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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死士5

苏淮清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下腹一阵冰凉,那把长刀刺进了身体。

他想,他大抵是下意识要闪开的,但不知为何,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一股血腥味蔓延到口中,随后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来,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我要死了。

他听见了褚玉烟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即听到一声倒下去的闷响,叶寒寞打晕了唐楣。

他有些僵硬地转身,血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可随即他就脱力倒在地上,眼里只剩下一片树枝纵横的天空。

“苏淮清!”褚玉烟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他没有力气抗拒,但也没有咽下去,就这么含在嘴里。

“药要吃下去才管用。你吃下去,我就能救你的命!”

苏淮清摇头。

“你……”褚玉烟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苏淮清,我承认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现在不是你和我耍小孩子心性的时候。你死了,我们没办法和苏氏交代。”

“别……救我了……”苏淮清有些艰难地开口,有血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来。

“一个人……倘若……活成了累赘……那……还不如……还不如……一死了之……”

“就说……我是死在鬼火阵里了……咳……”他因为含着药,说话有些含糊,“说……我是因为……救人……死的……虽然这是谎话……但……对不起……”

褚玉烟沉默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累赘,至少你不应当对一个医师说这样的话。”褚玉烟手都在颤抖,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当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么……”

苏淮清摇头。

“……好……”褚玉烟紧咬着后槽牙起身,“你们……你们都……”

“这个……给你们……”苏淮清颤抖着手解下荷包,“里面的银子……可以用……莫要……浪费……”褚玉烟接过那个沾血的荷包。

“你……”褚玉烟不知该说什么

那只原本按在伤口上的手在褚玉烟背过身的那一刻落在地上。

“死了,葬了吧……”叶寒寞将唐楣抬到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听了褚玉烟的话,扛起苏淮清,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并不沉,甚至是轻飘飘的。

“褚医师,苏公子……是染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这种病该叫什么,但一旦染了,只能一辈子都靠药来续命。他这些天一直待在这里没有服药,你不觉得他一日比一日憔悴了么。”褚玉烟缓缓摇头,“即使唐楣没有杀了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也一样会死的……”

“这种病需要的药材都极其稀有,这么治下来,上千两银子定是只多不少。可能这就是沉灵阁拿捏苏氏的把柄罢。”

“哦……”叶寒寞沉沉地应了一声。

“我活了这么久,也只不过见过两个这种人,他是第三个。”

“你去吧。”褚玉烟不想这样走一路,“我去看看唐楣。你……找几个严家的侍卫,挑个风水好些的地方,替他擦擦身上的血……体体面面的,埋了吧……”

“好……”叶寒寞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个少年人好像一瞬间长了十几岁。

“你……”褚玉烟欲言又止,“罢了……”

“呵……这种地方天天死人,严家的那些人都快成搞丧葬的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严氏以后都不用怕没银子花,缺钱了出去给人家挖墓,都能补贴家用。”

“我先走了。要是最后两个人一个也没救过来,那苏淮清可就白死了。”

她转身,深红色的衣摆被风扬起来,看着像个侠客似的潇洒,但被带着血腥气的风浸染了,莫名多了几分悲哀。

“俞轻风,俞轻风!”

萧鸢扶住她,感觉到手上湿润而黏腻的触感,颤抖着伸出手,上面有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掌的纹路滴下来。

萧鸢根本不知道她伤在了哪里,只能小心地扶着她,不让她牵动到身上的其他地方。

“没……没事……”俞轻风动了动那只搭在萧鸢肩上的手,“太沉了……我只是伤了一边胳膊……还能动。”

“你还能动?”萧鸢松开她的手,“那你能上来吗?我背你。”

俞轻风没办法逞能,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惚,上次这样被人背着是小时候,母亲背着自己走一段去采蘑菇的小路。她因为离开那个充满压抑和冷眼的地方而兴奋不已,在她的背上东张西望。

那时的她不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感受不到母亲背她时有些吃力,没有注意到那条小路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泥泞不堪,母亲只是轻轻拍拍她,让她趴好,别摔着。

她眼前的东西有点模糊了。

“怎么……又伤了?”褚玉烟看了都愣了一下,她本来就因为疲惫而发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手有些颤抖着去探俞轻风的鼻息,“活着吧……”

褚玉烟身后跟着崔清桃,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手臂虽然不能负担重物,但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她看着这边的情景,满脸担忧。

“我没事……”俞轻风虽然不大清醒,但证明自己还活着是不难的,“先……先去看沈……公子和……沈小姐……”

“沈……”褚玉烟向后看了一眼,沈沂只能勉强站稳,沈浥背着沈湘。

“沈小姐怎么样……”褚玉烟已经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不……不知道……”沈浥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劳烦褚医师看看……”

沈湘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只剩下一只沾满了灰尘的胳膊打在沈浥肩头,显的毫无生气。

“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呢……”褚玉烟把沈湘扶下来,看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她这下身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被砸到了吗?”

