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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星陨尘

燕京

长乐街上,商贩号声不断,骄阳似火。醉梦楼里,宾客喧闹沸扬,觥筹交错。

慕清梨着一袭素衣,腰间携青玉,头戴白纱掩面帷帽,飘飘然似仙子。

身段玉立傲然,缓步踏入楼里。

店小二肩搭汗巾,端一盘酒菜,穿梭于个个席间,于靠窗榉木桌前停下,将托盘里酒菜轻轻放置于桌面。

“客官,您的酱汁排骨和红桑酿,请慢用!”

这一桌,共计五人。

皆为青年男子,着墨色直裰、头戴网巾,眸中皆透着狠厉。

其一人,揪着鼻下八字胡:“小二,这红桑酿,喝得不够尽兴,将你家最好的烈酒拿来!”

“好嘞!”小二将红桑酿放回托盘,笑容满面,爽快应着:“这就给您去拿本店上好的梦逍遥!”

慕清梨于邻桌施施然坐下,抚了抚衣裙,透过帷纱瞧着那五名男子。

小二走后,八字胡扫了眼其余四人,几人眼神互对。

其一人倏然朝众酒客嚷道:“诶,你们听说了吗?这半月前,东炀公主前来和亲,却无端失踪,怕是已经殒命于这京中罢!”

另一人则边拨窗,边朝窗外应道:“听说了听说了,而且啊,她最后进入之地,就是这醉梦楼!”

又有一人故作惊讶:“啊?难不成,这酒楼是家黑店?”

其他席间众酒客目光皆向此处投来。

偶有几人为醉梦楼开脱。

“兄台此言差矣,这醉梦楼经营三十载有余,若是黑店,早就查封了!”

“是啊!且那东炀公主,孟荡成性,许是在哪位男郎家中,卧床难起呢……”

众人皆笑如洪钟,又刺耳如雷。

慕清梨不禁莞尔一笑:莫不是对家,来此闹事?

燕州,自她记事起,乃初次到来。

但亦有耳闻,此酒楼菜品多肴,兼顾东南西北中各方美食。因此,其他酒楼常有构陷之举。

不仅如此,这东家亦开了间天云阁,专收各地情报。只是这天云阁,需得特制舆图方可入内。若无舆图,无人能寻得此处。

慕清梨自闽州南上来此,一是为了躲避南昭国侵扰,二则为了寻这天云阁。

小二从后厨取来梦逍遥,当做未曾听闻这几人诬言,仍旧璨笑:“客官慢用!”

慕清梨招呼小二近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巴掌大的舆图,她将图铺于桌面。

图上撰四字“凭此入阁”。

小二忙朝她低语:“出门左拐,自古钿巷行至玲珑阁。”

慕清梨微微颔首,衣袖带风,悠然踏出此楼。

待慕清梨离去,邻桌八字胡忙起身,拿起青龙剑,快步上了二楼,敲了敲雅间房门:“池渊,来活了!”

雅间走出一男子,银色面具遮面,头戴乌色大帽,帽檐黑玉珠串随着两侧面颊,坠于胸前。暗灰色织金曳撒配着金质蟒纹腰带,满身散发着贵气。

阴眸里,却充斥着杀意。

此人乃当今圣上三子,生来便为弃子。虽贵为皇子,却不可冠之国姓,只能取单姓为“池”,于半月前从北地归京。

东炀公主失踪一案,圣上点名交由他查办。

池渊六人悄声跟于慕清梨身后,眼瞧着她踏进玲珑阁。

玲珑阁管事乃一名妙曼少女,青衣于身,手摇羽扇。腰如细柳,妖娆多姿。

她领着慕清梨步入后院,再踏进一间木屋。

百格墙映入眼帘,上有暗门,门上为一凸起暗文锁。

青衣女推动几下文字木块,使其中间呈现“天地合”三字。

“嘎吱——”门朝里开了。

“请,直走即可。”青衣女笑得很是欢怡。

待慕清梨进入暗道,她在外间又将门给轻轻带上。

霎时,一道利刃架于她脖颈。

“将暗门打开!”

