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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六十五 绝爱

野火被啪地点燃了。

萧恒顿时低下头,狠狠噬咬他的双唇。秦灼早就等着,舌头瞬间溜进他口腔,狂风骤雨地搅弄到一处。

那火烧了他们满身,只觉体热情热。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秦灼将萧恒腰带一把扯断,萧恒双臂一挣,大红衣袍裂作两半。衣帛撕裂声乍响乍停,没几下,两人已嵌在一块,幕天席地,交如桑林。

秦灼双腿一缠,猛地将萧恒一掼。他盯着萧恒,笑着大口喘息,脚跟压在萧恒胸膛上,身体和脚掌同时缓缓落下。

他来之前就自己弄好了。

萧恒眼色阴沉下来,看上去没有变化,变化只有秦灼知道。

秦灼足弓绷紧,脚踝轻轻一抖,笑得却更快意。萧恒屏住呼吸,眼见秦灼颈侧暴起一条青筋,喉结也剧烈一滚。

他没有着急动作,反而轻轻抬脚,用脚趾踩了踩萧恒的下巴。

萧恒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这样。”秦灼将他双臂抬起,扶到自己腰上,自己跨在他身侧,这是个近乎骑马的动作。

“我帮你。”

话音刚落,秦灼突然开始,认真地、迅疾地、近乎卝驰卝荡地,如同策马狂飙。他身线柔韧,绷若弓弦,箭在弦上。越来越紊卝乱的呼吸声里,萧恒紧紧扶住他,仍一声不吭。

天暗沉下来,秦灼神智在日光尽敛时消磨殆尽。他被润透了,哪里都是。无声张口时,萧恒盯住他轻抬的舌尖。

骤然,萧恒左臂一圈,把他拦腰放下。

秦灼眼看他将自己双腿扛到肩上。

萧恒的主导正式开始,却不是意料中的暴虐。他可怖的忍耐力在这里发挥到极致,当秦灼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快意时,萧恒开始做水磨工夫。

秦灼冰炭交煎,刚想唤他,萧恒便低下头,缠住他的舌吮。一面轻缓,一面却极为激烈。

天边灰压压一片雨云,似乎有闷雷声。

四下潮热起来,身上黏了层薄汗。秦灼寻了间隙,嘴唇贴上萧恒左胸伤疤,轻轻一舐。

他听见萧恒倒吸口气。

云层低低压下来,压到萧恒后背,秦灼脚趾一伸就能够到,但他够不到了。

双腿不受控地掉落下来时,萧恒替他擦了把脸。秦灼模糊想,我哭了?还没想清楚,萧恒已将他轻轻翻下去,俯在他背上,再一次。

秦灼哑声说:“快下雨了。”

萧恒不作答,正如他先前要求的,只卝操卝他。

不太对劲。萧恒有些疯。

但秦灼实在无暇思量了。

草茎叶尖细细密密地扎人,不断摩擦着。秦灼手指抓紧草叶,浑身湿透,鬓发被汗泪湿在脸上,粘成一绺一绺。

秦灼一直抗拒萧恒从后头,这让他想起以前,那些腌臢和糟污。萧恒一直配合,今天却突然这么做了。但不像一时兴起,而是举棋良久。

更可怕的是,他被萧恒这样干了这么久,非但不觉得耻辱,反而快活得近乎幸福。

太不对劲了。

突然,萧恒脸埋在他颈窝里,探出手,极其温柔地帮他撩开头发。

秦灼在这时看见他的目光。

他真的在受色卝欲控制吗?为什么他看向自己,会如此挣扎,又如此痛苦?

萧恒垂下脸,静静吻了他。只贴合了嘴唇。

在情事尽头,居然是这样一个毫无肉卝欲的吻。

秦灼心中重重一跳,竟被这样一个吻激到了头。接着一个哆嗦。萧恒没像之前一样走,就在里头。

秦灼觉得意外,反手摸到他的脸,撑起一点身子,扭头看他。

阴沉的天幕下,萧恒仍用这样仿佛孤注一掷的目光绞着他。

秦灼心如铅注,是一种巨大而沉闷的力量,不是悲哀也不是快乐,更接近绝望。萧恒的绝望。萧恒为什么绝望?

而他愚蠢的勇气却被萧恒的绝望激发出来。他嘴唇颤了颤,突然想问:你真想同我好吗?

