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进来的人也愈发的多了起来,盛陵和苏慕也止住了话题,又和进来的人聊起来了。
待七个人全部到齐后,苏慕轻声敲响桌面。
原本如同沸水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开会只让掌权人进来,其余的随从人员暂时禁入。
昨日老宫主一整天都未曾现身,都是由小宫主一人光明正大的安排相关事宜,想必小宫主是不演了开始为自己做铺垫了。
苏慕沉声开口:“各位身居高位也是有要务在身的,我就直白一点。这次演武大会只二点待定,一是时间,二是地点。各位有想法就说出来。”
沈常青首先开口问道:“在时间,地点上是并无要求吗?”
“没有,如果硬要说要求的话,那就是时间必须是在近百年之内,地点必须是在人界之中。”这是一句很明显的俏皮话。
场中传来些许细微的笑声,经此一闹,众人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下来。接下来众人开口也少了些顾虑。
桌上氛围火热,期间大部分人都参与了话题,提出了一两点意见和提议 。一声轻咳吸引众人注意,望过去发现是朝岚。
见朝岚有话说的样子,大家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刚刚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但朝岚老样子不怎么发表意见,现在都安静下来等着他开口。
朝岚虽然鲜少说话,但每次开口声音并不显得紧张或是害羞。相反他的声音平静而舒缓,条理清晰:“我想有比演武大会更重要的事亟需我们讨论。”
“在深海,龙族近年来几近灭绝,子嗣稀少,活到成年的龙裔更是寥寥无几。”
他叹气:“门要守不住了。”
空气一时之间凝固起来,不知是谁开口:“为什么挑现在这个点?”
“因为瞒不住了,而且我想亲自跟你们说风险较低与跟你们传讯亦或是通信。”朝岚的声音依旧冷静不带一丝慌乱。
“可这件事你上次通信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暂时解决,单靠龙族和部分海妖能力不够能坚持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现今龙裔凋零。现在需要一支能够弥补龙裔凋零力量的海妖。”
现在海妖现存活的,势力强大的能弥补龙裔缺陷的。只有投靠魔界的水虎、无支祁、蛟族和立场不稳的鲛人。
还剩下隐世的巨鼋、海和尚、相柳等和归顺人界的水狐等小族。前者是无法取得联系不知生死也不知底细,后者是没有能力。
排除下来只有在魔界和鲛人二选一,这无异于在两个都糟糕透了的选项里选择一个。
“...你是联系上了隐世的海妖们吗?”
“其实,鲛人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我已经联系好了,泉宫主一会儿就到。”
——午时,九连峰。
等到梅灾三人回峰已是晌午,去律刑峰登记完任务刚好赶上午饭时间三人绕道去了颜铃峰美美的吃上了。
结果刚出来就碰上了满脸憔悴的柳笙。
梅灾瞳孔地震,还未藏掩身形就被柳笙逮到。柳笙眼里有光:“哎呀,梅师侄可算寻到你了。”
“嗯。柳师叔好。”
“柳师叔好!”
“柳师伯好。”
唐树然幸灾乐祸,宴习不明所以。
他同宴习耳语道:“每次师尊外出,柳师叔都到处找大师兄一起受苦。”
这么一说,宴习方才想起盛陵不在九连峰内,跟着冒牌货一起在出现在了明月楼。
盛陵走了,公务全落在柳笙的头上。梅灾已满十六身体能抗,加之盛陵教过他如何处理公务。相比之下的唐树然一是年纪太小二是处理公务偷奸耍滑不及梅灾态度端正。
这就导致每次在掌门外出的时候都能看到柳笙满峰抓人。
二人行注目礼看着梅灾哭丧着脸被柳师叔拉走。
正幸灾乐祸着呢,背后同时传来一股推力。
宴习倒是能稳住身形,但唐树然倒是身形不稳拽着宴习的衣袖拉人下水。
身后的罪魁祸首佯装惊讶:“哎呀,这位同僚你没事吧?”
唐树然在宴习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见谢长红招手就打。
谢长红灵活闪躲:“唉唉,自己底盘不稳怎么怪我?”
“不怪你怪谁!”
谢长红食指做嘘状,揽住宴习肩膀:“嘘,你们俩密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宴习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我们刚刚在讨论要把你的那一份零嘴给偷吃了。一点不留。”
唐树然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我们刚刚就是这么想的,绝对不是笑大师兄被柳师叔抓去做苦力了。”
谢长红点头:“哦~”
他话锋一转,收起吊儿郎当的性子,一副你完了的表情。拉长了腔调做足了架势。
“师尊口谕——”
谢长红是池莲峰的弟子,其长老是九连峰鲜少愿意留下的女长老——黎凝南。
黎凝南主要授课为符箓,唐树然偶然间看见课本上的爆炸符很是感兴趣。
池莲峰顾名思意有很多池水,有鱼的池水。
所以,当他的第一张试水的爆炸符下水后,没炸唐树然抱着侥幸心理接连练习爆炸符。
结果就是砰——的一声响,池塘里的锦鲤什么的全军覆没,水溅了他一身。
说跑就跑,唐树然生怕自己逗留一秒就被黎凝南抓去吃鞭子,跑过几十里刚好碰到领完任务来找他一起的宴习梅灾。
这一路上几乎是畏罪潜逃。
唐树然听到瞳孔地震,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心中暗叫完了,自己一时跑的痛快完全忘记这一茬了。
“咳咳,嗯。一会儿那三个出去下山做任务偷懒的回来了,让两人来一趟。把这几日的作业什么的取走。”
“唐树然先不急,我给他时间编借口。那池塘里十几条的鱼命不是说着玩的,到时候我给他时间狡辩。”
谢长红模仿的惟妙惟肖,抑扬顿挫。将黎长凝南惯用的口气都仿照出来了。
“没编借口就来了,那是对我的不尊敬。我第一时间抽他。”
“编的借口敷衍,糊弄。说明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第一时间抽他。”
“编的借口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说明他是蓄谋已久与我有仇。我第一时间抽他。”
“无论如何,你就告诉他。看在那满池塘的鱼的面子上,老娘不抽死他也要罚死他。”
唐树然听完满脸菜色。
谢长红说完后有恢复那副吊儿郎当样:“唉,所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把整个池塘给炸了?师尊原本气的不行知道你下山后都气炸了。”
“你知道爆炸符吗?”
