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伸手握住挥过来的拳头，被握住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看起来极为用力，相比之下，他则显得十分悠闲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许川抬起腿把人了一米远撞到墙上
林献从巷子后冒出头来：“川哥，差不得了，一会又打出一身伤，被二愣子发现把你叫到办公室，我还得一起挨训”
许川抓住一个人后脑勺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懒懒散散的语调完全看不出来刚打完一场架
“下回换人来”
许川拍拍身上粘的灰，往外走
林献担心的看着他脸上刮出来的伤：“操，这群傻逼偷袭偷哪里不好，偏偏偷袭脸，这不一看就知道你去打架了吗”
许川掏出手机照了一下，他脸上被人用刀刮了一道，伤口还不算浅，但也还没到会留疤的地步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林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去医院包着看不出来是刀刮的，二愣子问起就说熬夜学习头晕倒地上磕的”
许川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想
刚刚晃过的那个人影，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结果两人刚走到药店，一个体态略显宽胖的的人就从里面出来，见到他们一愣，刚想露出老师对学生慈爱的表情，嘴角刚抽就转换成了破口大骂
“许川！林献！你们又逃课去打架了是不是？！许川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就是他两的现班主任老赵，也就是刚刚的二愣子，其实他这人很精明，但奈何长相略显憨态，故此得名
林献睁着眼说瞎话：“最近学习太努力，头晕磕的”
“我信你个鬼，麻烦你别把老师当瞎子行不行？！还能磕出刀伤来？今天刚开学新生军训，你不给人家留个好影响就算了，还带头树立不好风气，成何体统！”
许川则满不在意：“又不认识我，我怎么带坏？”
老赵顿时怒目圆睁：“怎么不认识？你的大头照还在学校成绩榜上贴着呢！一看不就知道是你？”
许川和林献被老赵在药店门口骂了半天，惹了一群人围观，有个卖水果的阿姨骑车经过，笑着搭话：“老赵啊，训学生呢？”
老赵骂累了嘴有些渴，还和阿姨卖了串葡萄
叹了口气说：“可不是，这两个学生可不是一般的不省心，尤其是脸上有伤的这个，学习好是好，就是一点都不听话，打架逃课什么都来，不过现在马上分班了，也快不归我管喽”
阿姨边给他装边道：“又不是一直是你的学生，怎么还这么费心费力啊？”
“唉”老赵严肃道：“可不能这么说，只要在我手里一天，那就不能不管”
阿姨给他装好就骑车走了，两人被老赵拎回学校
正好赶上高一新生军训休息，也不知道顶着一个热的空气都起波浪线的太阳哪来的精力，全都挤在一个排行榜前看，人挤人，周围的绕着一股汗味
老赵还在前面念叨，许川实在不想听那些换汤不换药的啰嗦，注意力很快扩散到了周围
“唉，这次排名第一的这个祝玉学姐，她是不是T啊，长得有点帅又有点美，真的好有帅T那味”
“这个叫许川的学长真的好帅啊，救命，我假期刷视频说高中偶像剧都是假的，现实只有丑男，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嘛！”
“你们这群女生一天都在想什么七七八八的？不应该感叹这成绩真他妈高吗？”
“这算什么！等我入学，肯定考得更高！”
祝玉
许川眯起眼睛，终于想起刚刚往他打架那边看了一眼的人是谁了
祝玉，那个和他轮流霸榜的人
这个天天被老师拿来教育他的好学生
看起来也没有多“乖”啊
因为脸和成绩引起剧烈讨论的另一个主人公此时正在高新高二部的一个普通班的外面等着，教室里传来打闹的声音
“唯唯，你的学霸闺蜜又来了？”
“又是来给你送笔记的？给我们看看呗，反正你又不看”
“那可不行，我不看也不能给你们，我闺蜜！”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后，班门被人推开，万唯探出身来，祝玉顺势把笔记递给她：”这上面有习题，两天后我来看，能做多少算多少”
“啊”
万唯嚎叫一声，摇着祝玉的肩膀：“可是我明天晚上还要和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呢！再放缓几天嘛”
祝玉皱眉道：“你和他出去住哪？”
万唯提到这个，开心的拉住祝玉的手和她分享：“就住他家啊，我和你说，他带我见过他妈妈了，他妈妈看起来很喜欢我呢”
祝玉听她这么说，还是担心：“可是初中你们谈他妈妈也撞见过，不是还把你骂了一顿？”
万唯她男朋友是个初中没考上，去上了中专，也不知道两个怎么还能维持关系的
“你自己注意点，别干什么不能干的事”
万唯拍拍自己胸脯打包票，然后亲昵的挽住她的手道：“你今天逃课出去没被发现吧？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有，我拿得用过的假条，那保安见是我没细看就放了”
说完她从校服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万唯，万唯打开看了一眼
中度焦虑
万唯看的皱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把纸又重新塞回祝玉的口袋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
好玩的事？
祝玉想到这个笑了，玩味道：“遇到个杀马特算吗？”
她看到一群人围殴一个人，看校服还是他们学校的，不过祝玉一向秉持着多管闲事减寿命的理念，打算就当个路过，但被围殴的那个人实在太显眼了
一头五颜六色的毛在一群黑毛里实在太引入注意了
这就是脸基础，头就不基础吗？
