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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身后之人浑身湿透就连衣袖都在滴水,湿热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传来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他擂动的心跳声。

风观止强忍住不适才没直接一掌劈死他。

寻了半宿的人竟在这给撞上了,果真冤家路窄。

正当他说完,一阵细碎嘈杂的脚步声忽然在空洞的黑暗中响了起来,风观止精神骤然紧绷本能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间中还夹杂着数道依稀可辨的娇声细语,听上去像是有一大群女子正快步行来。

“咦?方才分明见人向此处来了,怎的转眼便不见了。”

“公子狡黠,好生磨人。”

“姐妹们莫心急,公子定是藏匿起来与吾等弄趣,且平心静气些仔细找找。”

“依我看不若谁先寻到郎君今宵便入哪家罗帐,如此可算公允?”

“甚好甚好。”一个娇柔细软的女声率先应承。

言罢便立刻激起一阵哄笑。

“倘若姐妹几人同时寻到当如何分辨?”

“这般……不分你我便是。”

众女子载笑载言肆无忌惮地荤谈起来,放荡无羁令人咂舌。

此时一个温婉清丽的成熟女声言道:“人定然就在附近跑不了多远,众姐妹分头去寻吧。”

“阿姊所言极是。”

喧哗过后便听杂乱的脚步声四散开来,莺莺燕燕终于一哄而散了。

待脚步行远后风观止嫌恶地一把拍掉捂嘴的手闪身退开半丈远,面上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写着不悦,蹙眉冷视仿佛在等一个饶其狗命的合理解释。

常昑也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眼圈挂着疲倦的乌青苦笑着解释道:“晚间我听到檐上有异响便起身出门察看,却不想遭逢鬼打墙迷了道,被这群女客纠缠了整宿,阴魂不散避之不及。”

这些行踪诡谲来历不明的女子不光言行举止惊世骇俗就连脚力功法亦是非同凡响,他自认轻功还算了得,可手段用尽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围堵绕来绕去始终在山庄内打转,方才因为躲避不及还失足掉进了王八池子里险些闹出动静。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拧出衣袖满是泥腥味的积水,说起来这身衣物自打前夜落水开始便没干透过。

此间种种怪象甚违常理,若扯什么鬼神之说他自是不信的,只怕是无意招惹了何方山野术士得了如此教训。

听完他一番说辞此刻风观止眉间不加掩饰的厌恶更深了一层,望向他的表情简直像是在看什么秽物。

“……在下何处惹你不快了?”常昑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确定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再晃一下把这对爪子剁了喂狗。”风观止眼都不眨冷峻地吐出几个字。

“可别,我这只手可是吃饭家伙,脑袋掉了手都得留着。”常昑也悻悻收回了手,脸上依旧挂着散漫的笑,“柳兄弟何必待人如此凉薄,生了副极好的面孔,多笑笑才是。”

“想看我笑的如今都在奈何桥上等着喝孟婆汤,怎么,你也想尝尝?”风观止面露讥讽,黝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起伏。

“倒也不必。”常昑也摆手作罢。

风观止暗自冷嗤,道貌岸然的奸邪之徒她见过多了这般会演的倒是头回见。

据她所察,这幻境虽虚实参杂阴阳混行但总体还是境随意定缘心造化的。

简而言之入境者的心绪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幻境中事物的变向,方才那些女子多半便是这厮内心欲念所化,其淫邪龌龊可见一斑。

风观止虽对此不耻却也无意深究,为避免耽误行程当务之急须得尽快破阵才是。

正暗自筹谋着忽觉脉搏突突直跳体内那东西正猛然向着寸关尺脉方向冲涌而来,连带着一股瘀气涌上心头,额上的伤口像被火燎似的刺痛起来。

“你脸色不对劲,可是旧伤又发作了?”常昑也凑近察看,却被其二话不说控住了手腕。

风观止扣住其的命脉将他衣袖掀开,合并双指从手腕内侧自下而上探去。

果不其然,树状凸起的脉络此刻已然遍布了他的整条手臂,触感就像一截纹理粗糙的榆树皮。

乌黑的手臂的和落在其上的白净指节形成了强烈对比,愈发触目惊心。

“待这一臂花绣遍布全身之时左某的气数是不是也将尽了?”常昑也看着手臂上遍布的黑色脉络死到临头还不忘揶揄,仿佛隔岸观火事不关己。

“你若想死即刻便能上路。”

说罢风观止旋掌托起他的手臂与他对上了掌。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真气自掌心钻入,常昑也嘴角上扬:“柳兄弟嘴硬心软果然还是良知未泯啊。”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下巴却发现假胡须早就在此前的追逃之中被人给一把揪掉了。

