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我在爬山,和姜文清一起。他说,要到山顶去看日出,庆祝自己60岁生日。
可凌晨2点,我应该在睡觉,只能是睡觉。
这个60岁的老男人怎么精力如此充沛?
出发已经4个小时,我筋疲力尽。看到一个亭子,我赶忙找了个凳子坐下。我迅速伸直双腿,绷紧肌肉后又马上放松,然后收回双腿,用双手分别捶打着两条小腿的肌肉。
文清把手电朝上放在板凳上,蹲下来,给我按摩大腿。
“啊!”我吃痛得叫了一声。
他抬眼看着我,借着手电的光,那眼神分明不正经,他问我,“这就爽到了?”
我抬手揪住他的耳朵,说:“疼,你轻点。”
他踮脚起身,凑到我耳边说,“昨晚你不是这样说的。”
我用力把他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我赶忙起身去抓他的手,幸好没有摔到。老胳膊老腿,摔伤要命!
整天跟个发情的公狗一样,我心里想着,暗骂了他一句。真佩服自己,想的这个形容好贴切。
贴贴,亲亲,抱抱,要不然就是骚话连篇,还赖我,说我撩而不自知。
情况紧急,拉住他的手,又被他带到怀里,抱抱。
其实,我也喜欢这种感觉。很踏实,很安心。仿佛世界都安静了,时间都静止了,只想不被打扰,一直这样下去。
我闭着眼睛,感受他的胸腔一起一伏,都快要睡着了,连忙放开手,“看看还有多远距离。”
文清拿着手电,时而看看地图,时而看看指示牌,然后焦急地走到我跟前,说:“老婆,我们还有三分之一。今天天气预报的日出时间是4点50分到5点10分。已经努力了4个小时,别前功尽弃。”
我扳着手指头算着,“4个小时走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是不是2个小时就够了。4点就可以到了,不急,不急,我需要休息。”
他阻止我,不让我坐下,“不是这样算,后面脚程会变慢。而且,我们还要去占个好位置,这都需要时间。”说完,他挽着我的胳膊就出发了。
又艰难跋涉1个小时,我实在是虚脱了,正如文清说的,我的速度越来越慢,难道前面5个小时都要白费了吗?此时他没有再催促我,只半蹲着,帮我按摩着两个小腿,还关切地问我,走了这么久,右脚脚踝疼不疼,毕竟扭伤过两次。
我摇摇头,伸手摸着他的脸,有点心疼他。他也蹭着我的手,好似有什么闪过他的脑子,他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我们跟孩子们视频吧,现在时间合适,看看孩子们,你就会有精神了。”
我连连点头,因为有时差,我又贪睡,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孩子们聊天。
他拿出手机,直接接上充电宝,接通了悦寻的视频电话,悦寻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一脸担忧地说,“爸爸,妈妈,怎么了??你们那是凌晨。”
“怎么这么黑,你们怎么了?”悦寻又急切得问了一声。
文清拿手电照着我们的脸,悦寻吓得一愣,“这是什么灯光特效?”
“我们在爬山,去山顶看日出。”我气喘吁吁地说。
悦寻斩钉截铁地说,“那这肯定是爸爸的主意。”
我好像找到了同盟,说,“你说他是不是该骂?”
镜头那边的悦寻没有说话,只招呼来悦觅,说:“爸爸妈妈,我们现在这边2点,今天下午没有课,也没有训练。”
文清问,“你们俩有什么安排?”
悦觅挤进镜头,“我们正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查点资料。”
我看着屏幕里面的两个孩子,半天没有说话,文清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他们俩谁是悦寻?谁是悦觅?”我有点想哭了,他们俩怎么这么像。
他们爷仨同时笑起来,“你是不是亲妈?”、“哪有你这样的妈?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我哭笑不得,文清也哭笑不得。
他“鼓励”我说:“你再仔细看看。”
我呆呆的,又看了半天,笑着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好像有细微的差别,但是我分不出来。”
“妈妈,记住,我是老大悦寻,我的耳钉在左耳。老二悦觅的耳钉在右耳。”说着,他跟我展示自己的左耳,耳钉是爷爷奶奶送给他们的,枫叶形状的。
我笑得更厉害,“记住了,记住了。”周围爬山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悦寻转了严肃脸,“爸爸,提前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悦觅也送上了生日祝福,“爸爸,生日快乐!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祈祷,你们能如愿看到日出。”
文清泪目了,“乖,谢谢你们!”
