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荣这才一改犹豫的愁容,认真看向大儿子,眼神示意对方沈怀邦的存在,被后者几不可查的利用了一个外人都看不到的巧妙角度偷偷握了下胳膊以示安抚要他放心,自己心里有数。
沈茂松才放心,装腔作势的皱眉道:"你懂什么。"
沈怀邦笑着提醒:"二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们都大了,不妨听听他们的想法。"
沈华逸也着急,生怕错过机会:"是啊爸,您先听听大哥说的再生气也来得及。"
沈茂荣瞪了眼没脑子的老二,"哼"了声后叹了口气终于妥协道:"既然你五叔都替你俩说话了,"他朝着沈华安抬了下下巴:"那你就说说看吧。"
沈华安扫了一眼屋内几人,最后目光又落回沈茂荣身上,恭敬道:"我知道您顾虑爷爷那面,其实无非是咱们若动手让外人知道了,沈家颜面有损,到时候怕是有人背地里议论名不正言不顺。"
沈怀邦抬了下眉,早就知道二房这个老二虽然不成气候,但老大还算是有点脑子,没想到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能干。
"我这有个办法,不仅能把沈岫白处理掉,事后传出去也不会被人诟病。"
沈华安在几人兴味狐疑的注视下笑着接道:"您们是不是忘了,还有大房在呢。"
这天傍晚,沈怀邦从二房离开时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神情,他心满意足的坐进车后仍然禁不住感慨:好一个一箭三雕的法子,平时还是小看沈华安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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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沈岫白从一个看似小众隐秘的茶楼出来。
"我感觉不太对劲。"
霍良的声音自他身后提醒,此刻一双眼睛警惕的扫过看似与以往无异的街道。
他从这片静寂中敏锐的嗅到了蛰伏在黑暗中的困兽正等待着伺机而动的味道。
事情已成,霍良私下见沈岫白时也不再像之前一样。
只是两人都是行事低调的人,即便不再遮掩但也不至于人尽皆知的地步。
今天见面选的是个雅静的茶室,沈岫白最近有事要忙,两人见面时已经是很晚了,等到聊完出门现在已经是深夜。
沈岫白神情冷冽,他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丝奇妙的氛围,淡淡道:"看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他拿出电话发了条信息出去。
最近的事太多,尤其外面大概或多或少都听到了风声,迫使他的人不得不被分散出去处理。
不得不感叹那些/杂/碎/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表面装作和平只会让他更加以防范…所以才选择了接着/犯/蠢。
不知是谁的人先动了手,只听一声/枪/响,子/弹破空而出,打破了原本诡异宁静的夜晚。
沈岫白不偏不闪,跟他身边迅速窜出的人一样霍良跟他的手里也各自不知是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手/枪。
刚刚那/发/子/弹,擦着夜色打在门口一旁的门柱上,速度快的跟一旁的金属碰撞时擦出了火花一瞬。
像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引领着/枪/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四周门窗骤然紧闭落锁,这一夜港城人意识到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港城又迎来了一次大规模/火/拼。
身后的茶楼早在二人离开时就落了锁,现在要是让人开门是不可能了。
沈岫白等人也无意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呵,看来是掏光了家底了。"霍良眼中带着狠厉,讥诮这群人这次倒是没像以往看轻沈岫白的这条命。
光听声响也能知道对方来了不少人,要不是沈岫白手底下的人身手实在好,别说是他们还能有功夫闲聊,此刻怕是早就成亡魂了。
沈岫白他们今天来的地方属于港城的一条老街。
别看这条街开发的不错,隔壁就是鱼龙混杂的和龙湾。
仅一街之隔,上流社会跟贫民杂窟两方天地一目了然。
几人朝着大道狂奔,通过几条小巷又绕道路对面后选了其中一条路往目的地跑,他们要去的是斯诺克的人所在的位置。
中间也遇到过不少敌人,解决过对方后本以为可以顺利汇合,没想到中间不知是谁大概临死前都没忘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眼看着面前又来了好些人。
今晚这些人是带着/死/任务来的,今天不解决掉沈岫白回去后也都是死路一条,因此各个都杀红了眼,不要命的猛冲。
沈岫白这边人数上到底不占优势,即便/枪/法、身手了得,对方也不是酒囊饭袋,这次那些人不光派的都是接到/死/命令的死/侍其中更有不少国际/雇/佣/兵/在内。
