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尴尬的称呼也不明白周行知为什么喜欢听。
特殊时刻叫两|声情有可原,日常里被别人听见多尴尬。
雾绵扫了眼化妆师的表情,在看到对方偏过头忍笑时,雾绵掩耳盗铃地看向了膝盖。
手机还贴在粉红的耳边。
雾绵明显感觉到电话中的人,情绪变得很舒爽。
白天他提到小时候的事情时,周行知就是这样的情绪。
他看上去很在意自己记不记得。
雾绵能感觉到他对这件事好像很执着。
她小时候经常跟在母亲东跑西停,母亲也是文物修复者,工作忙很少陪她,从幼儿园开始每次寒暑假她都会被丢到爷爷家。再之后因为在那边的求学不是很顺利,雾绵赌气放弃后和母亲大吵一架,再后来雾绵走上演员这条路,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淡了。
上次谈话,还是因为她结婚。
母亲对周行知很满意,简单利落地回了她一个“嗯”字。
还顺带提醒她——‘既然这样,你干脆把放弃的技艺捡起来。我知道你一直没放弃,别再遮遮掩掩了’
谁遮遮掩掩啊。
被戳穿的雾绵恼羞成怒,把母亲拉黑了。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记得很细,但这些都与周行知这个人无关。
“许知雅给我发消息了。”周行知忽然开口,雾绵思绪被拉回。
她微愣,问,“什么?”
“她说,会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抱歉给我造成困扰——”周行知话音停顿两秒,“也让我带她和你说声抱歉。”
雾绵沉默几秒,“周老师,你怎么说的。”
“没回。”
“周老师,如果是我,我肯定不希望这件事被公开的。也许就是单纯地表达喜欢,并没有其他意思。如果舆论没有进一步发展,我们澄清一下就好,没必要把许师傅卷进来。”
“嗯。”周行知淡淡道:“依你。”
“绵绵姐彩排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换衣服吧。”小尤等在门外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好来啦。”
“那周老师我先去工作啦。”
“嗯,结束给我信息。”
雾绵用力点了点头,轻声回了句‘好’。
来到换衣间,雾绵看着小尤手中那身黑色吊带长裙欲言又止。
她今天为了遮住昨晚的痕迹特意穿了长袖,好在阴天比较凉爽,没人发现异常。
雾绵接过衣服,嘴角带着尴尬地笑慢吞吞走进换衣间。
虽说在来之前用遮瑕盖住了痕迹,但奔波一天估计也快蹭掉了。
雾绵心虚地低头撩起领口看。
果然,锁骨和肩头的痕迹特别明显,可气的是右颈下方有个非常明显的咬痕,遮都遮不住。
而且像是一些大型音乐综艺的彩排一般都很正式,会要求艺人们以完整的妆造出现在舞台上,这样方便检查整体的效果和协调性。
以及彩排和正式录制均有观众,节目组会选择舞台效果好的一版剪入正片舞台中。
雾绵硬着头皮换上,从小尤那里要来遮瑕,对着镜子遮了个七七八八之后雾绵才从试衣间出来。
黑色绸缎长裙将她的肤色变得雪白,半扎的发型让颈前的皮肤全部裸露,蝴蝶样式的发夹固定脑后,胸前的黑色薄纱看上去高贵又优雅。
小尤视线亮晶晶地看过去,由衷地感叹:“绵绵姐今天好漂亮,不过——”
小尤指着自己的颈侧,问,“脖子那里怎么红红的。”
雾绵下意识抬手遮挡,随口胡诌了句:“蚊子...蚊子咬的。”
夏天蚊子多,小尤没有多加怀疑,只是看着雾绵渐渐染红的脖子,感叹了句,“什么蚊子啊,这咬得也太狠了。”
“……”
衣服磨磨唧唧换上后,还没有轮到她彩排。于是便在休息室旁边的楼道里拍照,用来做造型展示发在自己的微博上。
事后,图片交给工作室去修了。
雾绵特意强调要把她身上的红色“蚊子包”修掉!
她还要了份原图,挑挑选选找张侧着脸刚好能看见“蚊子包”的图片转手发给周行知。
照片发出去之后,雾绵就听到了耳返里准备上台的声音。
于是手机递给小尤便没再注意。
场上灯光关闭着,周围很暗,幕布渐渐拉开紧接着数条光线打向远方慢慢聚拢在舞台中间,雾绵停在圆心,一袭黑色长裙宛如高贵的黑天鹅站在光芒中心,雾绵朝镜头轻轻一笑,举起话筒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音籁之声》的实习观察员,雾绵。”
场下粉丝比想象中热情,介绍结束后就响起了欢呼,其中还夹着淡淡的‘吁’声。
初舞台曲目选择的是第一次拍戏时所演唱的片尾曲,雾绵对它比较熟悉,用来初舞台最合适不过。
音乐响起,柔和又带有悲伤的钢琴声传入耳朵,听到音乐的那刻,雾绵仿佛回到第一次在录音棚练到深夜的场景。
当时为了能够录好歌曲,她还找了老师去学习。
她并不是专业的,但一首歌唱的次数多了,也会存在下意识的记忆。演唱时的呼吸控制又或节奏,以及一些技巧都随着音乐一一唤起。
雾绵垂着眼,卡着伴奏进入,轻柔温和的嗓音精准地落在每一个调上。
场下的人面面相觑,连粉丝都停下晃动的应援牌,互相探头询问着,“是绵绵吗?”