“杀马特？这年头还能遇见？”万唯思考了一下，兴奋地叫了一声
“你遇见地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祝玉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肯定是许川！他在学校里除了成绩和脸，最出名的就是那一头头发了，堪称当代非主流啊，但凡换一张脸都能丑得惨绝人寰”
“不过都说他看起来挺高冷的，我之前碰见过一次，确实看起来就不好惹”
祝玉对许川并不熟悉，虽然他们在学校里是激烈争夺学年第一对手，但其实他们根本都没说过几句话，分到的班不一样，也就只有到领奖的时候会交流几句
加上祝玉个脸盲，压根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闻言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手机发来消息，祝玉点开去看，是她爸发来的
“今天晚上有空没，来和爸爸吃个饭，我们战友团建，都带了自家小孩”
祝玉不禁有些烦躁，其实她很想拒绝，她还有很多学习计划没做
但毕竟对面是她亲生父亲
她爸和她妈在她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着妈妈生活，她爸属于三不管，这么多年连赡养费都没给过一次
前些年根本没联系，一年说不上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上了高中以后这位父亲似乎开始频繁联系她，似乎才想起他的责任，搞得祝玉有些束手无策
断也断不掉，亲也亲不起
祝玉不满的想，明天高二就正式开始晚自习了，怎么不早一天？
她手臂上莫名有些搔痒，抬手要去挠，却被万唯拉住了手臂
万唯一脸担心的拦住她：“你别挠，忍住，上回你把你手都挠破皮了，手上一小道一小道的血痕，吓死我了”
在万唯的坚持下，祝玉忍下这股感觉，看着手机
最后还是回了个“好”
算了
与此同时，刚被一通警告完的许川从办公室里出来
林献已经先回班了，临走前还贱嗖嗖的给他比了个加油
许川手背背后冲他竖了个中指
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信息的提示音
是他的后妈
“小川啊，今天你爸爸战友团建，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晚上我来接你，哦还有，你爸让你去把你那头发染回来”
许川一口回绝，并嚣张的只回了个字
“滚”
他这个字刚发出，那边立刻打过来了个电话，许川一接通，对面暴怒的声音像喷火一样传来
“你怎么对你谢阿姨说话的？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谁教你的这样和长辈说话？！”
许川满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你养的情人，也算长辈？”
对面还要说什么，大课间自由活动结束，上课铃响了，许川直接挂了电话
结果放学出了校门准备去外面混吃的，熟悉的车就在外面等着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闷笑
真是他爸养的最听话的狗，指东不敢往西
他的继母在车外面找他，许川没打算让她找到，打算绕个路直接走，突然他后背被人戳了一下，他回过头
祝玉仔细对比了一下照片，像是怕学校还有一个和许川一样头发染成这样的神经病，经过对比，她点点头道：“走吧”
许川觉得莫名其妙：“去哪？”
祝玉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你爸没说？”
这一通耽误，后面在寻找的继母很快看到了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热情的走过来：“小川？我在这里，是没有看到吗？”
许川烦躁的回头，压着脾气道：“我不是说滚？”
谢宁一噎，手指紧张的纠缠在一块，但还是开口道：“小川，你爸爸还在等你呢，而且，你弟弟也想见你”
祝玉一挑眉，三两句话差不多看明白了他们的关系，等着无聊，她就在心里悄悄预判许川的话
估计会说：“一个杂种也算我弟弟？”
结果许川却诡异的沉默了，但似乎也并没有答应，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谢宁
谢宁尴尬的想找个出口，终于想起来站在旁边的祝玉，赶忙将风口转向她：“你就是小玉吧？你爸爸让我一起来接你，哎呀长得真漂亮，比阿姨我漂亮多了”
祝玉笑着说了声谢谢，没再搭话
看戏归看戏，她并不想参与到别人事情里
只要不利于自己，就不要去做，不然好处没有，坏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砸你满脸
谢宁见她不搭腔，在心里抱怨这个孩子不懂事，面上却还是那样笑着，也不知道脸会不会僵
“先上车先上车”
许川没动，三个人只能不尴不尬的站在这里，祝玉看着无趣，说了声我先上车，阿姨你们慢慢聊，就不打算再待在这个奇怪的氛围里
只是她刚打开车门，里面就猛地窜出一个小小身影
“哥哥！”
那一小团身体矮小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抱住许川，但是太矮，只能抱到许川的膝盖
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
“哥哥，我好久不见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饭”
2023.8.20
今天遇见一个杀马特
居然就是许川
我还以为我们学校又多了一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参加聚会，烦
撞见别人家的破事，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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