这么多人都是不要命的劲,沈岫白的人即便没吃亏也并不轻松。
刀枪无眼,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带上了点伤。
对手一层层的向这边加派人手,涌动的人越来越多,致使沈岫白退无可退,只能咬牙往前冲,随着时间过去虽然他们灭了不少人,但也没能如愿杀出血路,依然被困在原地。
他预测除了对面这批人外其他人大概率已经都被他的人困住了。
沈岫白看着眼前明显也是国外/特/种/兵/出身的人跟霍良他们对视了一眼,很轻易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双方纠缠很久,沈岫白和他带来的人身上虽然面对这么多人原本充足的/子/弹/也变得有限,胜在各个/枪/法/极好。
最后下半程已经用尽了/弹/匣/里的最后一枚子/弹,双方完全就是近/身/肉/搏/战。
沈岫白唇角翘了翘,想起多年前被沈家接回国第一次来港城时,沈世昌为了调教给他一个教训,让人把他像一条野狗样丢到街头自生自灭。
要不是被寻来的斯诺克捡回去,他早就冻死在那个雪夜了。
当时他被丢到的位置正是旁边的和龙湾街口。
他分了些心神,耳边留意了下周围枪声的情况猜测斯诺克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沈岫白唇畔噙着冷笑,甚至有心情精力替沈家人惋惜。
缠斗中,霍良无意回头看了眼沈岫白,抬手狠狠给了对面人脖颈处一拳,脑海里回想刚刚见到的画面,沈岫白笑的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疯子。
没错,在他们看来沈岫白就是个疯子。
霍良不自觉也跟着笑了:只不过他们远比其他人更欣赏这个疯子。
今天的事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其中也不乏沈岫白自己的功劳。
他答应沈四海不对亲族赶尽杀绝,但不代表会让那些人好过。
他只说自己不动手,可没说他的手下也不动手,更别说是对方先动的手。
谁能想到真有人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诱饵,霍良想大概也就沈岫白这个疯子才能刚拿到权柄不仅不像其他人一样惜命,根本就是不拿命当命。
…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像他这样速战速决。
想到今晚过后沈家的爪牙就会被沈岫白一举拔掉,霍良沉寂多年死寂的眸子也不因心里澎湃的血涌染上了炽热的神采,跟在沈世昌身边多年他已经好久没再感受到过这种热血沸腾的时候了。
回想上一次心底被震撼,他笑了:那还是在领命带人去"猛犸"领小少爷回家。
当年对面的少年像野狗一样冲着众人龇牙撕扯,身材即便消瘦,身手却矫捷的像是一头小豹子。
那时他们是敌对的,谁能想到多年以后有朝一日两人还能并肩作战。
刚刚在茶楼时他还惊讶沈岫白这次居然还记得把人分散出去,提前守住各个要塞路口。
没想到沈岫白居然还一副"乖巧"的嘴脸跟他毫不客气的说什么"我也是很惜命的。"
竟然偏执成这样,也不怪人人叫他疯狗。
对面余下的人身手的确不凡,霍良出神一瞬就陡然感到窒息,有人从身后用力夹住了他的脖子,正要抬腿时膝盖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一个不稳若不是脖子上的控制现在恐怕就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也因为这些他措施了挣脱控制的最好时机,眼看着面色被憋的通红有窒息的征兆。
这一刻他感觉像是在水下,一层厚厚的茧房把他笼罩其中,耳朵听不清周围响动,就像是对生的渴望,某一瞬他竟有过一丝清醒,感觉出有手粗鲁的控制住他的头…
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人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似乎都可以提前预知到下一刻颈项会传出来骨骼断裂的声响。
在沈岫白一连几脚直踢到对方面目血/肉/模糊,趁着那人手下松懈,抓着对方的头照着就是"嘭,嘭"往地上砸。
终于忍不住骂他:"发什么呆!你是多相信我,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分神想别的!"
霍良以为时间漫长,事实上不过刹那,当发现他被控制后沈岫白第一时间就冲过去帮他脱困了。
他大口贪婪的喘息着得来不易的空气,甩了下头,有种劫后重生的庆幸瞬间后背的汗就落下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一样。
"抱歉"一声后又甩了下脑袋,重新整顿好自己全身心加入战斗。
暗道这些人不是一般的难缠,要不是沈岫白刚刚出手,他身上恐怕这时候少说也又要多个窟窿了。
沈岫白冲着对面人挥了一拳,这一拳蓄了全力,打的那人嘴里一咳吐了一口血中夹带着两颗牙砸到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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