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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入学后,陈敏知道了班里的座位半个月换一次,但是共四个大组,每一大组里有两个三排两座的六人小组,六人小组是不变的。每次换座位,就只是六人小组为单位的互换。

发现了黄老师在换座位上的偷懒后,陈敏对于整个高一要一直和陆子明坐在附近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尴尬,也不是很能融入周围的情况。

但开学不久,她的同桌阮蓁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了。

阮蓁剪了一头短发,显得利落又可爱。她唇红齿白,活泼开朗的性格引得很多男生愿意和她说话,陆子明也不例外。

她先是问候了同宿舍的陈敏,因为先前已经在宿舍整理行李时见过。

陈敏坐下后就只是玩手机,告诉阮蓁自己还一个人都不认识。

阮蓁眯了眯眼,笑说:“敏敏你和前面这个一起答出数学题的男生都还没有互相认识吗?诶,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子明。陆地的陆,老子的子,明天的明。”

陆子明的同桌也主动回应了声,他叫张琪,身量较高,是个看着和善得多的男孩。

阮蓁自我介绍了一番后,问了一圈大家有没有兄弟姐妹,得知除了陆子明都是独生子女。

“你觉得他有兄弟姐妹哪一个?敏敏。”阮蓁笑着打趣道。

陈敏说:“一个吧。这年头的人也不爱生。”

陆子明原本背对的身影一下转过来,但又找不到话反驳陈敏。

“那子明有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啊?”阮蓁继续引导。

话说出来,确实是有点无聊,没人接。

张琪几欲张口,又停了下来。

陈敏接到阮蓁的眼神,干巴巴地说:“那应该是有个姐姐吧。”

陆子明立即反驳:“是哥哥。”

阮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陈敏:“敏敏你猜子明哥哥叫什么?”

“汉字那么多怎么猜?我看叫大强也不错。”陈敏疲惫了,也不喜欢阮蓁的态度。

“你……你给我道歉!”陆子明似乎很生气,回过头狠狠地瞪着陈敏。

“那你说叫什么?”阮蓁笑盈盈地看着上钩的陆子明。

“陆子zhen(第一声)。”

“好名字,比陆子明好多了。”陈敏毫不客气地呛他。

“你倒说说看好在哪?你都不知道是哪个字?我看你肯定猜错。”陆子明回呛道。

“无非就是至臻的臻字。还能是哪个?总不能是阮蓁的蓁吧?”

“我还以为是珍惜的珍呢?”阮蓁惊讶。

“珍惜的珍字作女子名比较多,作男子名很少用的。”陈敏瞎编。

“那我哥的名字好在哪?”

“至臻意思是近乎完美,说明你爸妈对你哥的期望多高啊。”

“那子明自己的名字又是父母的什么期望呢?”

“希望他明事理吧,看他这么毛毛躁躁的样子。”陈敏敷衍道。

“你……!”陆子明感觉到被内涵了,急得立马转过头,瞪红了眼。

张琪全程像没事人一样既不搭话参与,也没有装作毫无关系,只是旁观着。

阮蓁出来打圆场,说:“不能吧,你在想想,肯定有更深的内涵。”

陈敏烦了,没有再搭话,只是低头玩手机,但心里对新同桌的好感度已经直线下降。

阮蓁不气馁,和张琪、陆子明开始讨论家里的宠物。

聊到高兴处,阮蓁接过陆子明手里的手机开始看他相册里的家里的宠物照片。

恰好陈敏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阮蓁极不老实地开始左右划动陆子明手机相册的内容,看到了一些宠物以外的东西。

其实从陈敏的角度,也已经看到一些内容了,不是宠物的图像。

虽然相册内容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不知怎的顿时对阮蓁积攒出一股横冲直撞的怒气来。

“阮蓁!你怎么……”

阮蓁被吓了一跳,同时手很快地划动回最早陆子明展示给她的头一张照片,意图掩饰。

陆子明不明所以,只是转头看着突然激动的陈敏,以为又有什么好戏上演,随即注意到阮蓁。

阮蓁像是笃定陈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的,镇定地说:“我怎么了?”

陈敏阴晴不定地细看了她故作镇定的神情,心下衡量了一下几人此时的处境,还是率性地对陆子明坦白了。

“陆子明,阮蓁偷看你相册的其他内容了。”

陆子明的脸顿时阴霾密布,但又狐疑地看了看陈敏,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以及现在应该怎么做。

阮蓁毫不慌乱,脚下踢了踢陈敏,嘴上却说:“我看到的都是狗的照片,陈敏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你左右乱划,离得远没看清。除了狗好像还有些风景照,总之你看了不止狗的照片。”陈敏正色道。

陆子明很是生气,但又对新同学不好发作,看向阮蓁,似乎要再给她辩驳的机会。

阮蓁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你怎么证明我真的划动了?”

“我就是人证。”

“你难道不会说谎吗?你怎么证明我划动了?”

“是你需要证明你没有划动。说谎的是你。”

“你主张我看了,你就不用证明吗?”

阮蓁没有说话,把手机递回给陆子明,心虚地起身去洗手间。

陆子明还是一脸懵,对陈敏说:“到底你们应该谁证明自己的主张?这怎么办呀?”

陈敏像是看傻瓜一样盯得陆子明发毛,才气得不打一处来地说:“你是猪吗?这就是个自证陷阱,她也知道谁主张谁举证,所以她嘴硬,针对这个不肯承认罢了。”

“什么是自证陷阱?”

“就是站在道德审判的高地上,给你贴一个你不能接受的标签,对你的反驳视而不见。要求你诱导你不断自证清白,从而实现对你的控制。”

“什么意思?”