风观止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凝神聚意丹田内蕴带动真气流转自天泉然后一鼓作气涌入其筋脉与他体内的子符产生连接。

子符离体这段时间她的内力恢复得极快,此刻几乎已达满盈状态,对比前几次的恢复进程而言简直有如神助。

也不知是不是子符分担了主体毒效,总之此番阴差阳错能如此轻易渡了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前虽听闻过蛊种分裂的偏说却也当是谣谈听罢,毕竟就连那自诩医术超绝的怪老头也未曾达成过。

不过眼下既已分裂,如何安然无恙地收回才是要考虑的。

据那老头所言子符脱体弊大于利,共生风险是其一,还有便是分裂越久蛊种便会越发活络所积蓄的毒性便愈发猛烈,届时一旦反噬便再无力回天。

风观止仿照当时在崖壁时的情形调动真气运行试图利用经络中的逆流瞬时带出子符。

原本子符还顺着真气缓缓向蛊种游动,然而即将到达劳宫之时却忽然遭逢一股阻力牵引猛然滞塞后便又疾速弹回前功尽弃。

被阻断的真气一股脑尽数回流产生的剧烈的反噬力使得风观止颅内发胀头痛欲裂,只得被迫急撤掌力后退数步。

引渡失败了。

“柳兄弟……你……”

紊乱的真气如同游蛇在经络中乱窜,双耳嗡鸣一时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风观止抬眼望去,天旋地转间视野中竟然现出一道模糊残影。

伸手触碰确认不是幻觉后,意识陡然凝聚起来。

虽然眼下还只能隐约辨认出朦胧的光影浮动,也足够令她心头暗喜。

想来定是方才真气击迫歪打正着冲开了颅内淤血双眼才终于有了恢复迹象,算来分明只当了几个时辰的瞎子却好似在黑暗中度过了数载春秋一般漫长。

风观止平复气息将人推开,她复明一事此刻还不想被人觉察。

“可是行气走岔了?”

常昑也难得收敛起玩味神色走近一步想察看情况却再度被拍开了手。

“多事。”风观止恢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抬眸虚望向他时神情似有疑虑,“姓左的,你便未觉体内有异?”

“尚可。”常昑也抬起袖子低头看看如实说道。

这便奇了怪了,方才那股剧烈的真气波动蛊种明显受到了影响躁动起来,他体内的子符怎会全然未受波及?

观其言行也不似诳言扯谎……莫非那老头还藏着什么后话没有道明?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寻出路吧。”常昑也透过镂空窗牖往庭院内打探了一眼。

正说着腰上陡然一紧,后背一凉。

蓦然回头,正对上一张脂粉艳丽惨白如纸的脸。

“原来公子躲在这儿!害妾身好找。”

风观止眉心一皱,竟不知这女子是如何悄然近身的。

浓妆艳抹的女子撅起丹唇便要朝着他的面门袭来,常昑也见状骤然变了脸色,石火电光间便迅起一掌劈在了女子的颈后。

一套动作极尽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堪称熟能生巧之典范。

若换做常人方才一击便足以致其昏厥可女子的反应却甚是奇异,只见其一动不动杵在原地,嘟着圆唇,黑豆似的瞳仁儿朝鼻尖聚拢对上了眼,神态诡异中透着不合时宜的滑稽。

没有片刻滞留,趁其定身空当常昑也一把拉住身边人埋头奔逃。

“快跑,片刻人又要醒了。”

风观止蹙眉看着紧握着她手腕的手,陌生的触感令她一时忘了挣开。

刚要发作之际前边的人突然脚步一顿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公子还想躲到几时?”

“不若便安心留在庄中与众姐妹共享齐人之福岂不快哉。”

只见一朱一白两道倩影提灯立在廊桥上像是一对左右相称的镇桥石,再看身后不觉间又多了两名笑靥盈然脂粉厚敷的女子挡住了退路,大有前后夹击瓮中捉鳖之意。

“姑娘若再执迷不悟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常昑也眉心紧蹙无可奈何地正告道。

他平素行事作风较于一板一眼的世家子弟虽多了几分离经叛道可在教养礼数方面终究多有规束,眼下哪怕已是不耐至极也不曾口出恶语。

“公子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令我等姐妹心乱如麻难以自持。”

众女子全然不听劝诫依旧我行我素秋波连送全无羞色。

“……”常昑也只觉对牛弹琴。

纵然人情练达如斯若逢着真无赖也诚然无计可施。

风观止忍无可忍抬手拨开身前阻碍,冷若冰霜的眸子带着几分讥诮:“这厮算不算得正人君子犹未可知,不过在下可不是。”

说罢,只闻耳畔风声一簌,白衣已然飞掠而出。

“柳兄弟,切莫滥杀。”常昑也观其杀招骤出于是出言劝阻。

“怎么,怜香惜玉了?”风观止冷嗤一声没有回头。

“自然不是。”

“若觉可惜,回头再做上几回春秋大梦便是。”风观止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手中的利刃破风而过。

……此话何解?

