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语音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疏郁正在盯着天花板出神。
快要下雪的阴天,光线昏暗,气氛安谧,本该是适合一个人裹着被子睡觉的好时候。
只是天公不作美,从梦里惊醒的疏郁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扬手作势吓跑了刚尿湿被罩的狸花猫,认命地爬到床头柜上摸手机。
床头柜上的仿真篝火灯照得疏郁的半边侧脸忽明忽暗。
“你真的不来同学聚会吗?”电话那头的女声混着电动牙刷嗡嗡的声音,有些失真,“老师和同学们真的都很想你。”
疏郁拎着这个月已经被猫尿过三次的被罩起床,赤足走到卫生间,将揉成一团的被罩扔到洗衣机里,熟练地配着小苏打和双氧水的祛味剂,听着同学说话,她叹口气:“章鸣,你何必非要喊我去呢,小学同学而已,大家长大后也没什么联系了。”
章鸣顿了顿,抱怨:“哎呀,这次聚会轮到我组局了嘛,咱俩什么关系,我能让我姐们孤孤单单周末宅在家吗?再说了,同学之间聚一聚才能有新的联系啊,你就来嘛。”
“但上次的聚会,可是差点变成了相亲局,你还把我的微信推给了两个很……”疏郁一边想着措辞,一边将调配好的液体混着彩漂剂倒进了洗衣机里,“……小众的男同学。”
“哈哈——”章鸣发出了尴尬的笑声,“原来你知道是我推的名片啊,其实那两个同学人都挺好的,我看咱们班现在女同学里就你还不谈恋爱也没结婚的,就想着当回红娘嘛。”
“但这对我来说很困扰,我不需要你替我物色男人,也不需要你当我的红娘,我不是你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人情和资源,”疏郁低头瞪了一眼在脚边撒娇打滚拦路的几只猫,轻轻踢开它,在挂断电话前拒绝了盛情邀约的老同学,“明天天气预报会下雪,路会很滑,我就不去参加聚会了。”
推掉烦心事的疏郁抱着腿窝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她应该是有起床气的。
如果不是那个电话打断,或许她还能再和他多待一会。
做了亏心事的猫磨磨蹭蹭靠在了她的腿边,黏糊糊地冲她叫道。
另外三只猫在空着的猫碗前团团转,疏郁揉揉眉心,她就是熬夜把脑子熬坏了,忘了喂猫不说,还梦到不该梦到的人。
喂完猫的疏郁像是追求绩效的钟点工,埋头恨不得把家里的每一块瓷砖地板亲手擦干净。
这间房子是她两年前刚工作的时候租下来的。
疏郁寻找了许久才找到的适合心意的住所。
老旧小区的绿化浓密,春夏季节的绿意几乎要渗进她的屋子,屋内格局和装修带着这个世纪初的风格,像极了她童年记忆中的外祖家。
疏郁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屋子。
再加上位置离她上班的单位很近,房租也很便宜。
房东人很好,允许她养猫,又听闻她要对屋内进行简单的翻新,还和她签了十年的长约。
稳定得像是她的工作。
这大概也是章鸣热衷于拉她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
毕竟她这份稳定又体面的工作,不仅送了她一个吃国家饭的铁饭碗,还送了她越来越频繁的相亲邀请。
在外人眼里看来,疏郁相貌不错,为人温和,学历也很好,又有体制内的工作,家境算不上富贵但也算小康,实在是结婚的好对象。
疏郁拧着眉,在她第三次拖地的时候,微信叮叮咚咚响个没完。
有的消息是章鸣发来的。
疏郁点进对话框。
“你来吧,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保证这次绝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
“哭哭.jpg”
“沈叙也从国外回来了,我记得你们到高中的时候关系也很好,这次正好老同学见面,你就聚一下吧。”
“下雪没事的,我刚刚问了沈叙,沈叙说他可以来接你。”
沈叙。
疏郁攥着手机的手收紧。
梦里那个轻快道别的吻似乎还存留在她的唇畔。
少年慕艾的眼神一寸寸扫过她的脸颊,如同当年。
章鸣把她拉进了同学群,群里热闹得很。
他们对似乎有很大成就的同学格外热情,一条又一条的热情寒暄不断弹跳出来。
章鸣在群里说了明天聚会的时间地点,这才给了消息提示音一点喘息时间。
一条好友申请就在这个间隙弹出来。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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