“好像不是雾绵?没有认错吧。”
“节目组怎么回事,换人了?”
尽管有粉丝极其肯定地回答这就是雾绵,但大部分人还是随着动听的声调边质疑边激动地进行拍摄。
坐在前排观众席的粉丝,通过手机的镜头放大,确认就是雾绵之后带头欢呼起来,“是绵绵!是雾绵啊啊啊!”
带头的一出来后面的几排全部欢呼起来,甚至比刚刚更加热烈,完全压制了揶揄的起哄声。
场内的屋顶都快被尖叫声掀翻。
然而就在唱的正投入时,雾绵感到耳返突然冒出一股电流,她下意识皱起眉,第一时间检查耳返,并朝摄像指了指耳朵。
可是并无大用,耳返持续漏电,让耳朵难以忍受的疼。雾绵索性就摘下耳返,凭借自己的感觉和零碎的现场音乐选择“盲唱。”。
一首歌结束,灯光大开雾绵匆匆回了后台。
与此同时舞台右侧下面有位戴着帽子的人,他摊开手看向手中的耳返,待雾绵离开转身随后扔在角落。
耳朵还是酥酥麻麻的,疼痛持续了很长时间。
她还是第一次被耳返电到。
雾绵摘下耳返,正想找导演问清楚时,身后有声音叫住了她,“我说,你不是音痴吗?这么草率地推翻自己在综艺里的人设啊?”
雾绵揉着耳朵,懒得回头看何思秋,“你们公司装备也太差了,耳返漏电,艺人上场前都不检查好吗?”
雾绵想到什么,她转身看向何思秋说:“该不会是——”
“不是!”何思秋身穿淡蓝色短裙,她双手抱胸骄傲地打断她,“老娘向来光明磊落,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雾绵撇撇嘴。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雾绵长叹一声,朝何思秋无所谓地耸肩,“我继续装音痴对我有什么好处。”
“而且,我已经结婚了。”雾绵半开玩笑着,“总不能十几年之后,还给你站在我面前的机会说‘你配不上周行知吧’。”
“……”何思秋深呼吸一口气,“你不了解周老师,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
“但我会在意。”雾绵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被偏见所裹挟。”
每个人都认为她配不上周行知。
包括上次许知雅告白前一秒都在质疑为什么是她。
之前只在网络上看到类似的发言,雾绵并无感受,秉持着随意的想法任由那些人胡诌。
可那天晚上,她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那种质疑、揶揄,甚至带有下意识带着讥讽。
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雾绵和周行知结婚。
大家似乎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徒有其表’‘演技差’‘自诩努力’等诸多贬义标签之上。
潜意识地带着这些偏见来评论她。
然而周行知则和他相反——
神秘、专业能力强、名扬中外的优秀修复师。
一贬一褒。
任谁了解都会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雾绵甚至能脑补到,如果许知雅告白事情被爆出后,网友们一定会纷纷劝周行知离婚,干脆和许知雅在一起算了。
雾绵无奈笑起。
无数次在心里反驳着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差劲。
她当过练习生。
和爷爷学过剑术,会小提琴。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修复,在爷爷家隔壁拜了师,虽然后来没再和师父学下去,但她一直在默默学习。
大学还辅修了相关专业。
上次节目中的专业问答游戏,也没有难倒她。
雾绵昨天才确定自己喜欢着周行知。
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作为和大众的偏见,让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远。
尽管就像何思秋说的,周行知并不会在意。可是她想要改变也并不是全部为了他。
周行知,是契机。
手机刚从小尤手中接过,雾绵就收到了周行知的回话。
周行知:[绵绵很漂亮]
周行知:[小尤给我发了你唱歌的视频,好听,特别棒。]
周行知:[明天的飞机,到了联系。]
周行知:[想要奖励吗?努力唱歌的鼓励。]
末尾还跟了一张送上爱心的兔兔表情包。
雾绵笑出声,边回着信息边与何思秋说:“周老师的夸奖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
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何思秋看到雾绵颈侧那暗红的痕迹:“……”
何思秋不爽的跺了跺脚,“切”了声:“我看你能厉害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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