萧恒却望着他双眼,抢先一步说道:

“你没有吃酒。”

秦灼愣愣望他,脑中一根弦啪嗒断掉。他一瞬间浑身冰冷,手脚并用地将萧恒从身上扒下来,匆忙提裤系腰,一瘸一拐地认镫上马狂飙而去。

***

萧恒许多日没有再见秦灼。

秦灼开始了这辈子的首次酗酒。

萧恒把他戳穿了,那么堕落又那么虚伪。他贪恋萧恒带给他的肉卝欲,却不敢把情卝欲施舍出一分。这也把被羌君障眼后的真正问题彻底揭破:经历了那么多,秦灼真的能跟一个男人过活吗?

多事之秋,情事能躲,局势不行。秦灼避而不见之际,崔清却亲自造访,为示诚意,不持枪不戴甲,孤身一人。

萧恒亲迎她入帐,一见面便瞧见崔清手中的圣旨。两人刚坐定,崔清便单刀直入:“将军考虑好了吗?”

麾下部众俱在,萧恒沉吟片刻,道:“我有些不解之处,望崔将军解惑。”

萧恒问:“我去西塞后,潮州柳州要如何处置?”

崔清说:“陛下没有明旨,但我揣度天心,估计要派新的长吏下来。毕竟萧将军,你若归顺,剩下的都得按朝廷章程来。”

萧恒道:“如果我有所托呢?”

“萧将军驻军良久,想必更能识人。若有贤才,在下当向上保举。”崔清顿了顿,“但若要秦少公来任命治理,他一介诸侯乱离之身,恐怕不成。”

没想到萧恒并不反驳,给了另一个答案:“岑知简。”

崔清有些意外,“岑郎身在潮州?”

萧恒说:“要管治两州,我只信他。”

崔清思索片刻,颔首说:“我当尽力一试。”

萧恒点点头,又问:“秦少公和他的私人部曲,朝廷又要如何处置?”

崔清尚未开口,萧恒已替她答道:“未有明旨。”

崔清也不遮掩,坦然道:“待人以诚,我也不欺瞒将军。我观陛下行事,绝不会继续收容秦少公。秦少公心深谋雄,虽不是陛下心腹大患,也是眼中钉肉中刺。”

萧恒说:“那我一走,他就会出事。”

崔清默然片刻,说:“秦灼是南秦文公血脉,可以回秦正位。”

“他麾下虎贲不足万数,公然叫阵秦善,岂非以卵击石?”萧恒看向崔清,“如果皇帝有明旨下达,叫秦少公翼辅岑郎暂驻潮州,要我去打西塞,不是不能继续谈。”

他又补充道:“皇帝为什么要我去那里,各自心中有数。”

崔清再度陷入沉默。

皇帝摆明要他做先锋送命,萧恒正是拿住这一点再次谈判。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崔清没想到,他提出的两个条件,一个是保潮柳,一个是保秦灼。

他心存死志。

古往今来,哪里有这样的反贼?

崔清看他倒来的那碗热茶,蒸腾白汽里,她终于开口:“将军的条件,我会上奏陛下。”

“加急信报抵达京师不过一日,一来一回,我再宽限一天。三日。”萧恒看向她,“三日之后,请将军给我答复。”

***

萧恒轻易不许诺,这次态度一亮,八成要就此应下。他若要远征西塞,那一年半载难回来一趟,而秦灼那边依旧没有半分消息,萧恒也没有去探问的意思。

他俩都沉得住气,先着急的反倒是梅道然。

崔清去后,他在萧恒帐中待了一会,瞧着他整理衣箱,突然打帐而出喝马走了。马蹄在院落里停下,青马昂然一声长鸣,却没有惊动屋中人半分。

梅道然快步入门,门中阴沉,透进来的暮色昏昏。

秦灼坐在桌边,形容倒还算整洁,手头握一只吃了一半的酒碗,闻声抬头,见是他,笑着招招手,“蓝衣来了,稀客,一块吃碗酒。”

梅道然站到他跟前,沉默一会,说:“他要走了。”

秦灼哦一声,很无所谓,自顾自又吃一口酒。

梅道然说:“去西塞。”

秦灼抬袖掩口,有些迟钝,掰着那只酒碗,想了一会才说:“西塞?”

“是,去打仗,那边齐戎子闹得凶。”他顿了顿,“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

秦灼笑道:“安个家,也成。”

梅道然说:“埋在那儿,也成。”

一时沉默。

半晌,秦灼才开口问:“不去不成?”