他哽咽着,接着说,“你们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跟爸爸说。”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我们继续一级一级上着台阶,又拨通了立欧的视频电话,和两个哥哥的反应一样,他也是一脸担忧,嘴里说着什么,我们没有听清,他周边好吵。
立欧也意识到了,拿着手机,往旁边移动。“爸爸,妈妈,能听到吗?”
我点点头,问他,“里昂现在几点?”立欧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晚上9点多。你们那是凌晨吧,没事吧?”
我摇摇头,也不知道,他看不看的到,“没事,我们在爬山,想看日出。”
立欧感叹道:“你们真的浪漫,好羡慕你们!”
我恼了,抱怨到,“我连觉都没得睡。”
文清没理我这茬,问立欧,“你在忙什么?”
立欧把镜头一转,镜头里面出现了一群男男女女,他们左右两边分别站立着,在跳街舞,“在跳舞呢,今天freestyle,玩得好爽。”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埃及手。
聊起街舞,他就停不下来,“这里真是街舞的天堂,爸爸你选的Maison de la Danse,这个学校以创新闻名,有世界各地的舞者,大家用舞蹈交流,完全没有障碍。”
“那你要不要找个法国妞儿回来?”我来了兴趣,突然提问到。
立欧惊到了,像被点了穴,说:“妈妈,你什么意思?”
“我看法国妞儿,身材都好好,个子高,胸大,屁股大,到时候改良下姜家的基因。爸爸老嫌我身材不好。”我瞪着文清,说了一句心里话。
立欧笑了,“我考虑考虑。”
“就这么决定了。我等着喝儿媳妇茶,到时候,教会她喊爸爸妈妈就行。”
立欧笑出了鹅叫声,我能感受到文清握着我的手更用力了,甚至还在用力。
我想挣脱,结果文清没有给我机会,又把我拉到他的怀里,开始吻我。拿手机的手,无力得垂着,立欧在镜头那边叫,“你们别当着我的面撒狗粮了,这么多年,我都吃撑了。”
趁缺氧昏迷之前,我推开了文清,拿起手机,准备跟立欧说拜拜,立欧还在继续说着,“妈妈,不管你身材好不好,爸爸是真爱你。你们是真爱,我是个意外。”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文清接过手机,停下了脚步,严肃地说,“立欧,你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孩子,不是意外。”
立欧一瞬也明白过来,“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开玩笑的。”
“嗯,不管别人怎么说,爸爸妈妈永远爱你!”文清再一次向立欧承诺。
立欧也轻声回应,“我能感受得到。爸爸,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年轻,和妈妈相守百年。”
我们都被什么哽住了话语,立欧接着说,“爸爸,妈妈,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爱情范本,是我心中爱情的模样……不说了,不说了啊,在大街上,被人看见我在哭,太迅了。”
立欧说完,挂断了电话。
跟孩子们通完电话,我们继续登山,我没有再哔哔赖赖的想着休息,只一心想牵着文清的手,登上山顶,去看日出,然后给他一个拥抱,一个吻。
周围人多起来,有家店铺在售卖早餐,饮料什么的。文清掏钱买了张明信片,洋洋洒洒写完就投进了邮筒。
我好奇地问,“明信片是寄给谁的?”
文清一如从前温柔的语气,“寄给一个小妖精。”
我呵呵呵,他继续说着,“她身材确实不好,但是我的身体比灵魂更诚实。看到她,就会脸红心跳,有点小紧张;不管站着坐着,就想跟她无限接近;哪怕她身上只是洗衣液的味道,我也想蹭上去;她打哈欠的时候,我也跟着犯困……”
我打断他,“别说了……”
其实,我好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庭广众,哭也不好,笑也不好,我的身体也极诚实的想要他的拥抱。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们终于到了山顶,虽是夏日,山顶还带着凉意,文清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我们一起等待着日出……
回家之后,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晓枫,爱你,是刻在我DNA里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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