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桴澜从梦中醒了过来,后颈处溺了一些冷汗,昨日的热已经全部退去,嘴里尽还残留着药的气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南慕的腿上,手里还拽着他的衣角,南慕一脸不在意的,没有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桴澜松了手从南慕腿上爬了起来。
“师尊……”
桴澜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我不该私自乱跑……”
“给师尊添麻烦了……”
“我……”
“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南慕闻言去看他,就差一对耳朵耷拉下来了,竟觉得很好看,本就没有生气他跑下去,这样一看,都不知道说什么。
桴澜见南慕不说话,以为南慕还在生气。
“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
“师尊别不理我……”
南慕嘴角微微一笑:“在徒弟眼中,师尊这么容易生气?”
“嗯?”
桴澜看着南慕,盯着那张好看的脸看了许久,耳朵微微红了。
“我要是因为你乱跑这种小事生气,那……这样的话,我昨日为何还把你带回来?”
南慕站起来,理了理衣裳:“下次乱跑也要注意些。”
桴澜跟着起来:“我知道了!”
南慕走过去推开房门:“为师去一趟大殿,一会就回来。”
南慕第一次没有不动声色地离开,而是和桴澜说了,这个举动,让桴澜很高兴。
“弟子在这等师尊!”
——
南慕一人进了风沂派的大殿,南宫严正坐在位置上等着他。
“找我何事?”南慕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位置挨着南宫严。
南宫严坐在位子上,刚才还单手托着头,现在却放了下来。
“你新收的徒儿昨日偷跑了下去,你可知道?”南宫严把目光投向南慕,期待着他的回答。
南慕淡淡的说:“知道。”
南宫严微微笑着问他:“那,南慕长老惩罚你的弟子了吗?”
南慕一脸无奈地地看着他,南慕收过三个弟子,霖川曾经也偷偷跑下去过,第二个弟子宋桉雨很乖,从未违背过师命,如今的桴澜走了霖川的道,偷跑了下去,之前没有惩罚霖川,现在依旧没有惩罚桴澜。
“冷木头不会又……”
还未说完便被南慕打断:“掌门找我来就这事?”
南宫严话说的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待会说,人还没到齐。”
“掌门一天就这么闲吗?怎么还关心起别人徒弟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大殿外传入。
南宫祁安一袭淡青色衣服立在门口,手中玩弄着一把折扇,银色头冠束起长发,规规矩矩地垂在腰后。
“爹,人都到了。”南宫祁安换了种叫法走进大殿。
风沂派众多人都到了,刚才还清冷的大殿一下子变了样。
南宫祁安坐到南慕旁边:“昨日你走了,是因为桴澜吧?”
南慕点头回应了好奇的南宫祁安。
“你知道吗?昨日我们几日找了半天的粉妖,结果在一间青楼里找到了,她化名为柔素,吃了好多人的精血。”
南慕听后问道:“都收拾完了?”
“嗯,全部杀了。”
“……”
“掌门,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南慕随着声音看去,大殿中央跪着一平民百姓。
“你不会说不作数吧?”见南宫严没有回答他,那百姓又继续说。
“我们老百姓知道,我们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人命,死了就死了,但我们不想死啊!万一我们存活了下来呢?百姓岂不是要感谢各位仙长的大恩大德!各位仙长法力高深,帮咱们平明百姓一次吧!”
南慕现在知道南宫严让他来大殿的目的是什么了,他将目光移到那百姓身上,神情微变。
桃夜城?那一带一直归于沐雨门守护?为何要来风沂派求助?
“你是桃夜城的百姓?”未等南慕说出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先他一步喊了出来。
南宫严此时从位置上站起来,向着他看过去。
“爹!他就是桃夜城的!”南宫祁安也发现了。
南宫祁安把目光移到南宫严身上:“桃夜城那不归我们管。”
一听大家这么说,那百姓明显慌了:“别不管我们啊!先前不也是你们管吗!”
“现在再帮一次又如何!”
他朝着地上一次又一次地磕着头:“掌门!一定要帮我们啊!”
“沐雨门简直就是个畜生!”
“她们拿我们百姓喂那个又脏又恶心的东西!”
“她们比妖更残忍!掌门!一定要帮我们啊!”
南宫严摇了摇头,用灵力将他扶了起来:“沐雨门与风沂派几百年来都有仇恨,彼此也都承诺过不插手彼此的事。再说了……这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回去吧……”
南宫严收了灵力。
“你们就是不敢!”那人恼了。
南慕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冷漠无情:“倘若帮了,沐雨门又能拿风沂派如何?”
南慕只觉得这些人很可笑,桃夜城之前是归风沂派没错,从始至终,它都是风沂派的城池之一,上一任风沂派掌门待他们如何,他们自己心里应当清楚,可桃夜城的百姓一致认为风沂派护不住他们,归顺于当时的强门沐雨门,如今,沐雨门的真面目暴出来后,又来找风沂派帮忙,简直可笑至极,真当风沂派换掌门后就忘了这事?