“不成。”

秦灼点点头,冷笑一声:“既然主意做定,何必再同我说?哦,后事。蓝衣放心,将军若光荣到那里,我必披麻戴孝,替他上屋招魂,亲自把他的棺椁迎回来。”

“战前不咒死。”梅道然说,“你是真的没有心。”

秦灼笑了笑,对他耸耸肩,意思是你这才知道。

梅道然懒得同醉鬼计较,提刀就要转身,瞧见大门口却生生住步,回过头问:“秦少公,你见过活死人吗?”

“那日他撞见你和羌君,我头一次从他脸上见到那种神情。他那神情我这辈子忘不了。从此以往,但凡那个人出现在眼前,他就会被捅死一遍两遍无数遍。”

梅道然声音哀恳,“少公,你不要他,就放过他。他只是喜欢你,罪不至此啊。”

秦灼看着吃空的碗底,光洁地照着自己的脸。那么道貌岸然,又面目可憎。他默然片刻,终于说:“我们俩散啦。这回是真的。师兄,你可以安心了。”

梅道然一时无言,半晌,对他揖手抱刀,说:“谢少公大恩大德。”

他掉头离去,好久,那句话似乎才传进秦灼耳里。他乍然一个瑟缩,像被活剐了一刀。

外头一片秋色,暮色四合,是送别的好时候。

***

萧恒还没进帐就听见响动,他隐隐知道是谁,并没有非常意外。

秦灼是个多情人也是薄情人,却不是彻底的绝情人。两人哪怕不论露水之缘,总有同盟之谊,临走了,送送在情理之中。

萧恒打开帐子,秦灼应声抬头。

他席地坐着,半个身子倚着萧恒常坐的一把太师椅,抱着酒坛,笑得很孩子气:“回来了,一块吃吧,刚起出来,埋了小半年呢。”

萧恒要去扶他,秦灼却挣扎地挥袖,皱着脸不愿意挪。萧恒便要从他面前蹲下,秦灼却扯住他,把他往椅中按,说:“你就坐这儿。”

萧恒握住他手臂,“少卿。”

秦灼仰脸看他,说:“坐这儿,让我靠会。”

萧恒和他僵持片刻,依言往椅中坐了。他一坐下,秦灼整个人便软下来,身子全靠椅子来支,一只手搭在萧恒膝上,另一只手递酒坛给他。

萧恒接过,咕咚咕咚吃了一气。

他吃酒,秦灼便歪头靠在他手臂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中意我。”

他顿了顿,想不明白,“但你中意我什么?这张脸?可你这么个人,什么好看的男男女女没见过,能为一张脸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要说旁的,我这么阴险狡诈蛇蝎心肠,又不是清清白白干净出身,更没什么能讲。”

他抬头看萧恒,“不是,你到底瞧上我什么呢?”

萧恒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

秦灼侧着头,伸手朝他要酒坛。萧恒递过去,看他又缓缓吞了一口。秦灼似乎很好奇,问:“你什么时候瞧上我的,是我找你睡觉的第一个晚上?”

萧恒说:“不是。”

“或者是你弑君闯宫,我回去找你的那次。”

“也不是。”

“要么就是七夕你给我摸骨,在那时候?”

“还要早。”萧恒说,“元和十五年,咱们一块待的那个上巳。那天夜里,我就对你生了妄心。

秦灼默了一会,“你知道我的名声。”

萧恒说:“我不在乎。”

“我在乎。”秦灼盯着他,忽地绽开一笑,“我在公主府时作风如何你有所领教,我和羌君,你也亲眼见过。传言里那些人,恐怕只少不多。还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说到这里他卡了一卡,终于吐出口气:“我用过阿芙蓉。”

萧恒没有出声,秦灼便继续,他双腿瘫软,像还是腿断的那些时日。他断断续续道:“淮南……你知道他。不是口服的。塞进去时我就觉得不妙,但我挣不开他……就那一次,我戒了一年。我就是你说的那些,没有心肝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看向萧恒,盈盈笑道:“我的确这般不堪,将军,还愿相守一生?”

萧恒说:“矢志不渝。”

秦灼仰头,认认真真看了他好久,柔声说:“可我不愿意啦。”

他持着萧恒的手臂,哈哈笑道:“将军,好将军啊,你该找个人好好过。找个好姑娘,能给你生儿育女,陪你过一辈子,你们生同寝死同穴,来世再续前缘。一辈子不够,你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不能耽误你。”

萧恒声音有些哑:“你这个不耽误,是你怕碍着我,还是……一点也不喜欢?”

