死的。”
“怎么可能?!自燃?你说话得有证据啊!”
验尸官很淡定的再度表示,蓝德旺的确是被烧死的。
“烧死?”李玉萍眼珠滴溜溜转了起来,猛地想起了什么,抓住秦警官的手,“我老公死的时候,我那个女儿应该跟他在一起。我去打牌了,回来以后就看到我老公死在了地上,呜呜呜....”
随即,皇家警员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正在学校里上课的蓝乔。
“昨天下午三点到六点,你在哪?”
蓝乔停顿了两秒,淡淡道:“我在图书馆。”
“图书馆六点就下班了,你到底在哪?”
蓝乔露出小鹿般的无辜眼神,“对啊,下班后我就离开了。”
“离开去哪了?”
“回学校啊,我寄宿的。”
“你的学校在阙港艺术中学,学校要求寄宿学生每周天上午返校,为什么你下午才回学校?”
蓝乔无奈一笑,“因为我要去图书馆啊,警官。”
“学校没有图书馆吗?”
“我想你搞错了,我是高中生,理论上去图书馆不犯法。何况学校的图书馆哪有市立图书馆藏书多啊?”
警员王查理愣住,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清纯的花季少女,会有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冷静,以及对父亲死亡的漠然。他来之前确认过,李玉萍给女儿打了电话,告知了家中剧变。
于是他又问:“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和弟弟都死了?
蓝乔淡淡点头,“知道,我妈跟我说了。”
王查理盯住她的表情,“你...不难过吗?”
蓝乔迟疑了一下,眼神瞥向左下角,等了一会儿,她冷冷道:“不怎么难过。”
王查理喉头一哽,“为什么?”
蓝乔反而直视对方,“两个混蛋死了,你会难过吗?”
王查理和记录警员对视一眼,露出狐疑的眼神。
半个小时后,蓝乔从问询室走了出来,重新回到课堂,但是已经下课。她独自一人坐在讲台上的钢琴前,美美地吸了一口初春的空气,优雅而自信地弹奏一曲。
一曲《月光第一乐章》结束后,蓝乔悚然惊觉,教室外围满了人。
“那不是高二三班的蓝乔吗?她弹琴这么好听?”
“我听我妈说,就在昨天,她细佬和老豆都死了!”
人言可畏,如苍蝇哼哼。蓝乔轻轻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向人群。学生们自然地给她让路,她谁都没看,大步离开人群。
往后的日子,应该轻松多了吧。
这个下午,她窝在琴房发疯似地练习贝多芬的《月光第三乐章》。她将多年来积压如潮水般的情绪,尽数发泄在黑白琴键上,酣畅淋漓。
傍晚,养母打来电话,催促她今晚回家一趟。
她很想拒绝,但又不得不回去。她的一些重要物品遗留在那。那天蓝德旺暴毙,她惊惧之下夺门而逃,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提包。
李玉萍意外地烧了一桌好菜,坐在蓝乔对面,微笑地望着她。
“小乔,这些年你在我们家....你觉得我们对你怎么样啊?”
蓝乔嘴角一抽,缓了几秒,“挺好的。”
李玉萍又给她夹菜又给她夹肉,“小乔啊,你看,你阿爸和弟弟都去了,家里就剩咱们娘儿俩了,往后的日子,你说咱们怎么过啊?”
蓝乔没有回答,这本就不该她来回答。
李玉萍从桌子下掏出一张存折,“这是你阿爸给你留的,本来打算供你念完大学的。但是德旺走了,顶梁柱没了,咱家的钱....”
李玉萍哽咽了一下,“咱们家本来就是一般家庭,能送你去艺术学校,全是德旺鼎力支持的,没想到现在他走了,咱家的经济来源一下子就断了,你说....你说咱们该怎么坚持下去啊?”
蓝乔勾起嘴角,笑意冷酷,“阿妈,你是不是忘了?这几年家里的积蓄没少给天佑存,怎么着也有四五个存折了吧?天佑都死了,你们给他准备的彩礼也没用了。拿出来花吧,足够你活完这辈子了。”
“你...”李玉萍猛地一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蓝乔,“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哪来的脸?我们家对你这么好,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天佑和阿爸刚走,你就在这冷嘲热讽,你还算是个人吗?!”
蓝乔揉了揉耳朵,清走噪音,“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偏心,我不care,但是别在这道德绑架。大学我是一定要念完的,不仅如此,今年八月份我还要参加比赛,市级钢琴比赛,你别想阻止我。”
说完,她也懒得吃饭了,扭头去卧室拿自己的手提包。
深蓝色的帆布包斜躺在阳光下,陈旧的卧室堆满了杂物。
这间屋子早就没有了她的气息,自从她选择寄宿后,她的卧室就被李玉萍用来堆放杂物和破烂。
她伸手在包里摸索,心“咯噔”一声,她的日记不见了!
“在找这个?”李玉萍在她身后尖声尖气地问,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她的红色日记本。
“还给我!”她想上去抢,却被粗壮有力的李玉萍一把推开。
二人争夺间,日记本散了架,泛黄的纸页散落一地,每一张上都写了一行字:
“我希望他们都去死。”
墨迹深刻,力道透纸,蕴含着汹涌的怨恨。
李玉萍夺过残破的日记本,恶狠狠地笑:“是你干的,我就知道是你干的!我要去举报你,我要让你进监狱!”
蓝乔站在原地,盯着她。
李玉萍颤抖着手扬起日记本,“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希望我们去死?!你这小白眼狼!骚狐狸精!臭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你,德旺也不可能对我那样,都是你...都是你——”
她突然从裤兜掏出手机,摁下报警电话,表情狰狞疯狂,“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墙角竖了把生锈的谱架。
蓝乔冷冷瞥了一眼,忽然上前握住,用力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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