池渊声音低磁浑厚。

五位青年男人立于身后。

青衣女哆哆嗦嗦地,不敢吭声,两只手颤抖着挪动暗文锁上的文字。

许是过于心慌,锁码来来回回动了七八次,始终拼不出“天地合”三字。

“池渊,不如一刀劈了这暗门!”八字胡俨然有些急躁。

“暗门若随意破坏,会有暗器!”青衣女颤声提醒。

池渊将利刃朝青衣女脖颈再深入一分,满目狠厉:“麻利点,否则拿你挡这暗器!”

青衣女脖间渗血,那血滴于衣领,如同那炙焰燃烧躯体。

“大侠饶命——饶命,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青衣女牙齿打颤,怕得不行。

一刻钟左右,暗门终于开了。

池渊收了利刃,将青衣女朝身后一推,留下两人看着她,带着八字胡和其余二人踏进暗道。

暗道内,不见慕清梨身影。

慕清梨走了半里余,方到暗道尽头,两侧红烛映得她身影潇然。隐约照进一缕阳光,再行至数十步,可闻山泉清音。

慕清梨立于洞口,一时恍惚。

竟是一片合欢花林!

满目合欢花犹似粉衣精灵,清风萧萧,泉音如笛。精灵扇动双翅,好似迎客,又好似私语。

慕清梨穿过花林,入目是一座水上楼阁,高可攀天。一半藏匿于云雾中,一半倒倒映在清水里。

慕清梨走近阁楼,不禁蹙眉:此地好生怪异……

门口有两名金衣侍仆将她拦下:“献舆图,盖指印!”

慕清梨蹙眉不解,但依旧照做。将右手食指咬破,在舆图上盖好指印,递于二人面前。

“请,于左间取令牌。”

慕清梨推门而入。

一红衣女子为她带上鼻罩,将一盏清茶递于她,屋内粉墙上镌着“寻梦茶”。

茶饮尽,盏底现五字:“寻物皆有得”。红衣女将一枚令牌交给她,牌上赫然呈现“芊芊”二字。

慕清梨微微存疑,未将茶咽下。

她踏进三楼,隐约间,一阵女子嬉笑声入耳,偶有男子粗犷喘气音。

慕清梨从腰间取出帕子,将含在嘴里的茶吐出,放于鼻尖细细闻了闻:不好,是血合欢!

她忙将帕子扔于地面。

可那男女嬉笑声仍在耳边萦绕,声音愈发模糊,又愈发响彻。

慕清梨身体摇摇欲坠,于空中探物:头好晕……

她即将晕倒之际,楼下传来一阵血腥味。她趴于朱栏上,朝下望去。

池渊三人将两名金衣侍仆抹脖,踏进阁楼。

慕清梨瞬间清醒,忙转身打开房门,欲藏身。

却不料,刚入屋内,一阵曼陀罗迷烟扑鼻而来,她面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额间汗珠如泉涌。

她踉跄着走至月牙桌前,将茶壶里的水凑近鼻尖闻了闻,哆嗦着手将水倒入茶盏,一饮而尽。抚额坐于桌前,摸了下发间,发现头上并无簪子,她将茶盏猛地朝地上摔去。

“铿——啷!”青瓷盏坠地,瓷片在地板上弹跳数下,“叮铃铃”之音,尖锐刺耳。如同琴弦骤断,曲错人散,最终又归于一片寂静。

慕清梨拾起一片碎瓷,正欲朝手腕划去。

“砰!”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池渊疾风般大步上前,用剑挑开她手中瓷片,惊得慕清梨一身冷汗。

池渊携来幽风,掀起慕清梨那掩面帷纱,两人四目相对。

慕清梨潮红面庞和那对碎银冰白瞳皆被池渊一览无余:

桃心面庞,未施粉黛。远山眉称其温婉,眸里碎银冰璨若繁星,耀似银河。米粒大的黑色瞳仁如同玛瑙,晶莹剔透,又好似一汪幽潭,深不见底。鼻梁高挺,含珠唇粉似花瓣。

池渊眸里掠过惊艳,握住剑柄的手蓦然有些酥麻。

而慕清梨虽看不清他面具之下作何模样,但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令人心之动容。

她面上潮红又深了几分,似暮色残霞。

“池渊!”八字胡冲了进来:“我于五楼找到了东炀公主!”

八字胡停于池渊身后,略显尴尬:我好似,不该存在于此……

“将这腌臜地,端了!”池渊收起利剑,眉眼里透着杀气。

“是!”八字胡领命,快速退出房门。

池渊又冷声朝慕清梨开口:“被哄骗来此,实非你本意,何必想不开?”

想不开?

慕清梨眸中诧异,她看了眼地上的瓷片,瞬间明了,连连摆手:“我并非想不开,只是中了情毒,需引血……”

未说完,她眼前又开始眩晕,顾不上许多,忙拉住池渊衣袖:“劳烦郎君,救我……”

话音刚落,她无力地瘫于桌面,嘴唇微张,眼神迷离。脑海中又响起一群男男女女嬉笑声,她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红晕爬至全身……

“喂!你醒醒——”池渊轻轻摇了摇慕清梨,见她毫无反应,将其打横抱起,朝屋外走去。

……

锦王府

落日将近,凉风徐徐。厢房红烛狂摇曳,锦床纱幔亦飘然。

天色暗青,暗月隐现。罗裳微松人红晕,燕吟虎啸情难禁。

“水……给我水……”

慕清梨将压在身上的池渊狠狠推开,扶着床栏,艰难坐起身。她外衫已褪至腰间,面色红似海棠,头止不住地晕晃。

池渊瘫于床上,摇了摇头,一丝红晕攀上耳侧。深邃眸里飘忽不定,如同刚睡醒般眼神惺忪:她身上,为何有醉梦萝香?

这奇香令他神魂颠倒,呼吸不畅。

他忙坐起身,摘下面具,朝床下扔去,落进帷帽中。

一银一白,如同冷光攀上皎月。

他棱角分明的俊颜朝慕清梨逼近,剑眉似刀,剜人心头。

慕清梨顿觉一股热气直面扑来,携着龙涎香。

她微眯双目,舌尖悄悄从牙关探出,眸里妩媚如妖。

池渊薄唇发紫,微微翕动。一滴汗自鬓角滚落,蹙眉难忍。喉结隆起,犹如剑影般律动。

慕清梨呼吸紊乱,双手攀上池渊脖颈。

池渊却骤然捏住她的下颚,眼神冷冽:“说!你是何人?身上为何有西溟情毒?”

慕清梨疼得轻呼,面上潮红微微变紫,胸脯跳动甚是猛烈,她有些许克制不住。

“你莫要靠近我!我们需冷静一二,你先放开我~”

池渊手背暴起的青筋旁是一道道抓痕,却不见任何松手之迹。

“啪!”

慕清梨骤然一巴掌,扇地池渊侧头。

池渊眸里闪过震惊,更多的却是狠厉。

他大手又紧了紧,恨不得将慕清梨的下巴拧碎。

随即另一只手遏住慕清梨两个手腕,松开她的下颚,扯下一截床幔。将她双手高举于顶,用粉色纱幔紧紧缠住。

慕清梨双目怒瞪他:“你要作甚?你莫要乱来……”

未等她说完,池渊将她猛地朝床里侧一推,她后脑径直撞上雕花床栏。

“你一西溟细作,有何资格打本王!”池渊站起身,从剑架上取过龙泉剑抵于慕清梨胸前:“说!来我中塬国所为何事!”