秦灼笑得很颓然,“我若说没有一点点心动,只怕连我自己都不能信。我喜欢同你说话,喜欢同你吃酒、骑马,喜欢同你在一块儿不论干什么,我也喜欢和你睡觉。”

他顿了顿,方再度开口:“但将军,有些喜欢不过一时,能叫我长久喜欢、长久陪伴,能和我相守一生的,只有我的妻子,你明白吗?”

萧恒默然片刻,说:“我明白了。”

他摸了摸秦灼的头发,“你不想,我们就散。想和你好,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过了界,叫你作了难。”

“这是我的错处,以后再不会了。”

最后四字重重锤在秦灼心上。他突地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眼花,胸中竟隐隐翻涌呕血的痛意。

他知道,萧恒不是死缠烂打之人。这话一出,是真要丢开手了。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头靠在萧恒手臂上垂着脸,静静瞧着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蓦地生发一点痴想。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他当年能早早遇上萧恒。大雪夜太晚,再早一点,元和十年之前,那个雨夜之前,他十四岁之前。

如果啊。

秦灼抬起脸,像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般,仔仔细细地端详萧恒。这么看了一会,又抬手抚摸他的脸。从额骨开始,眉骨鼻骨颧骨一一摩挲过去,专心致志地像准备也给他做张面具。面具不用摸骨,那这是准备记他一辈子。

最后,他手指滑到萧恒嘴唇上。

萧恒双眼黑沉地望着他。

他目光落在指下,突然从地上跪直,挽颈吻住萧恒的嘴唇。

齿关一触即松,舌尖一遇即合。像两兽犄角,像两山倾轧,像暴风骤雨里鱼龙紧缠,直要把对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这压根不像个吻了。

萧恒捧着他的脸,一丝不苟地吸吮他,每个角落都扫荡过,像再不会有这样。秦灼搂紧他的后背,头一次攀附般地接纳。他们鼻梁挤压鼻梁嘴唇推覆嘴唇,连呼吸都没空隙。萧恒的颧骨严丝合缝地嵌在他面颊上,硌得脸生疼。

萧恒的脸好湿,但萧恒的眼睛却干涩。那是谁哭了?

神思混沌之际,秦灼大口喘着气,缓缓将他放开。昏灯之下,一个臃肿的人影劈成两半。

长痛不如短痛。秦灼想,当断则断。

萧恒说:“起来吧,你膝盖要痛。”

秦灼点点头。

他的心放开萧恒了,手却没有。他伏跪在萧恒身侧,全凭二人双手交握的力气支撑,如此忍耐许久,萧恒一只手乍地穿过他腋下,要将他搀扶起来。那只手利得像剑,欻然刺穿了他。

秦灼一口气突然溃了,歪斜在他膝上,终于放声大哭。

秋夜湿冷,秦灼酒又吃得多,膝盖便开始肿痛。他撑着起身,萧恒却一眼看出不妥,从他面前蹲身,态度沉默又强硬。

秦灼揩了把脸,双手圈住他脖颈。

营地炬火远照,风声肃穆。萧恒背着秦灼出了帐,是背不是抱,或许有人瞧见,也只知趣地走远。

萧恒看着结实,其实那么瘦。这段路不算太近,他一步一步走去,秦灼手中灯笼随着低低地晃。他听见萧恒有节奏的呼吸,和那么多个夜晚一样,这是他最后一次如此贴近这气息。最后一次。

秦灼脸贴着萧恒脖颈,谁都没说一句话。

院中一片漆黑,阿双留了门却没留灯。萧恒轻轻踢开门,把秦灼放在竹椅里,绞了块湿手巾给他擦脸。秦灼一动不动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

没一会,萧恒把那块手巾晾在架上,从怀里掏出什么,长长条条,像把短兵。

萧恒将那把虎头匕首按在桌上,对他说:“我走了。”

秦灼点头,说:“保重。”

萧恒没再出声,掩门离去。

秦灼视线追着他背影,直到被门扇阻断,他眼中那点光也嘶啦熄掉。他坐在椅中,像个死不瞑目的人。长夜渐晓,天色微明,一缕晨光射入秦灼眼中,他一双伤疤般的眼睛像冒了血珠。

随即,天边远远吹来一道角声,似乎还有旌旗鼓动、马蹄疾驰的声音。秦灼眼睑才轻轻一动,啪嗒一声,那滴血泪终于从眼中掉了出来。

西塞线要走一走啦,老话说得好否极泰来,老萧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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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六十五 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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