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省厅会议照常举行,位置定在了政府会所,顾清野按时到场。
今日,他穿了蓝色衬衫,还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记得,轮船那晚,陆平川似乎多看了他两眼,眼里,还多了几分羡慕。
一声女声引回了他的思绪:“那现在就由我们洪先生为我们讲解城东废区的开发计划。”
顾清野正了正身子,说话时轻据薄唇,面情严肃,但声音却如涓涓细流,娓娓动听。
“对于城东这片区域,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城山市的心病,地形复杂,人群杂乱,甚至还是大量黑暗势力的安居之所,为了城山市更长远的未来,我们洪家愿意带头开发并治理这一片顽固之地,打造第二片城山中心。”
“据我们调查,城东废区有百分之五十是良好市民,但收入低,大多是外乡来客在外打拼的人,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则是各个黑暗势力聚居而成,多年来,利用城东电路老旧偏僻的特点一直为非作歹。”
“为解决这两个问题,洪家计划将四分之一片区作为外乡来客的聚居地,打造商业楼房,而至于那些黑暗势力的人员,只要他们肯签署城东协议,退出组织,不再为非作歹,接受惯例便可与妻儿子女在此安居乐业。”
“当然,执行过程定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商品房租费太贵,平民负担不起,以及引起人民恐慌,聚众抗议等情况,洪家也一一计划出了相应办法,如若政府这边相信我们洪老爷子,那我们洪家定拼死,改造城东区,为城山市献一份力。”
男人说得头头是道,就连今后可能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也都列应得很全面,不由得令人赞叹。
圆桌的各机关领导相互看了几眼,但几乎都往最前面的几位大佬望去,不敢率先表态。
最先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性,只见他抿着嘴,思索着点了点头,眼神很是凌厉:“嗯,很大胆,也很有想法,洪家有这样的人才,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不过......如若届时城山区的各方都不愿意配合,洪家该如何?”
顾清野没有丝毫慌张,说道:“这就得看各省机关和领导是否重视此次城东改造项目了。”
男人的话既大胆,又是给了再座的人敲了警钟,如若这次项目成功,那么便要全力配合和洪家,不然,便是扣上了不肯配合的帽子。
男人难得的多了几分兴致,爽朗的笑出了声:“那我问你,如果那些人就是不肯签署你的城东协议呢?”
顾清野笑了笑:“顾某自然是有办法让他们签署。”
“洪家,以后是打算和政府长期合作了?”右前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声音温柔但却很有气势。
顾清野认得他,是陆家的秦纪之,早年和陆伯年白手起家,将陆家打造成了城山市最大的财阀集团,与政府,军队都有深切的往来,不过,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知道秦纪之的真实身份,而刚刚一直说话的,便是徐家的徐若清,陆平川的外公,现如今的厅长。
“洪家一直都愿意为政府服务。”
“洪正国同意了?”秦纪之又提了个有些莫名的问题。
顾清野多看了眼,如实作答:“只要能将废城区这个项目做好,爷爷不会多问。”
秦纪之点了点头,看了眼低着头作答的顾清野,肯定的点了点头:“嗯,那其他人还有问题需要讨论的话,那便继续,没有的话,便开始投票吧。”
四周的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继续提问,有洪家愿意当这个领头羊解决这个连陆家都不敢碰的废城区,他们自是乐意的,于是纷纷举起了手,表示赞同。
“我认为可行。”
“确实值得一试。”
“......”
见众人都纷纷表示赞同,徐若清便开始总结会议的最后流程:“那既然大家都同意让洪家来开发这块硬骨头,那我宣布,废城区开发项目正式开启,在座的各位今后必须要全力配合洪家,搞好我们城山市的最后一片土地!”
会议结束后,秦纪之叫住了顾清野。
“秦先生有何指示?”顾清野看着年过半百却依旧一身正气,温润儒雅的男人,问道。
秦纪之笑了笑,突如其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干得不错,很有魄力。”
顾清野笑了笑,接受了这份赞赏。
“为了城山市的发展,洪某也愿尽这一份力。”一个阿谀奉承的回答。
秦纪之笑了笑并未戳穿,而是一脸亲切,说道:“有时间和平川一起回家吃个饭。”
然后突然想起:“哦,你们应该还不认识,到时候平川回来,我带你认识认识,我那孙子甚是顽皮,你多带带他。”
顽皮?顾清野笑了声,并未说出两人认识的事,应下了这顿晚宴。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陆家老宅——
秦纪之正和陆伯年正在四合庭院下棋,陆伯年下着突然想起前几天他让秦纪之代他参加的那个省厅会议,问道:“前两天的会议结果如何?”