“她……她有了身孕……”沈浥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褚医师,求你……救救她。若是她平安无事,沈氏……沈氏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东西……求您了……”

“别说了!”褚玉烟闭了闭眼,“说的好像不要你沈氏的东西我就不救她了,沈二公子呢?”

“我……没事……只是有点虚弱……”沈沂也只是勉强做到清醒。

沈湘已经气若游丝,似乎她的气息下一秒就会有出无进。褚玉烟拿出随身带着的药和白布,递给萧鸢道:“萧鸢,她伤的不重,我交给你了。”

萧鸢点点头,带着俞轻风离开,崔清桃跟上去:“我可以帮忙。”

“崔小姐……许久未见……你的手臂……已经好了么?”俞轻风似乎是在竭力证明自己现在没什么事,不断地开口说话。

“好多了。”崔清桃有些担心她的伤势,“俞小姐,你伤在了何处,要不要紧?”

“不要紧……咳咳……”俞轻风咳了两声。

到了屋子里,萧鸢顾不得手上沾满了血,草草擦了两下,就去打量俞轻风。

“没……没事……”俞轻风半倚着墙壁,一手抬起,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只是……肩上被砸到了而已……不碍事……”

“光是被砸到了怎么会淌这么多血!”俞轻风整条右臂几乎都血淋淋的,萧鸢蹙眉,“你先松手,一直按着太疼了,我给你上药。”

“只是……一些擦伤罢了……”

俞轻风一边说一边缓缓松开手,她的手上同样一片鲜红,她的衣袖已经被划破了,露出了里面深红色的伤口。

萧鸢几乎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扯着白布的手一抖:“这……这是擦伤?”

“没事……没事……”俞轻风见她这副模样,有些笨拙地安慰她,“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有烈酒吗?”

见她抽出一把匕首,正是之前她给自己的那把,萧鸢知道她要做什么:“这太危险了,我身上没有酒,这样定是行不通的。”

“无妨……”俞轻风好像已经被长时间的剧痛折磨得有些麻木了,“萧鸢姑娘,不如你先出去吧……”

“我……”

二人说话之际,崔清桃端着一盆水走进来:“这是一些清水,可以来清洗一下。”

她的衣袖挽着,露出那个紫色发黑的牙印,在她白皙的胳膊上有些可怖。

“不知崔姑娘可否有烈酒?”萧鸢问。

“并……并无。”崔清桃愣了一下,将水盆放在一旁,很快起身道,“你们等一下,我去问严氏的暗卫。”

俞轻风的伤耽误不得,萧鸢坐在一边,因为紧张而坐的很端正,双手交叠在膝上,攥着衣摆。

“真的没事……如此紧张做什么……”俞轻风微微侧过身,一手搭在她的手上,“比起沈小姐,我已经好得多了……都是些皮外伤……”

不一会儿,崔清桃进来了,微微喘气:“酒,给!”

“多谢。”俞轻风接过来,转头对萧鸢道,“萧鸢姑娘……我自己来就好。”

“你用左手,不会有所不便么?”萧鸢想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匕首,却被俞轻风躲开了。

“萧鸢姑娘……”俞轻风迟疑了一下,微微垂眸,“太狼狈了……”

“我……”萧鸢欲言又止,最终收回了手,“我就在外面,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叫我。莫要逞强,明白么?”

“放心……我自有分寸。”俞轻风点头应下。

萧鸢和崔清桃都出去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萧鸢的手脱了力似的垂下来,注视着手背上一道鲜红的划痕,随便把血擦了擦,沉默地站到一旁。

过了一会儿,崔清桃突然碰了碰她,萧鸢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藏在暗处的人。

萧鸢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神色一凛,拿出扇子就要追过去。

“萧小姐……你不是……”崔清桃拦了她一下,有一些话没说出口。

萧鸢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这么些日子以来,许多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提关于她的灵力的事情,似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但萧鸢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下的状况根本不能和从前相提并论。

“没事。”萧鸢拍了拍她,追了上去。

岚山镇里地形复杂,没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绕进去,萧鸢在岚山镇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待了百八十天,抄近路拦住这个人易如反掌。

那个人转头看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却当面迎上萧鸢的一击,萧鸢没有灵力,没有办法一下子对他造成致命伤,但这一下却是极用力的,那个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年轻却瘦削的脸。

萧鸢顾不得看那张脸长什么样,几招下来,那人不敌萧鸢,被狠狠摁在地上。

“是不是你拍塌了那个地方!是不是!”萧鸢眼睛里因为熬得时间太久而布满血丝,此时看起来更加可怖,她抬起手指着不远处俞轻风在的那间屋子,指尖泛白,“那个屋子里的人如果出了事,我现在就让你去死!”

