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请随我来。”婢女在前引入,走过绿荫小道,言笑晏晏的声音传到耳中,拐角处豁然开朗,院中美景尽映眼帘,“走过这条道便是前厅了,诸府中贵客大多数都在前厅等候开宴...”
“小心!”
“小姐!”
“嘭”的一声,一道重力砸在了侧脸,耳垂处火辣辣的疼,耳边嗡嗡作响,疼痛感传至心脏处,莫云笙整个人被力道击得后退了几步步
“小姐、小姐...”玉竹将人扶住,连唤了几声都没见人有回应,记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小心地看着主子的脸颊,耳垂处被耳环划出了丝丝的血迹,玉竹心疼急了,“小姐,你能听到奴婢说话吗?”
“我没事。”莫云笙回过神来,抬手抹了下刺痛的地方,手心沾染了点血迹。
“流、流血了!”带路的婢女也慌了,“这...这可怎么办?”贵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管事的定是饶不了她了。
婢女急得眼眶都红了,“奴婢给您请个大夫来。”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玩得正兴起,没见到人呢!”对面亭子里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开口的声音带着股漫不经心,莫云笙看过去,那女子十几岁的模样,身上穿着锦绣金丝缕衣,一看便是个身份贵重的贵女。
“是你砸的我。”莫云笙平静地看过去。
“是我。”钟嘉敏眉心挑高,言语间带着股居高临下,“无心之举,莫小姐不会计较吧。”
“真是败兴,这么多的路不走偏要往我们这边凑,被砸了也怪不得我们,谁让球就那么巧砸了出去,又那么巧砸到你身上呢。”一旁鹅黄色裙摆的女子讥笑道,“怪只怪莫小姐走路不长眼了。”
看着对面几人面无愧疚,冷嘲热讽的姿态,莫云笙很确定对方是故意而为之的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玉竹气疯了,还是贵门家的小姐呢?竟是这般蛮不讲理。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个下人插嘴的份,果然是没规矩的东西。”鹅黄色女子冷斥了一声,眉梢睨向了莫云笙,带出股轻蔑鄙夷之色。
“是啊,主子都没说话,狗怎么就叫了起来呢。”莫云笙盯着对方沉了眼,“许小姐你说对吗?”
“莫云笙,你敢骂我是狗?”
“狗可不会说人话。”莫云笙弯腰将其了鞠球,看着精巧绣致的圆球,上面还镶嵌了小小的铃铛珍珠,难怪砸到时会那么痛。
“莫云笙!”许钰欣听出了莫云笙话中之意,气得竖起了手指向对方,嚷嚷道,“你这个没规没矩,没教养的东西,你敢骂...”
莫云笙眼中寒光闪过,手中的鞠球毫不犹豫地扔了过去,重重地砸向许钰欣那张满口喷粪的嘴。
下一刻惨叫声响起,许钰欣捂着满口鲜血的嘴愤恨又惊惧地瞪向莫云笙,眼眶落泪,狼狈之际地跌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钟嘉敏一跳,其余人见到许钰欣的惨状后怕不已地退开几步,随后又忌惮又隐晦地看向莫云笙,谁也想到对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谁也没想起去拉许钰欣一把,目光皆纷纷落到了莫云笙的身上。
莫云笙身后的婢女看到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唯恐一个不慎引起什么可怕的后果。
“小姐。”玉竹紧张地咽了把唾液,小声地嘟囔了句,这/这仇虽然报得痛快,可是...她们人少势弱啊。
钟嘉敏上前两步,站在了栏杆之上俯看向莫云笙的方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逼出道阴厉的视线落在了莫云笙的身上。
一个小小的商贾伯爵小姐,竟敢在她的面前伤她的人,钟嘉敏是真的怒了。
莫云笙对上钟嘉敏那双漆黑沉郁的双眼时,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风轻云淡,“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蓝衣女子义愤填慨地瞪着她,方才就她和许钰欣站得最近,若是对方劲头差一些,只怕被砸到的人就是她了。
莫云笙轻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印,漫不经心瞟了眼那蓝衣女子,淡然道,“姑娘可别含血喷人,我只是把你们的球还回去而已,谁知道她连个球都接不住呢,所以说啊...人得学会量力而行,方不会祸从口出,飞来横祸。”
“弱者才需要量力而为。”钟嘉敏抬起下颚轻蔑地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看着莫云笙道,“你在我的面前伤了我的人,却还敢如此大放厥词,你是笃定我不会动你吗?”
“狗不听话就别怪别人打来吃肉,要怪就怪她的主人没教好。”莫云笙正面刚了回去,一个国公府三房的嫡长女就敢在她的面前逞威风,那这盛京城里岂不是人人可给她委屈受,这样的窝囊气莫云笙可咽不下去。
她莫云笙的字典里就没有伏低做小这四个字。
“好得很!”钟嘉敏气极反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的人还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今日你若好生地低头认错,任凭处置也就罢了,若不然”
“若不然钟小姐还待如何?”莫云笙径直反问道,“这里是长安郡主府,钟小姐是要反客为主,越俎代庖吗?”