“回家问你爸妈去!”陈敏头一次见这样被帮了还不明所以的笨蛋。

陆子明沉默,他低头用手机发了好几条讯息后,沉吟良久,抬头对陈敏道:“陈敏,谢谢你刚才帮我。我哥给我解释了。”

他听到陈敏没说话,又看见她终归是笑了,心下放松下来,想要拉近关系,于是说道:“你平常都做什么?从哪里学到这个自证陷阱的知识的?”

陈敏说:“看书,看动画片。”

陆子明来了劲儿,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扣,上面是桐老爷的挂件,说:“你看这个吗?”

陈敏说:“看,但是太无聊了,左右是个后宫番。”

陆子明有些不服气地说:“怎么就是后宫番了,明明是个冒险番。”

陈敏对他差到没边的眼光无话可说。

后来,阮蓁回来座位上了,和陆子明诚恳地道了歉,陆子明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对陈敏这边阮蓁也态度良好地表示了理解,这样,这个手机相册的小风波就算揭过了这一页。

陆子明和陈敏就看番的不同取向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只是两人的志趣和偏好显然不在一处。

男生的兴趣显然是冒险热血,而且偏好科幻推理。陈敏自然看的更多的是典型的少女漫,勉强看过的科幻有关的还是轻科幻小说改编的《来自新世界》。

两个人由开学的互相关注,逐渐变成了针尖对麦芒的拌嘴组合。

一开始,陆子明不知怎地总因为开学时的求和算式对她意趣盎然,认为她不是偷看过公式,就是心算能力了得,和他一样爱好数学。

他一度故意要求陈敏和他比试心算能力,发现她在加减法方面确实尤其迅速后更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其实陈敏擅长的是文科,尤其英语和语文,自己私下的勤奋积累令她不听课也是140 的水平,反而尤其苦恼的是数学和物理,这两个是令她是两眼一黑的存在。

显然,陆子明就是理科生,还自告奋勇地当上了数学课代表,陈敏则主动担任了语文课代表。

当他看到第一次摸底考试中陈敏的数学试卷时,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女生怎么看似深藏不露,实则破绽百出,一张基础卷子做不出她应有的水平吗?怎么这么低分?

陈敏羞赧地从他手里取回卷子,知道自己总算是露了底,在这个高手云集的市立高中,她要不是靠着语文和英语扳回一城,只怕是倒数的命。

阮蓁则惊讶于这两人毫不听课却各自优秀的得天独厚,问两人:你们怎么这么厉害?

陆子明难得地没有吹牛,承认了自己已经预习甚至掌握了高中数学和物理。

陈敏记恨于他的揭底,就模仿着他说:我也是初中学过奥英,高中英语知识点基本雷同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陆子明晓得她是对他斗气,又对她半真半假的口吻琢磨了一会,假装谦虚问道:那依你看,要怎么学英语?

英语么,无非单词和语法,单词该背背,语法该记记,不会的查漏补缺,从一数到十不要跳过就行了。

陈敏见人愿意给面子她,马上蹬鼻子上脸,对刚才自卑于理科得不得了得心态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维护自己脸面的可怜骄傲。

那你教我英语,我教你数学。陆子明说。

好啊,先教我这道第一道大题看看。陈敏觉得陆子明难得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

陆子明扫了一眼,这不就是课本例题的变形吗?你看一遍数学课本,哪里不会再看一遍就好了。

陈敏吃瘪,知道这就是陆子明的报复,但还是心生不甘,希望他能对她说得详细些?

为什么要这么思考?我不明白。看例题也不明白。

不用明白,只有这一种解法啊,你还能怎么解?陆子明展现出了数学学霸的当仁不让。

陈敏泄气,拿着卷子的手往回缩了缩。

陆子明转头,嘟囔着陈敏这是怎么考上市一中的?又是怎么在开学那天打败他的?

陈敏的心更是往下沉了沉,敏感得揪了起来。

算了,他根本就是只顾着压自己一头,全然不像照顾其他同学那样详细地解答题目,陈敏回顾到自己刚才的愚蠢提问不想再细想,酸得扁了扁嘴,发誓再也不问陆子明任何一道题。

陈敏转头看见阮蓁理解地朝她温柔笑了笑,阮蓁说她刚和张琪学会这道题,马上递过自己的草稿本,向陈敏讲解起来,一点也不摆架子,既暖心又仔细,陈敏大呼感谢,心里给阮蓁送了好多小花花。

下了课,成珊珊过来找赵敏一起回宿舍。

成珊珊和陈敏同一个初中同一个班级升学上来,又幸运地分在一个班一个宿舍,两人自然亲密不少。她一头乌黑长发,文静又可爱。

两人分享了各自今天的活动和成绩,成珊珊对自己的英语比之陈敏差了不少表示十分难过,甚至说愧对初中的英语任课老师,两人思及此,且教师节将近,还给老师发了祝福短信。

成珊珊的理科也比陈敏好上不少,尤其是物理,她给陈敏讲了一遍错题后口干舌燥,拿起水拧盖子要喝水时,看着陈敏认真订正的动作说:“我的同桌也理科差,文科好,倒是和敏敏一样尤其英文很好。”

“是么?你刚才也老提到你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叫丁紫珊,是a镇外国语初中来的,也是一个话很少的人,就是我们宿舍的4号床呀。”

陈敏听到这有了点印象,是自己刚入学一进宿舍就遇到的那个女孩,虽则看似动作拘谨但言语里总透着一股弱气的一个女孩。

“你好,我叫丁紫珊。真羡慕你,和朋友一起入学,还有新手机。”

不知怎地,陈敏蓦然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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