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悠扬的琴声传来时，众人皆循声望去，北斗问凝光：“那是玉京台的方向吧。”
“是。”
“能传这么远，是何人在弹？”
凝光歪着头：“你可还记得萍姥姥？”
“记得，我记得那老人家还是位仙人吧，当初奥赛尔袭击璃月港，老人家还与众仙家一同出战来着。”
“北斗船长记忆力不错。”凝光轻轻吐了口烟。
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北斗便看不太清凝光。她觉得这感觉有点像在海上时，海上的雾也让她看不清前方。
凝光道：“老人家仙名歌尘浪市真君，是当年随帝君征战的仙人之一，与当年的「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也就是「尘王归终」交好，互为知音。后来归终身死魂消，歌尘浪市真君便渐渐不再爱热闹，隐于众人。”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令人唏嘘。”
“还是凝光大人见多识广，这事我竟然不知道。”北斗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侧目看向乐声来处。
“当然没听过，这是留云借风真君告诉旅行者的。”
“也是，真君自己都隐于市集，这种事也只有当年故人才知道了。”北斗突然反应过来：“那你为什么会知道。”
凝光唇角突然勾起，看她：“整个璃月境内，只要我想，什么我不知道？”
至于旅行者和仙人的见面，就更要知道了。
北斗突然就明白为何留云借风真君对凝光那么不待见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是玉衡去送礼了，要是你去的话，那位仙人不把你打出来都算好的了吧。”
“又能怎样？左右不待见的我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仙。”凝光倒是没什么所谓，依旧淡淡的。
北斗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想：她从一开始就习惯身居高位的孤寂吗？还是多年下来不得不习惯？
她当机立断砸毁群玉阁时，心里真的没有犹豫吗？
留云借风真君在重建群玉阁时送来仙家符篆，真的只是不想欠情吗？还是心里也有几分同情她呢？
“嗯？怎么了？”凝光看着突然抱住她的北斗，问道。
北斗想，刚才那些想法如果说出来，凝光定要说矫情，于是只咳嗽了两声：“有些冷。”
凝光感受了一下，没什么感觉，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抽着烟暖和，便收了烟枪：“那回去吧。”
“好。”
一进群玉阁内室，北斗就急不可耐的吻她，凝光不知她为何今日这么急，但还是给了她回应。
两人倒在床上时，北斗撑在凝光身上看她，烛光映衬她额间红穗愈发耀眼。
青丝银发纠缠不清，两双红瞳对视间便定有一番纠缠。
…………
北斗躺在凝光身侧，凝光问她：“到底怎么了？”
北斗沉默许久，最后说：“只是突然有些心疼你。”
凝光笑了，侧过身看她：“心疼我什么？”
又是许久，北斗问：“小时候，连双草鞋都没有的时候，疼不疼？”
凝光说：“想不起来了。”
北斗又问：“初登天权位，走到哪里，人们都惧怕你时，心里有没有难受？”
凝光说：“还是想不起来了。”
“群玉阁砸毁时呢？”不待凝光答，北斗就说：“都想不起来了？”
凝光笑了，“知道还问。”
北斗只道：“你看，你明明哪里都让人心疼。”
“矫情。”凝光虽然如此说，可眼神却是温柔的。
凝光枕着北斗的肩，让她去洗澡，北斗应了。
出来时看见凝光又在抽烟，问她：“怎么还抽？”
凝光又笑了：“还要管啊，你不是说这个不伤身吗？”
“不伤身也得有个抽的理由吧。”
凝光便道：“每日太累了，提神。”刚说完就笑了，“你不会这也要心疼我吧？”
看着北斗的眼神，她明白了，轻笑出声，北斗也笑了。
“这烟枪好用不？”
“好用，用着舒服。”
“不枉我废了好一番心思。”
“是是是，北斗船长最是细心体贴了。”凝光起身往浴桶边走，准备洗澡。
“怎么听你说话这么怪呢？”
“有吗？你听错了。”
北斗“啧啧啧”了几声，走到了窗边，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外面，她记得刚才听见有人说一会儿会有烟火秀。
凝光洗澡时，雾气缭绕过了屏风，又是什么都看不清，北斗看着那雾，又想起来海上的雾，她虽是经验丰富的船长，可在最初登船出海时也会不知前路的恐惧。就像现在，虽然明知凝光就在里面，可还是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凝光从浴桶里出来的声音响起，在穿衣的“窸窸窣窣”声停下后，凝光从屏风后走出来，正站在一盏灯下，额间红穗在灯光映衬下更加耀眼，凝光一步步向她走来。
北斗突然想到了灯塔，每晚都会亮起，透过海雾，告诉船员们前方是岸，灯塔的光芒也是如此的红。
她第一次守夜时多少有些害怕，海上四面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灯塔的光就是唯一的指望，见到灯塔的光时，随着红光越来越明亮，她的恐惧也越来越少，因为她知道，到家了。
在凝光走到窗边时，北斗突然笑了，抱住了凝光，凝光不明所以，却还是回抱住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利刃割断什么的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北斗就松开了她，她看见北斗左手拿着一缕自己的青丝，右手拿着一把小刀，仰视着她：“凡间有习俗，新婚夫妻要各自取一缕头发放在一处打结，以示永世不分。”
说着，北斗站了起来，郑重问道：“璃月南十字船队死兆星号船长北斗，于今日向璃月七星天权凝光大人请以结发之约，不知凝光小姐可愿？”
凝光笑了，接过刀，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她看着北斗的眼睛，那双红瞳里此刻只有自己。
在第一个巨大的红色烟花炸开时，凝光说：“我愿意。”
终于写完了，再不写完就是下一个海灯节了
……
今天上线打海灯节活动，灵感爆发，回来添了点内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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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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