宴习恍然大悟:“我就说找到你的时候跑到飞快,身上还湿漉漉的。合着你小子是犯了事啊。等死吧。”
唐树然:笑不出来。
谢长红诉苦:“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们池莲峰那是吃了鱼就是鱼,顿顿鱼。快吐了啊。”
他宽慰道:“不过没事,师尊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吗?反正进去都要被抽一顿你刚好可以省点精力去编借口了。”
“...这并不好笑。”
三人是调戏爽了,等去池莲峰黎凝南的屋舍时唐树然一副壮士毅然赴死的悲愤表情。
房门被敲响,谢长红声音响起:“师尊,梅师兄被柳师伯拉走了,其他二人我给你带来了。”
“嗯,进来。”
三人推门进入,屋内黎凝南一袭素雅白衣穿的端庄,伏在案桌上批阅竹简,白色的鞭子收好大咧咧的放在案桌上生怕别人看不见。
“师尊。”
“黎师叔。”
“黎...”
唐树然话未说完,她放下笔,砚台发出清脆响声。
黎凝南头也不抬:“出去。”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唐树然看着鞭子不敢回嘴为自己辩解,苦哈哈的退出室内。
黎凝南抽出一叠文件,宴习恭敬接过:“谢师伯。”
黎凝南看着他赞许:“你的符箓还是不错的。跟你师尊一样有点天赋,现在听崇阿说你师尊打算长住在九连峰了,平日里有不懂的不要怕可以去问问他。”
她再次拿起笔,蘸墨。
“他懂得可比我多多了。”
“退下吧。”
二人退下,看着在门口的唐树然互相传递了几个眼神。
即便二人有在刻意放缓脚步但直到屋舍消失不见也不见黎凝南叫人进去。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失望。
可惜了还想看唐师兄/弟被抽呢。
唐树然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黎凝南召唤,自己鼓足勇气敲门。
“...黎师叔。”
“进。”
他谨慎推门而入。
黎凝南刚好改完一卷竹简,右手还拿着蘸了朱砂的笔,左手又拿起一卷新的:“想好借口了?”
唐树然看着白鞭紧张的吞咽口水。
两人沉默不发一言。
黎凝南批改着弟子们的作业渐渐感到厌烦,脸上本就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好怎么糊弄我就进来了?”
说着左手去够案桌边上的白鞭。
唐树然立马跪下诚挚道歉:“对不起黎师叔,我不是故意的。炸池塘并非我本意啊。”
一声哼笑:“跪这么远干什么,我鞭子又不是打不到。”
唐树然膝行向前,一步硬是走出了三四步。
“窝囊样。”
黎凝南放下竹简与朱砂笔:“说吧,我听听你编的借口能不能让我不抽你。”
“黎师叔听我解释,我只是偶然间看到了一张符箓很是感兴趣,这才不小心炸了你的鱼塘的。”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不,小,心?”白衣女修一字一顿的重复着。
她话锋一转:“什么符?”
宴习细若蚊声:“...爆炸符。”
“爆炸符...哼,是爆破符吧。”黎凝南忽的笑了起来,笑靥如花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好笑的反问:“那是你这个阶段该学的吗?”
“应该...不是的吧...”
黎凝南在上面笑的不能自已:“哈哈,你呀你。说什么好呢?哎呀,都不想打你怕把你为数不多的脑子给打没了。”
唐树然没有接嘴,这个时候黎师叔的笑很明显不是正常的开心的笑。
多半是被他给气笑的。
黎凝南收敛笑容,朱唇轻起,玉手从白鞭上移开。
啪——
一本书籍不偏不倚的扔到他面前。
“你不是喜欢吗?这本书想必师侄你也很感兴趣。你呢,就把里面每一张符箓给抄上个一百遍。注意,我只要有用的。”
唐树然看着《高级符箓》欲哭无泪:“嗯,是师叔。”
但还没玩,黎凝南是不打算打他了,怕给人打成智障。但也没放过他:“还有,你不是很会跑吗?刚好明天你明天有我一节课,你就跑,绕着全峰上下跑,跑到下课。”
“当然我不希望有人来跟我什么你偷懒了,怠慢了什么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嗯。”
“还有,账单我亲自给崇阿。我不让你赔,我让你师尊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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