“我不是细作!我自幼于中塬长大,从未去过西溟!”慕清梨仰头,后脑痛感袭来,她眼眶微红。

“还敢狡辩!找死是吧!”池渊剑头刺入她胸膛。

霎时,慕清梨素衣上晕染出一朵血梅。额间汗珠随着眼角清泪一同滑落,滴在她那粉白颈部。那滴珠泪如同寒冷月光,射进池渊眸里。

池渊眨了下眼,一阵眩晕感瞬间袭来。心,亦止不住地绞痛。

“噗——”他血瘀气逆,霎时呕血如泉。

池渊将龙泉剑自慕清梨膛间抽出,剑头抵于床榻之上,瘫坐于床沿。

慕清梨顾不上疼痛,蜷缩于床角,满目恐慌。

“嘎吱——”房门被人打开。

八字胡看着地上的血迹,忙抬头望向床上的二人,满脸诧异。

他快步上前,扶住池渊。

“你怎么了?”

他又满目震惊问着慕清梨:“你干的?”

池渊微微抬眸,眼神阴森,嘴角渗出的血丝称得他犹如嗜血魔头:“宋倞,将她押入暗牢,严加拷问!”

宋倞一把扯下鼻下八字胡:“那天云阁……”

“交由刑部处置!”

池渊又冷眼直视慕清梨:“她乃西溟细作,势必要查出她带何目的来我中塬!”

慕清梨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间蟒纹皮革。

忙爬跪至池渊身侧,迎上他那冷似冰窖的眸眼:“我不是细作!”

她面上微愠,眼里却布满坚毅:“我乃鸿胪寺卿慕图远之女,我腰间青玉可为证!”

池渊一把扯下青玉,扔给宋倞。

宋倞行至门边,慕清梨又柔声将他唤住:“等等,烦请交由三夫人!”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池渊朝她投去一道杀意:“就算你是慕府女娘,可你身上的西溟奇香又作何解释?”

“我从未去过什么西溟,王爷派人一查便知!我生来因异瞳被送往闽州,自幼于闽州梅村长大!”

慕清梨眸中水雾微笼,楚楚可怜。

池渊没来由地心疼,他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咽了下口水。

“那你去天云阁,所为何事?”

“我……”慕清梨低眸含泪,语气哽咽:“我想查清二十年前,外祖一家灭门惨案,想借此,博得母亲青睐,好重回慕府!”

慕清梨仰面,眼眶湿润。

池渊闻之一惊,立即色变:二十年前?

“你外祖,可是苏秉正?”

慕清梨瘪嘴忍泪,小猫般微微颔首。

池渊不禁叹息,阴眸变得柔和。

慕清梨见此,忙将绑着的双手递于他面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疼~”

池渊忠犬般含笑将她双手解开。

慕清梨忙将外衫穿好。

她面上尽显娇弱,心里却一顿冷哼:嬷嬷说的没错,男人果真都这般,天下莫柔弱于水,以柔克刚,在这世道,可为女子求生之法!

思及此,她又忙捂住胸口,倚栏轻呼,佯装快被痛晕。

池渊忙扶她躺下,为她盖上锦被:“你先躺好,我帮你唤侍医。”

“多谢郎君~”

慕清梨轻音似风,悠悠拂过池渊发梢,又如秋波,暗暗撩起他内心柔情。

池渊耳后热流奔涌,酥麻感充斥全身,他轻咳了声。忙起身,大步流星踏出房门。

慕清梨盯着他的背影,面上勾起一抹讥笑:娇嗔女子得人怜,当真可笑!

房门被带上,慕清梨坐起身,不小心牵动伤口:“嘶~这人下手真是不轻。不过多亏这一剑,替我解了情毒。”

她下了床,拾起帷帽,顺带踢了一脚那银色面具。径直朝窗边走去,拨开窗户,衣袖带过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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