“我……我受命于人……伤了你们……诚不得已……咳咳……”他似乎被萧鸢现在的样子吓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你!”萧鸢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死士?”

“是……”

那也就不奇怪了。

带着这个人回去,找到了崔清桃,萧鸢把他交给崔清桃,借着崔清桃手里的灯光,那个人的脸变得更加清晰,萧鸢一愣。

这张脸上虽然被崩裂的面具划出了一些血痕,但这张脸萧鸢印象深刻。

“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玄苍……”

“你家中可有兄弟?”

听到这句话,他浑身一抖:“此事是我一人所为……”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的话……我说的有些过激了,人人都有难处的,我向你道歉。”萧鸢向他道了一句歉,没有看见他有些诧异的神色,而是对崔清桃道,“我不方便走开,你带他去找严家的人吧。”

崔清桃点头,带着他离开。

他的手上没有兵器,即使有逃脱的意思,崔清桃也能拦住他。

萧鸢嘱咐:“小心点。”

崔清桃应下:“我明白。”

他倒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似乎已经习惯于这样不加反抗。

看着两人离开,萧鸢叩了叩门,俞轻风应了一声:“请进。”

“是我。”萧鸢进去,俞轻风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那把匕首被她擦净重新别回腰间,染了血的衣衫和白布也都被处理好了,床头摆着一个重新被封好的酒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血腥气。

“我方才听着外面又打打杀杀的,出什么事了?”俞轻风额头上和鼻尖上都带着一些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

“没什么,是我们在那个宅子里遇到的蒙面人。”萧鸢拿出帕子替她擦去汗珠。

“谷雨和林老板都还好吧。沈小姐和沈二公子呢?”

“谷雨和林老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沈二公子和沈小姐同褚医师在一起,应当也不会有事。”萧鸢微微蹙眉,轻声道,“疼坏了吧。”

“还好……”俞轻风轻声回应了一句,“别担心。你手上的伤呢?”

“更是小伤了,血都不流了,几日过去连疤都不会留。”萧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和你的比起来,这都算不得什么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萧鸢想,从前的十四年,她满心满眼都是复仇,不懂珍惜,她觉得那些曾经包裹着她的爱唾手可得,曾经相遇的人天涯海角也可能重逢。

时过境迁,她懂得珍惜了,可是没有人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珍重的人与她阴阳相隔,她遇见的人转眼灰飞烟灭。

生活半是玩笑,有今朝没明日,人命如草芥,生死不足惜。

“所有事情都已经开始向着我从未设想过的方向前行了,就像一架失控的马车,我拉不住缰绳,只能看它上下颠簸。”俞轻风垂眸,轻声问道,“萧鸢姑娘,你怕死吗?”

“为何这么问?”萧鸢抬眸。

俞轻风轻笑一下:“不为什么,突然想到罢了。”

“倘若这世上再无我所留恋的,生还是死也就没那么重了。”萧鸢看她,“但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在哪儿,你都会带我回家,我也一样。”

俞轻风微微低头,似乎是有点想哭。

“好啦。”萧鸢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好好的不谈死不死的。”

“……没有。”俞轻风往她身边靠了靠。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有人来了?”俞轻风神色正经起来,站起身道,“我们去看看。”

“你的胳膊……”萧鸢下意识地扶住她。

“放心,不碍事的。疼了我随时告诉你。”俞轻风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再背我回来。”

萧鸢笑笑。

出了门,那辆马车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个男子:“这里是怎么了?”

“这里遭了傀儡,住着受灾的百姓。”萧鸢打量了他一番,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听到“傀儡”两个字,他脸色一变,返回马车上,话里带着一些怨怪:“何姨娘,您看,您怎么偏要坐马车呢。现下我们遇到了傀儡,前面还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马车里沉默片刻,走下一个女人,她看起来约有四十岁,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身材微微丰腴。她头上簪着精美的发饰,左腕上戴着光润的紫色玉镯和一串玛瑙,应当是一位商贾之妇。

她对方才那个男子的责备不置可否,只是道:“既已到了这里,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该想如何离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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