秦纪之笑了笑,说道:“伯年这么聪明,不用我说也会知道。”
陆伯年有些疑虑:“洪正国这次怎么会同意和政府合作?”
秦纪之一边思考棋子该下哪,一边说道:“我们都老了,斗不动了,还得看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是怎样。”
“那看来洪家又有得斗了,到时候若是洪正国的儿子和他的那小孙子斗起来,纪之可要帮忙?”
秦纪之下棋的手顿了顿,收回了手中的棋:“他那小孙子倒却是不错,但......这是人家家事,我们不好插手。”
陆伯年一脸不相信:“哟,还不插手,当年为了洪正国,某人都要差点就要把自己也陷进去了,还不插手,鬼信你。”陆伯年语气颇有几分埋怨。
秦纪之无奈的笑了笑:“看平川吧,他们这一辈的事,还是由他们这一辈来解决,对了,今晚叫平川回来一趟,我介绍个人给他认识。”
陆伯年一眼看穿秦纪之的把戏,无奈摇了摇头,一子落定,棋盘立马见胜负。
“我赢了,哈哈,来把我的赛洛纳还回来。”赛洛纳是陆伯年最爱的车,秦纪之经常将它作为赌局。
秦纪之愿赌服输:“不愧是伯年。”
晚上,陆平川回了陆家老宅,今天是陆家每年都必须参加的晚宴,但他却没想到,顾清野竟会在其中。
陆平川看着正坐在秦纪之身旁的男人,天气已逐渐有些变凉,男人多加了条驼色针织衫外套,比以往见面少了几分野痞,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乖顺得不像话。
最先发现陆平川的是陆伯年:“你站门外是干什么?”
桌上的两人闻声看了过来,顾清野也包括再其中。
陆平川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精壮的手臂隐隐能看到青筋,看起来十分有力,顾清野多看了两眼,被男人的清润的声线拉回了注意力。
“洪小少爷也在,巧了。”
秦纪之惊讶的看了两眼面前的两人:“你们认识啊?”
陆平川刚想回答,却被顾清野抢了先:“那天有些匆忙,没来得及告诉秦先生。”
秦纪之了解的点了点头,给他斟了杯红酒:“这样,不过也没事,就当熟悉熟悉了,来,小野,来试试这瓶红酒味道怎么样。”
顾清野举起杯小酌了一口,清甜却酒味浓稠的酒味在味蕾蔓延开来:“唇齿留香,却不刺激,很适合日常小酌。”
秦纪之笑了笑,旁边的陆伯年接过话:“这个是平川小时候酿的红酒,送给我的,剩得不多了,虽然酒味不重,但是却很容易醉人。”
顾清野有些惊讶:“陆先生还会酿酒?”说完看向了男人。
陆平川看了眼那瓶看着已经年久的红酒,兴致不高:“略懂。”
然后说道:“小时候和母亲随便酿的。”
在场的人沉默了几秒,空气中有了一瞬凝滞,顾清野拿起红酒,走到男人身旁斟了一杯:“那更要好好品尝了,想必徐夫人也很好奇这酒的味道。”
陆平川看了眼酒杯,又看了眼顾清野,见对方没有以往的调笑,莫名的,拿过酒杯喝了口。
陆伯年和秦纪之看着两人的互动都有些惊讶。
秦纪之:“小野和平川似乎很合得来。”
这下轮到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暗自肺腑:装的罢了。
不过顾清野似乎很认可:“陆先生帮过我,我对陆先生一直很感激的。”
但这句话在某人看来却不太好听。
陆平川走到顾清野身旁,给给他斟满了酒,扬起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既然洪小少爷喜欢,那便多喝点,要是不够我房间还有。”
顾清野笑容僵了一下,硬是维持着一副好脸色。
陆伯年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提醒道:“好了,小野第一次来,可不能让人醉醺醺的回去。”
但陆平川却少见的没听爷爷的话,而是皮笑肉不笑一脸和蔼?的看着顾清野:“洪小少爷酒量很好的,对吧?”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满满。
顾清野假装没看到,转头对秦纪之说道:“秦先生说的对,陆先生确实有些顽皮,以后我定会帮秦先生好好管教。”
秦纪之难得的笑出了声,举杯轻碰了下顾清野的酒杯:“那便麻烦你了。”
没讨着好处的陆平川自然是无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脸色已没了刚才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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