常昑也不明就里,直觉此间怕是有何误会。

没有理会他的啰嗦,风观止旋刀而刺只想快攻快取速速破了这乱局。

软刃如丝眼看便要吻颈而过,桥上二女相视一笑仿佛对于迎面而来的杀机全然未觉。

刀锋迅然划过却没带出任何实感,转瞬间这二人便如穿堂之风隐散无痕收招之际已然数丈开外了。

与此同时身后两名女子也移步迫近,被常昑也出手阻拦将战局分割开来。

不出所料,这些女子一个个虽看似弱不禁风身法却是相当灵巧迷谲,且彼此之间似有心灵感应每次出招闪避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甚至就连吐纳节奏都能保持一致,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能达成的默契度。

果然又是幻象,经过方才一招试探风观止心中已然有数。

此前她暗中封闭迎香穴,逼出了大量淤积于百汇的废气,那股萦绕周身的无名昏郁感此刻已然消退大半,只是体内残余浊气若想根除还须费些功夫。

能做到剥离视听操控幻境的便也只有那人了。

弥门四大护法之一,有着“焚香师”之称的沙千华。

此刻思来,“叶倚红”三个字用西迟语读来不正与“沙千华”重音,当真煞费苦心。

“焚香师”人如其名是个使香的里手奇才,擅调香弄饵能以香阵控人。

十年前她曾在漠北边境与之有过片面之缘,彼时隔着马队扬起的厚重尘沙未见分明只隐约瞧见一个身量高大的侧影便打眼而过了,不曾想如今会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

也是,既然矮脚骆驼都现身中原了可想另外几人又怎会按兵不动,除了沙千华只怕其余二位如今也都已入关了罢。

风观止暗暗思忖引身连攻多番刺探,二女则气定神闲见进则退以退为进。

纠缠间,又有数名女子循声赶至投入乱局呈斗拱之势将二人围困此间。

眼前人影晃动干扰思绪,风观止干脆错目不看。

心无杂念能看到的东西也就更多了,动静往来间她敏锐觉察到了异常所在。

若将这些女子视为整体观之,则每一主域个体身位移动始终遵循着动静相照攻防相应的动势环环紧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布局令她想到多年前由中土传入西迟一种被称为“星罗”的贵族棋局。

一方主攻一方主守,攻者居曜位,逐变;受者居星官位,应险。相位动势一如星罗万象之变故而名之。

以站位来看,姓左的此刻脚踏封门位处南方七宿第三,咮谓之柳,鹑火也,星官虽寡然牵益颇多在此局中如同城守一般的存在可镇东方。

若想破局须得预先算准后数步星斗移位继而伺机越位一举平疆。

有了判断,风观止藏于袖中的手默然掐算暗推逆宫走位,与此同时脚下生风应时而动。

众女子仿佛瞬间洞察出她的意图,一时间数双黑漆漆的眼瞳齐刷刷望向她,浓艳惨白的脸上冷光乍现犹如走尸。

风观止对于周身异象视若不见,身形如鹤诡步穿行于众相位之间循着星盘点位逐一破除障眼之术。

众女子见势腾然而起如影随形,犹如百足之虫大有死灰复燃之象。

常昑也此刻已然洞悉全局,一招怒海尘沙的横扫之势便将身后追击的众人节奏截断。

风观止趁机腾身而起双手分控住左右两名女子的肩头将人带起,移星换斗间便混淆了相位从困局内部突围而出。

青烟骤起,棋局乍破。

方才还动若狡兔的众女子顷刻间便像是被定身一般神情木讷立于原地。

随着烟尘散尽,其中不少女子面上也应时出现了变化,好似被风干的牛皮般皮肤五官全部皱缩成一团,最终变成了一张张巴掌大的红纸人儿飘落在地,如同蛇蜕。

风观止伸手试探其余女子鼻息发现虽气息虚薄异常但都还存活,如这般真假参杂也难怪虚实难辨。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收敛攻势的常昑也忽然引身朝着其中一名红衣女子袭去。

杀意迫近,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女子见无所遁形便本能抬手阻挡。

随着冷光一现,一张厚厚的妆皮儿被挑飞,露出底下一张白皙素净的脸来。

竟是此前提灯引路的那个使女,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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