南慕无所事事地看着这一切:
“帮与不帮,都影响不了风沂派的安危,帮,就是顺手的事。不帮,那也是出于本质。”
“但是,当初带着众人判变的不就是你吗?”
“桃夜城的主管,郑元。”
一听南慕叫出自己的名字,郑元看着他,心脏止不住的颤抖。
众人也都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慕。
南慕继续说下去:
“既然当初认为风沂派护不住你们,那现在又来做什么?”
“我们风沂派护不住你们,桃夜城也早已不归风沂管,你走吧。”
南慕很轻地说出了这句话,并无恐吓之意。
南宫严将大殿门敞开:“你走吧,风沂派不厌你们,只是不再保护你们了。”
郑元笑着看着这些人,指着南宫严,语气带有些许威胁。
“风沂派见死不救!”
“你们不帮我们你们也会死的!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大门派!连我们的命都不要了!”
“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南宫祁安从位置上站起来:“闭嘴!”
他轻轻地落在郑元面前:“再说一句我让你死在这。”
南宫祁安的碎发微微晃动,五宫干净利落,又很精致。
“屁!你让我闭嘴我便闭嘴啊?”
说着郑元从衣服中掏比匕首朝他刺去。
哐当一声,南宫祁安还未出手,匕首便被一人的灵力击落在地。
“颜渊?”南宫祁安朝门口走来的人看去,眼睛发着亮。
颜渊身穿紫衣走了进来,半披着头发,一点也不不凌乱。
“是不是我们不动手,就肆无忌惮了?”他挡在南宫祁安面前,掐着郑元的手腕。
颜渊的声音很冷,语气却很柔。
“在我们的地方动手?想清楚了?”
“跟我们打,你只有死路一条。”
颜渊的眼神带有杀意,却控制的很好,嘴角带着危险的笑容。
郑元被这气势下到了,却又很犟地丢下一句话挣开被掐住的手跑了出去:“风沂派欺负弱小!”
众人就这样看着他边喊边逃的跑了出去。
这忙风沂派摆明了态度是不会去帮忙的,南慕重新将目光移到南宫严身上。
“所以你召我来就这事?”
“那完了,先走了。”南慕正欲离去,被叫住了。
“等一下,不是这事,这只是个碰巧”南宫严唤回正要离去的南慕。
大殿之下,众人都入了座,刚才的闹剧彻底结束了,没人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静静地等着掌门发话。
门外一人被士兵押着送了进来,南慕去看,他的手上捆着仙条,散乱的头发下诺影诺现出一张残白的脸庞。
南宫严神情复杂的对南慕说:“南慕,你……审一下他。”
“为何?”南慕不解。
南宫严压着声音说:“他有些事情不愿坦白……”
金色的灵力从南慕的双指间流出来,将那人拉到了自己面前了,他笔直地看着南慕,眼神充满了恐惧。
“放我回去!”他被南慕控制住了根本动不了,只能苦苦哀求。
“我什么都没做!”
南慕没有听从他的请求,一条细小的灵丝悬空在南慕手中,挥手间,那灵丝像发病了一样,直挺挺地冲进那人心口。
“啊!别审我!”
“我没有做坏事!我没有杀人!”
在那人的尖叫声中,南慕的灵丝钻进了他的心脏,控制了他,一阵万蚁噬心的疼痛,随后渐渐消散。
“我刚才有说你杀人吗?”南慕抓住一点漏洞开始追问。
被审问的人此刻意识全无,只会一问地回答“主人”的问题。
“没有。”那人麻木地回应道。
南慕将目光投向南宫严:“问他什么?”
南宫严一针见血地说:“问他杀人了没。”
“你有杀人吗?”南慕继续审问。
被审问的人:“杀了。”
南宫严:“杀的是人还是妖?”
南慕照着问了:“杀的是人还是妖?”
“人。”短短一个字,南慕注意到了南宫严在叹气。
“多少人?”南慕继续问道。
“几百人。”
听了他的回答,南慕愣了愣,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杀掉几百人的?
“你在哪里杀的人?”
“溪源。”他照旧回答。
南慕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一点,能杀掉这么多人,除非……他不是人!
“你是妖?”
这一问,那人突然闭了嘴,与灵丝开始抵抗。
那人的嘴被一团黑色的雾气捂住,南慕出手阻挡,他的灵力竟然就这么穿过了这副躯体,那人的眼睛瞪得极大,一阵抽搐之后居然将那根灵丝吐了出来。
这是躯壳?他早已是个死人了,控影之术从来都没有控住他的本体,控住的只是他残余的意识!又或许是主谋之人想让他们知道的……
“死了……”南慕看着他化为灰烬,内心感到这事情不简单。
南宫祁安急了:“怎么办?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这溪源属于连月城,归我们自己管,现在知道地方,一去不就知道了?”
大殿中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南宫严拍了拍南慕的肩。
“莲月城,你再去一次吧。”
“这次,多加小心,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南慕答应了南宫严。
“我也去,这样,好作伴。”南宫祁安越到二人身后。
南宫严从来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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