“那又如何。”不过是处置一个小小的伯府小姐而已,长安郡主还能跟明国公府计较了不成?
事已至此,容不得她退宿了,钟嘉敏下令道,“春去、秋来,将人给我押过来。”
“是小姐。”
随着她的话落,两个武婢朝着莫云笙走了过去。
庭院里的蓝衣女子眼含着幸灾乐祸,粉衣女子眉头微蹙,许钰欣眼露狠厉,神色各异,但都没有出声说什么。
莫云笙这边的带路的婢女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低头龟缩着不说话,玉竹紧紧地就着衣角叮嘱那两个逼近的武婢,盯害怕却又坚定地挡在了主子的面前,“我家小姐是长安郡主府的贵客,你们岂敢动手?”
钟嘉敏见一个婢女也敢忤逆于她,厉声喝道,“若有不从,生死勿论。”
此话一落,春去秋来立刻动气了手,攻击而来的招手凌厉霸道。
“小姐快躲。”
玉竹又惊又怕地背身挡在跟前,莫云笙一把将人推开,抽出鞭子便抽了过去,凌厉的鞭子砸下,带出阵阵的风刃,逼退了一波攻势,随后春去、秋来立刻双面夹击,配合着进攻。
莫云笙并非擅武之人,鞭子用得也不甚厉害,在长年习武的人眼里处处是破绽,故而几个回合下来后便落了下风。
其中一个武婢闪身避开攻势之余又快速地抓住了落下的鞭子,用力拉扯,莫云笙惯性地朝前倾去,随后婢女秋来的掌风迎面朝她劈去,眼看避无可避之际莫云笙不得已松开了握住武器的手,朝后退去,没曾想还是慢了一步,厉掌近在咫尺,势必是要被击中的了。
莫云笙无奈之下只能尽量避开要害,准备承受这一掌之力了。
“咻”的一声划过,一个东西从身后朝着秋来砸去,将人逼退了。
莫云笙倾倒之际也被道宽厚有力的大掌拉了回去,莫云笙重重地咂入了个结实的怀抱之中,她下意识地伸手拽住对方的衣襟,借力稳住身子,才避免了摔跤的危险。
“没事吧。”傅修文声音中带了丝喘息,难掩急促之意。
莫云笙摇了摇头还未说话,一旁的川柏就迎战了上前,徒手接住袭来了鞭子,随后抬剑一刀砍断后又朝着对方攻击了过去。
战场之上不分男女,所以川柏打起来也不留情面。
下手纠缠之际,一道朱红鸾凤的袍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她的身后跟着好几道程子衣制的侍卫。
钟嘉敏见到那道朱红色身影时已暗叫不妙,再见到来人的面容时脸色微白,神色慌张又急促地朝着武婢喊道,“春去、秋来住手,快住手。”
春去微愣之际被川柏击了一掌,身子后倒,秋来眼疾手快将人接住,后退了几步,战局就此干休。
钟嘉敏带着许钰欣等人匆匆来到锦袍女子跟前,俯首行礼,“臣女见过九公主。”
“臣女/奴婢见过九公主殿下。”
九公主丹眸凤眼,精致无暇的面上带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她垂眸落在钟嘉敏身上的视线带着丝无人察觉的厌恶,随后又戏虐轻嘲般开口说话,“我道是谁这般嚣张跋扈,青天白日之下就对着朝廷官眷舞动弄枪的,原是明国公家的三小姐啊,难怪这般目无法纪。”
“也不知二皇嫂知不知道她的侄女在外这般威风凛凛的,便是本殿见了也得退射三尺啊。”
“臣女不敢。”钟嘉敏额头薄汗冒出,心头战栗,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九公主明鉴,这其中另有缘由,是莫云笙...”
“行了,你又不是本殿的侄女,本殿没有帮人教导子嗣的爱好,你的由衷自与明国公说去。”九公主满不在意地责令道,“退下吧。”她还犯不着跟一个臣子的庶子所出的嫡女计较,这对她来说是抬举对方。
明国公府是二皇子的妻族,二皇子又是朝廷上呼声颇高的储君人选,九公主向来与对方是平平之交,自然不会偏帮什么。
许钰欣不甘地喊道,“公主殿下,是莫云笙伤人在先...”
九公主脸上顿时多了两分不悦,一侧的钟嘉敏见状心下微沉,抬眸就是一声呵斥,“闭嘴,殿下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女官适时地上前驱离,态度强硬道,“诸位小姐请吧。”
钟嘉敏面色微怔之余又不敢造次,压下心底的忐忑不安,低头行礼,“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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